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戚峰那儿得到赤星的位置之后，秦啸便直接找上门去。
    因为是赤鬼王的义子，赤星居住的石屋不仅更接近山顶的赤鬼王，占地也更加广阔，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几百个石屋。
    “你来作甚？”开门的赤星面色极为难看地盯着他。
    秦啸拱手笑道：“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忌惮秦啸的强悍实力，赤星硬着头皮道：“请进。”
    要论在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最靠谱，唯有实力！若不是之前被秦啸虐过一次，脾气同样很差的赤星别说请他进门，只怕真就灭杀掉他了。
    但是在赤星这里，秦啸依然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似乎赤星也并不知道什么内幕，亦或者太过谨慎并不想告诉他什么。
    离去之后，秦啸又在山上四处走了走，所见到的武者五花八门，有一身凌厉剑气的白衣剑修，也有阴暗晦涩身后跟着武傀的黑袍鬼修。
    “一个村落，一座鬼山……”
    秦啸喃喃自语，心道还是先修炼要紧，只是以这里稀薄的元气想补满真气能量只怕得好几年才行。当然，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修炼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好像没人给他安排住处，难道要他自己挖山石修一处石屋？
    挖就挖吧。
    于是他返回戚峰石屋请教两兄弟怎么建石屋，却不料两人主动帮忙，还多叫了几个人，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在旁边建起一栋差不多的石屋来。
    如此，他便算是在赤鬼山上定居下来。
    幸运的是练气境武者有天地元气补充身体所需，对于食物的要求并不高，甚至几十天不吃饭都饿不死，否则光是食物这一项五大鬼山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时间还早，不妨出去转一圈？”戚峰笑道。
    秦啸微微眯眼，笑道：“出去转一圈，若是遇到其他鬼山的人，会怎样？”
    “看情况。”戚峰摊了摊手，“若是有宝贝，那肯定是要抢的；若是没有，八成都不会出手。不过若是青鬼山的人，能杀还是得杀。”
    “为什么？你们有仇？”秦啸好奇问道。
    戚峰叹道：“仇恨大了去了，他们曾经趁我们和三山联盟对抗时大举偷袭过我们赤鬼山，杀了我们很多人，否则我们赤鬼山早就一统五大鬼山了。后来我们也突袭过青鬼山一次，冰儿屋里那张寒玉床就是那时候抢过来的。”说着便又笑道：“那张寒玉床原本被赤鬼王分给了小殿下，但小殿下又送给冰儿了。”
    秦啸轻笑了笑。
    三人这便准备下山，但刚走了没几步，冰儿便拦在了面前，冷声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戚峰嘴角抽了抽，回道：“下山碰碰运气。你要不要一起去？”
    “等我。”冰儿眯眼盯着秦啸，转身进了石屋。
    等她再出来时，秦啸三人纷纷嘴角一抽，神情变得古怪。
    换下了一身火红骷髅长袍，穿上一身淡青素衣，冰儿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一般。
    没了之前的冰冷与火爆，反而带上了女儿家的几丝娇意羞怯，俏生生站在三人面前，亭亭玉立。
    戚峰瞄了秦啸一眼，干咳一声，笑道：“好久没见你穿这身了。走吧，咳。”
    秦啸目不斜视地迈步，与她擦肩而过。
    冰儿面色一沉，冷哼道：“反正你出不去，我还就不信了，哼！”
    她知道秦啸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地活着，倒不如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至于秦啸外面有几个妻子她已经不关心了，反正都出不去，有多少都白搭。在这大阵里，她不信还有比她更漂亮更吸引男人的女子。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素净容颜，却令她呼吸一滞。
    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青鬼山的阿雅，不止脾气出了名的好，还善良美丽，是很多年轻男子的梦中情人。
    “你都是我赤鬼山的人了，还想判到青鬼山去不成？”这般一想，她又开心起来，迈步跟了上去。
    四人在林间飞跃，仔细搜寻着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灵草或者普通的药草，亦或者是其他用的上的东西。
    前行十余里后，秦啸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步，轻声问道：“我们所去的方向，应该是青鬼山吧？”
    “嗯。”冰儿点头，皱眉问道：“怎么了？”
    秦啸蹙眉道：“前面有人在打斗，会不会是三山联盟和青鬼山的人打起来了？”
    “不应该啊！”戚峰愕然，“现在我们赤鬼山才是他们的头号大敌，据说四个鬼王都已经准备四山联盟了，应该不至于会打起来。”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冰儿身形一跃，倏然飘远。
