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面无表情的道:“建议你现在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脸上的蠢表情。”
盖勒特没有丝毫不良反应,反而用嘲讽的语气问:“我爱阿不思,这一点我坚信不疑,我们至少也彼此相爱,不只是曾经,现在也是,你呢?你爱么?这次回来你倒是冷静了不少,恩?莫非是从天使药剂的事情上从普林斯的选择上看清楚了他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事实?”话题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哈利盯着盖勒特身后的装饰沉默了一会儿,第一次正面回答:“教父,这么多年过去,也仅仅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人引起了你的兴趣——在你那为数不多的残存的心跳彻底消失之前。而我呢?心跳还在,却已经死了,药剂决定我会不会流出鲜红的血,药剂决定在别人眼中我是什么?!”哈利的眼睛从未这般明亮过,“是不是有一天,我的伤口涌出的会是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连血族都会做呕的血液?还是某一天这个身体真正死了,但我还存在着,被困在一副不会腐烂的躯壳里日日夜夜嘶吼直至沉寂?那听起来太糟了,盖勒特。”
盖勒特听着,眉头深深蹙起,哈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教父,不管我是不是爱他,他已经注定要陪我下地狱了。谁让当初……”他要好心拎起缩在角落的小吸血鬼呢?
盖勒特终于有了一种类似纠结的情绪,其实普林斯怎样他不关心,他只是担忧——“哈利,真正爱一个人,是宁可自己蹲在地狱也要将对方送上天堂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爱上他,你会后悔的。”
“我试过就那样看着他,不过最后我还是觉得一起下去比较好。”哈利细微的勾动嘴角,站起来走向门外,“至于后悔,那就等我知道什么是爱了再说吧。”
无声走到房间出口,哈利拉开门,忽然顿了顿,回过头:“刚才是我这些年来觉得你最像一位父亲的时候,谢谢,教父。”
盖勒特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从外面被关上。不知怎的,盖勒特心头有些泛酸,想要开口,却只是哑然。
*** —— *** —— ***
罗斯克威交流研讨会每三年举办一次,在过去的几届里,纵然西伯尔教授收到过邀请函却从没有出席过。说是研讨会,却也仍有一些贵族毕竟研究需要经费而贵族需要研究成果,各取所需。不论是作为药机行业帝王的普林斯家主还是天才药剂师西弗勒斯普林斯,西弗勒斯都不会错过为数不多的和有能力有想法的人在一起交流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3不知道还有没有亲在等qaq,那个……太久没有回来我要去看看榜单是什么情况,以后日更谢罪qaq!
最最重要的一点!教授大大生日快乐哦~
☆、part.34
会议会场的气氛不太对,西弗勒斯想着,有几位平时表情不露半分的老学究都眼含期待。
难道今天要来什么被如此重视的人物?是研究者还是……不不不,不可能是他!
西弗勒斯定了定心神,纵然他回来,也断不可能出现在这宴会上,要知道罗斯克威交流研讨会的背后可是教廷,按照那人的身份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和教廷硬碰硬!
想到这里,西弗勒斯不免又想起某个消失了五年的小混蛋,若不是他,西弗勒斯还真猜不到自己原本效忠的大人很有可能会是血族的一员!邓布利多的确有几分新任西弗勒斯,但是也不会把这些不该普通人知道的秘密告诉西弗勒斯。
“抱歉,来得有些迟,实在是失礼。”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传入耳中,西弗勒斯猛然抬头,看见入口处那个有些陌生的背影,唇角紧绷。
比起五年前,少年高了不少却也瘦了不少,头发是一如既往的短发,动作间露出的手腕腕骨突出,偷着不健康的苍白,黑色并不适合他——西弗勒斯想着,脚却生根似得站在原地。五年前仅仅称得上是少年的男孩转过身来,曾经稚嫩的五官已经长开,看得出莉莉和詹姆斯波特的些许影子,模样自然是英俊的,但……太瘦了,脸色唇色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血族难道都是这样?不——盖勒特和人类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而波特……更像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
万千思绪缠绕着,然而当他看到波特仿佛注意到他对他举杯轻描淡写的一示意之后走向德拉科时,西弗勒斯的心中陡然涌出一股怒意!
