皇上目光有稍稍的紧凝,炸毁城门的事他绝不能推脱不知晓。
“此事朕也听说了,嫣昔受惊了。只是不知是何方劫匪如何猖狂,天子脚下竟然敢动如此手脚。
此事已经找人严查,一定要还嫣昔一个公道。”
皇上有些虚弱的目光远远望过来,说的话曹嫣昔听起来完完全全是假话。
可是不知为什么,其中确有几分坚定让人不禁深思。
一旁上官云轩微皱了下眉头,忽然对着安国公说道,“安国公,如今守城门的将领我没记错的话是国公府养的外姓族客,昨日王妃回城时遇上此等事情,不知道那位将领如今怎样了?”
被上官云轩问到的安国公微微皱了下眉头深深看了上官云轩一眼,“府中门客众多,一个小小守城门的官员,本王怎知道其如今去处。”
花白胡子,眸光锐利,即使是对着上官云轩都话中带刺,似是不耐。
上官云轩倒是不以为意,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听说此人也算是个人才,如是生在乱世,定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不知王爷如今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当年还是本王亲自从外地将其捡了回来,后来养在府中,其才能确实有将帅之才。”
安国公说起那守门将领倒是颇有些自豪,心中又有些遗憾,此次如若不是为了试探曹嫣昔到底是不是新的曹皇,他们也不会下血本舍去这样一个人才。
不过那日城门口曹嫣昔被堵在城外,并未出现任何救援的曹族人马,倒是让他们放心了一点。
至于那个守城门的将领,想必早就自裁了吧,谁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偷偷苟活,那会生不如死。
上官云轩依是微笑着点点头,“那日派去迎接王妃的人正好看到了劫匪对守城官兵下手,于是就顺手逮住了一个。
并且救下了当日那位守城门的将领,不妨如今都叫进来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上官云轩说着话已经轻轻拍了下手,外面有人体拉动与地面的摩擦声响。
几位国公爷对看了一眼,目露寒色,看向上官云轩的眼眸中尽是威胁,责难。
上官云轩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与他们对着干,就是为了这个曹嫣昔的女人,果然曹族的女人最是要不得。
“有证据的话,此案审理起来就会更加容易,如今国寿大事迫在眉睫,不如先将人证交到大理寺去。”皇上忽然出来打圆场。
他虽然愿意看到上官云轩与上官家皇室的人翻脸,可是却不敢袖手旁观惹恼上官家皇室的人。
这四大国公爷虽然不常出现,可是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不可小觑。
能赢得他们他的江山才坐的稳,可是因为血脉之事他一直不敢与他们靠得太近,生怕事情败露,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可又不敢完全的疏离,更不敢得罪这几人,所以他竟可能的拿捏好此事。
那四个老头抬眼轻飘飘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所言甚是,眼下国事要务缠身,还是先将那小儿女的私情放在一边为好”。
镇国公,也就是锦绣的爷爷抬起脸对着上官云轩说道,此话明显是疾风上官云轩被曹嫣昔魅惑,分不清主次。
曹嫣昔转眼回去看上官云轩,上官云轩脸色依旧平静,甚至放在袖子里的手还轻轻勾了勾曹嫣昔的手掌心。
曹嫣昔抿唇笑笑,以为将她比作迷惑上官云轩的妖女,她就会怕了吗?
这些老东西还真是小瞧她了,被拒在城门之外她没有生气不是不恼,只是生气无用。
此刻也一样,不会他们如此一说她就会自惭形秽,无地自容,甚至觉得对不起上官云轩。
那不是她曹嫣昔的作风。
如果此事成功之后,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曹族。
等到玄皇家的上官族嫡子都没有了,东方家凋零下去,北冰国控在他们手中,那天下不就是曹族的了。
“这事还需要细查,曹族派系复杂,这一手早年策划之事到底是谁所为还不知。”
上官云轩说着话抬眼看了下已经停住的转盘,“出了这个转盘我们就出去了。
这是忠主盘,一般用此处逃生的人都是遇到了极大的事,未避免逃出后被泄露踪迹,此盘最后一道机关的打开需要饮食人的血肉。
因此皇室中逃亡之人可以趁机将跟随在身边不可靠之人推下去将生路打开。
这两个宫女想必是知道此事,以为我提了太后是用来打开阀门的,所以秋叶故意将你引来,诱你帮她打开最后的生路。”
随着上官云轩的话,那转盘停住转动后忽然嘎嘎的想起来,似乎是木质折叠的声音,有巨大的木板铺在了悬崖之上。
曹嫣昔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秋叶明明有武功却一直不紧不慢的任曹嫣昔跟在身后。
上官云轩是在进入暗道时就发现了玉竹与秋叶,衡量之下将玉竹带走,留下秋叶诱她最后做了铺路石。
害人者害己,如果秋叶不是想着利用曹嫣昔,那么也不一定能被上官云轩最后推上了转盘。
面前的万丈悬崖一刹那间已经齐齐被木板铺就,上官云轩一手拎一个,身姿稳健,从容的踏上了木板。
那一身黑衣只有衣摆处稍稍宽大,其它都是利落的紧身贴着。
勾勒出上官云轩比例极好的宽肩窄腰长腿,曹嫣昔跟在后面一时看痴了眼。
直到上官云轩转身过来眼神示意她快走,此处并不是能多作停留之地。
他转身的刹那神情满是温柔的询问,似乎曹嫣昔若有个理由留下,他会毫不犹豫的返回来。
曹嫣昔对着他一笑,上前几步过去顺手将上官云轩鬓角散落的几根长发放在了脑后。
此时即使脸上带了一副人皮面具,可丝毫不掩他尊贵,清冷的气质。
他似乎就是个矛盾体一般,将尊,冷,淡展示的淋漓尽致。
上官云轩懊恼的看一眼手下拎着的两个女人。
他原本最不喜款接触这些被脂粉装点的生物,可这两个又不能让曹嫣昔来拎。
两个女人都被他用床上的纱幔裹成了粽子一般,只留一条长长的带子高高拎着。
那样子倒像是从河边捉了两条鱼回来,用草绳穿着,准备回去做晚饭。
曹嫣昔压住笑意,拉起上官云轩的衣袖,“我们直接回家?”