    剩下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戚峰苦笑道：“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
    “跟上吧。”秦啸叹道，三人立即紧随而去。
    来到打斗场地附近，四人躲藏在巨树之后，探头观察起来。
    戚峰低声惊呼道：“阿雅？那是阿雅！金鬼山的褚熙？难怪会打起来，八成是褚熙对她动了色心，才会对她群起而攻之。”
    冰儿芳心一颤，她之前还暗自安慰自己秦啸不可能遇到阿雅的，现在却感觉自己被人扇了一耳光一般面颊滚滚发烫，不禁看向秦啸，见他并没有去英雄救美，又松了口气。
    秦啸立于树干之侧，眯眼看去。
    只见场中一个容颜清丽身手矫健的绿衣女子手持一柄镶有各色宝石的华丽长弓轻跃闪躲着五个男子的围攻，箭支搭在弦上却迟迟不发，反而神情焦急地喊道：“你们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放箭了！”
    但五个男子只是闭口不答，围而不攻，将她困住逼着她不断移动，却又极少主动进攻，明显是打着消耗她体力继而生擒的主意。
    而阿雅却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忍，一直都不曾放箭，也让那五个金衣男子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脸上都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已经呼吸急促、香汗淋漓，显然这样僵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秦啸四人，全都能看出他们的意图来，阿雅只怕也不例外，但是，她却依然不曾放箭。
    “哥，救不救？”戚林低声问道。
    戚峰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了秦啸。
    秦啸蹙眉问道：“你不是说遇到了青鬼山的人能杀则杀？”
    “阿雅不一样。”戚峰拍了拍后脑勺，叹道：“她从不曾取人性命，甚至没有伤过人。如此善良又美丽的妹子，褚熙这帮禽兽居然敢打她歪主意，他们才是真该死。”
    “上。”冰儿说罢便想跃出。
    秦啸伸手拉住了她，轻道：“再等等。”
    “等？等什么？”冰儿回头盯着他，蹙眉问道。
    秦啸嘴角微翘，笑意却冷，倚着树干，两手抱胸，看着那边，道：“让我看看这里的人，究竟有多卑劣，杀起来才不会手软。”
    绝境之中，渐渐泯灭人性者，肯定会有，而且不少。若戚峰说的是真的，阿雅真是一个始终不会杀人、心怀慈悲之心的人，他想看看这五个男人，究竟敢对她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阿雅不是杀不了他们，而是不忍心杀他们，但是她的仁慈却助长了这五个人的嚣张气焰，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种仁慈究竟是好还是坏？
    在他看来，纯粹的美好最容易被摧毁的一干二净，阿雅无疑就是这种。
    或许吃了这个教训之后，她能端正一下心态，否则日后她遭遇的痛苦经历将不止是今天这种。
    有些恶人不该被宽恕，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其他人甚至是自己的残忍。
    本想出手救人的冰儿三人，出于对他实力的认可，听了他的话，也都沉默下来。
    杀起来，才不会手软……他们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深刻含义，越想，便越感心惊。
    “你……确实有些与众不同。”戚峰突然说道，他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内心的感觉。
    若是没有秦啸，他们会直接冲上去帮助阿雅，因为阿雅很可能是他们心中仅存的一点美好，她是干净而纯粹的，是一尘不染的。而现在秦啸的做法，却是要硬生生地摧毁他们这仅存的一点美好。
    但是，他们多少都能体会到秦啸的用意，这次他们能救阿雅一次，那下次呢？若是阿雅依然不忍心放箭伤人，谁又会那么凑巧的再救她一次？
    场内的阿雅终于放箭，只是不出众人所料，箭射空了。不是她射不准，只是她不想伤人。
    这一箭没有逼退任何人，反而让五个男人趁她抽取箭支的功夫向她逼近了几尺，朝她猛扑了过去。
    “你们……啊……”
    都是聚气期，修为相差不大，阿雅如何挡得住五个男人的围攻，顷刻间便被制住，双手被紧紧缚在了身后，真气也因穴道被封而无法运转。
    她神情惊恐地看着两眼放光盯着她娇躯的褚熙，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褚熙相貌还算英俊，闻言哈哈大笑道：“阿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们当然是想要你啊！你要知道我们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你下山，别怕别怕，哥哥们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哈哈哈哈……”
    另外四人也都放声大笑起来，目露邪光地盯着她紧绷高挺的胸脯吞咽着口水。
    “你……你们……”阿雅恐惧之下鼻尖一酸，已经泪如泉涌，眨眼间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