“哈……呃,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要紧吗?”德拉科显然也意外好友的出席,和自家教父不同,这五年来他和哈利的联系从未间断,也在几年前知道了好友的种族和身体状况。
“教廷那边有些麻烦,趁药效还没过,演场戏给他们看看。”哈利接受了德拉科动作轻柔的维护,轻声道,“叫我什么都行,我今天顶着这张脸和西伯尔的身份就是让他们看的,暗处也有我的人,别担心。”
“你总是喜欢乱来。”德拉科夺走了哈利手中的香槟,挑了杯果汁递给哈利,“感谢某些老学究不喝酒的怪癖,不然你今天可就没得喝了。”
哈利无奈的看着手里的果汁,由着德拉科碎碎念般的吐槽。
“不去和教父说话?”德拉科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
哈利一怔,然后摇了摇头:“时间还有很多。”
德拉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自己教父的身上,突然抬手理了理哈利耳边的碎发,一个过于亲昵的动作,感受到带有些许不满的锐利视线划过手背的不适,五年来已经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铂金青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哈利,对自己好友性格里潜藏的少许恶劣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别闹。
研讨会没有宴会的觥筹交错却多了学识的争锋相对,而今天,显然不论是学者还是贵族,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坐在学者与贵族座位分界线的青年身上,在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双重代表身份的人出现在罗斯克威交流研讨会上,而这个人正坐在另一边的座位分界处,与青年遥遥相对。
哈利早已了解过罗斯克威交流研讨会的流程,从容站起,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落座,并无窘迫紧张,却在坐下以后抑制不住似得轻咳了几声,带出脸颊上不自然地几丝红晕。
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所谓的游学不过就是个借口,这样的一位后起之秀,看起来病的不轻,到是可惜了。
“咳——”年老的主持者清咳一声,开启了会议的第一个研讨项目。
罗斯克威交流研讨会三年一开,一开三天,期间为了不耽误贵族家主的事务,分别在两餐有较长的休息时间。在会议告一段落的时候,哈利的脸上疲惫已经无法掩盖,德拉科皱着眉将哈利扶到一边的沙发上,掏出提神的精油放在哈利的鼻下,过了一会儿,青年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手指搭上德拉科的手腕示意他收起瓶子,没想到哈利手极其冰凉的温度刺激得德拉科手掌一颤:“哈利,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哈利笑了一下,看见穿梭在桌边的侍者,没有回答德拉科的问题。
德拉科察觉到什么,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刚才路过他们的侍者,视线在他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钉上顿了顿,站起身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过去一下,你注意些身体。”
哈利眨了眨眼睛,嘴角俏皮的笑展现出一瞬间。
教廷的人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在看到哈利终于一个人之后就忍不住行动起来,毕竟只是小小的试探身份,也不是多危险的事。
哈利靠坐在沙发上,眉头因为忍耐着什么而皱起来,右手按揉着眉心,左手随意搭在膝上,苍白的手指竟隐隐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侍者端着的银盘上放置着几个用过的高脚杯,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倒是真正的训练有素。
哈利的唇角一挑,没有任何防备的坐在那里,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侍者的靠近,而当侍者意料之中的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高脚杯和银盘砸下来,但宴会厅的地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高脚杯并没有摔碎,而银盘也只是撞到了哈利的小腿。
侍者连忙道歉,哈利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一般摆摆手示意没事,笑容温和但是眼中却隐藏着看戏一般的神色。
侍者仍是连声道歉,然后起身有些慌张的捡着散落的杯子,陡然间,哈利感觉到手背一痛,一丝鲜红自伤口涌出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的银盘里。
“嘶——”哈利倒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被人强势打断!
“你做什么?!”一身正装的男人站在哈利的面前,用质问的语气直冲着还没有直起身子注意力全在那银盘鲜血变化的侍者身上!
哈利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西弗……勒斯?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差点赶不上,今天网速不太好qaq
还好赶上啦~
☆、part.35
男人压迫的气势针对着下方的侍者,而那侍者小心的收回视线,似乎所有训练有素的礼节都重新回来了似的端正了银制托盘,原本散落的几个高脚杯重新回到托盘上,只是托盘上的一点鲜红还有残留,但却再引不起侍者的特别注意。
此时宴会的主办方竟出面来道歉,饶是西弗勒斯仍有不满也没有再追究,挥手放过了那个侍者,之前不过是事出突然才没有发觉什么,仔细观察之后西弗勒斯怎么会不明白刚才那一出意外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血族的皮肤被银器划伤伤口处会有烧伤的痕迹,更别提血液滴落在银制器皿上更应该会沸腾发黑直至蒸干,之前西弗勒斯用哈利的血做过实验,虽然没有哈利曾经说的那么反应剧烈却也和人类并不一样,可是刚才那侍者端着的银盘上血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再平常不过。
“你倒是好手段。”西弗勒斯微微侧过身,冷哼了一声。
哈利坐直了身子,右手掏出手帕随意擦拭了左手手背上的零星血迹,那侍者划得并不深,哈利也没多在意,见伤口处仍有些渗血,便将手帕覆盖在左手上,淡淡笑:“先生还不了解我么?若不是已经被怀疑,我怎么可能把圣戈芒的身份抖出来。”
西弗勒斯挑眉,青年的表情和气质的确是收敛了许多,可这性格倒像是一点都没变。
“先生不如坐下聊聊?”哈利表现的越淡定,西弗勒斯就越发有种怒意聚集在胸口。
沉着脸坐下,西弗勒斯这才能更近距离的打量青年,就像刚才看到的一样,五年后的哈利反而没有之前那般张扬得光华,反倒像是所有生气都散掉了一样,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气息。
可是张口却又问不出话,西弗勒斯皱眉,黑着脸沉默。
另一边德拉科虽然在和他人寒暄,但却一直在关注着哈利这边,眼见这边的气氛又开始沉凝起来,竟有些哭笑不得。
教父的心思别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是一贯说话直来直去的哈利遇上教父竟也总是斟酌语言,五年后这两人再见居然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景,确实是让人无奈。
刚想过去,却又想到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自己在感情上也不过是个怯懦的败者罢了,何必再去插手别人的感情做什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