上官云轩的身子忽然僵直着不动,侧头凝视着曹嫣昔,漆黑的眼瞳中如云一般翻卷着滚滚深潮,即使是隔着一张面具也可见其中复杂诡艳。
手中的那两只忽然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曹嫣昔被上官云轩的反应震了一下,赶紧低头看地上那两个“可怜人”。
上官云轩应该给他们都点了睡穴,即使被这么大力的丢到地上也没有醒。
“是啊,我们回家”,上官云轩忽然轻笑着上前抚了抚曹嫣昔的头发,又拎起那两只往回走。
曹嫣昔在他身后咀嚼着上官云轩刚才似乎有点失措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联想到堂堂摄政王在干捉人的活儿,心里窃笑不已。
二人一前一后踏过木板后,漆黑的墙上吱呀一声开了一扇门。
出去后杂草丛生,残垣断壁,似乎是一处冷宫。
风声掠过,有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他们身边,“主子,曹丹宫有刺客闯入,放了大火,皇上受伤,太后被劫走,不知所踪。
众多妃嫔都葬身火海。”黑衣人气质冷冽,始终低着头一板一眼的禀报皇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
上官云轩点点头,将手中的两只丢给了面前的人,环顾下四周。
曹嫣昔也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这里还未出宫,不知道上官云轩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回家只是她开的玩笑,此时皇宫除了这等大事,上官云轩这个摄政王肯定是要去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来掩饰此事,现在怕是皇上遇刺受伤,太后不知所踪,四国来贺皇子都成了嫌疑对象?
不过不报太后身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国寿在即,太后薨,似乎传出去又是一番关于国运的说辞。
上官云轩已经回身牵起曹嫣昔的手,“城门之事总要敲山震虎一番的,此事完了我们再回去。”
曹嫣昔点点头随着他离去,原本城门口的事情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在玄皇除了上官家那些老东西们还有谁会明目张胆的在城门口搞这样一出?
这明显像是封建家长不喜儿媳,强硬将其阻挡在外,甚至当天她莽撞一点还可能会拖累上官云轩。
此事她回到九王府并未提起,如果能阻止的话上官云轩肯定是不会让其发生。
上官云轩即使再翻云覆雨,手段了得,可对上霸占了千年皇权的上官族,也会力不从心。
她自己现在和整个上官族来比微弱如草芥,所以更不会自己去硬拼,暂时就将此事搁置到了一边。
依是上官云轩拉着她御空飞起,几个辗转后停在了一处不显华贵的宫殿前。
“我们先进去换衣服,此处是我母后的旧宫,母后去世后就将其留给了我。”上官云轩边说边拉着曹嫣昔往进走。
曹嫣昔忽然听出了话中怪异,“母后?”,她一时定定站着不动,脸上神情怪异。
昨夜上官云轩说曹后的皇子时,她心思激动尚未细细琢磨,现在听得真切,是母后。
众人皆知玄皇的曹后为避免出现皇子争夺皇位的惨剧,一生只生一子来确保其绝对的皇位继承权。
此事从曹凰曹于飞开始有再也没有变过。
除非皇子不幸死了,曹后才会再生,可是身为玄皇继承人的皇子,从孕育到出生,成长,每一步都是上官族与曹族倾尽全力保护着。
很少有可能会意外生死,所以千年来玄皇皇位继承从未出现过任何悬念。
可是如果上官云轩是曹后所生的话,那么先皇上官玄宗就是上官云轩的同胞哥哥。
难道先皇不是真的皇子?
“是的,就是我的母后。”上官云轩揽着曹嫣昔将这个呆若木鸡的女人带进来。
宫殿很旧却很干净,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门口的帘幔都有些被风吹得掉了颜色。
可似乎主人对这里极是怀念,硬是将其保存下来。
殿内与寻常宫殿大同小异,只是色调浅淡些,看来先先皇后倒是个雅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