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我常常想起你40
    原本的计划是一早出发，中午就能和小五一块吃上饭，可前一晚胡天胡地没个够，第二天两人睡迟了，念初累的动都不想动，醒来瞧见手机里一串未接电话，微信也被塞爆，哀嚎一声，埋在枕头底下嘟囔：“早知道不提前告儿小五要过去见她的事，现在说不去她会不会生气？”
    姚五丫儿前一晚捧着肚子没怎么睡踏实，很兴奋，把陆小勇揍了两顿后吃了个夜宵，给小豆丁讲了当年你亲妈和你念初姨姨当街暴打小贼的英勇故事当睡前素质熏陶，并且表示你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就一拳头揍回去，具体参照我平时怎么揍你爹的就成。
    陆小勇一旁听着，敢怒不敢言，还得觍着脸：“媳妇你再揍揍我，哎呀你一揍我我就感觉特别幸福怎么回事？”
    欠抽。小五简单利落下结论。
    然后，她从早晨六点就开始打电话，想喊她哥哥姐姐起床，早点儿到，就能早点见。
    可姐姐电话不接，哥哥电话关机。
    于是，集中火力骚扰姐姐。
    念初手机都快给打没电了，又爬不起来去隔壁房间拿充电器，推推身边的男人，哼哼一声，发现嗓子都喊哑了，脸一热，想干脆自己爬起来吧。
    下一秒手机被抽走，宁言书早醒了，装着呢，把她摁下：“你再躺躺。”
    正巧小五电话又来，他接起来很直接：“今儿不过去了，以后……”
    想说以后有空再回去看她，可小五一嗓子把他话打断了。
    “嗷！！！！！！！”小五咆哮，“哥，你怎么会接电话？这是我姐手机！她不是说跟你分房睡吗？？？？？”
    宁言书瞅瞅床上的人，体贴地把门带上，训妹妹：“吵什么吵，都要当妈的人了，毛毛躁躁。”
    小五眼泪汪汪：“说好要来的……我打扮可漂亮了……”
    小宁爷：“……”
    小五哭：“宝宝说想舅舅了……也想舅妈……”
    宁言书扶额，只得妥协：“晚点儿过去。”
    “几点？”小五要一个准确时间。
    房间里有动静，女孩哒哒哒出来，红着脸拿走手机，抓了两把头发遮住脸，矮身想躲开，却被宁言书一把抱住，脚离地，动弹不得，只能让他这么抱着自己，跟小五小声说话：“我起来了，一会儿就能走，你别闹，再哭真不去了。”
    小五收住这番感情攻势，朝陆小勇挑个眉，很得意，嘿嘿笑：“姐，你昨天跟我哥睡一块的啊？是不是特暖和？”
    念初被宁言书盯得不好意思说话。
    小五兀自呱啦呱啦：“哎呀你手脚都凉，以前就爱贴着我，我火力壮壮，夜里总是偷偷给你暖脚呢你不知道吧？现在有我哥就方便了，他肯定更壮壮，你俩睡前运动运动，就不冷啦。”
    “姚小五！”念初低吼。
    小五嘎嘎笑，宁言书低下头，吻了吻女孩的发顶，贴在她耳边问：“走得动不？身上疼不疼？我昨儿喝多了，以后一定不叫你累。”
    念初推开他的头，耳朵烧红，低声道：“你放我下来！我上厕所！”
    小五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呢，念初啧了声，把电话挂了，真尿急。
    昨晚……
    昨晚到最后她坐马桶上都尿不出来，急得不行，这人在一旁吹口哨，当她三岁小孩。
    可也还是没用，只能就这么带着尿意睡了。
    宁言书一听，把人直接搬到马桶上放下，也不走，就一旁负手站着，口哨吹起来，念初抬脚踹他，红着脸一个字：“滚……”
    他笑，出去了。
    ***
    念初低头，轻轻掀开身上穿着的男人的大T恤，撂到小腹上，看自己腿间的纹路，瘪瘪嘴，嘟囔：“丑死了。”
    昨晚闹了三回还是四回？那人就问过一次能不能开灯，后来都抹黑做的，抱她起来上厕所还记得先给她套件衣裳。
    她的手指抠着断裂的皮肤组织，叹了口气。
    两人收拾一番，启程前往B城……或者说，是回B城。
    回去，她本来就属于那里。
    走得太匆忙，甚至没有时间跟从小处到大的邻居们道别，怕自己舍不得走，房子卖了一了百了。没去单位亲自递辞职信是她不厚道，可也还是怕，怕舍不得。
    从华迁回B城的高速上，念初望着车外的风光，思绪一点点捡起来，问宁言书：“不知道楼上的婆婆怎么样了，门口的大爷还是不是夜里总咳嗽，楼下的奶奶还种不种菜，她的小孙孙是不是还那么胖。”
    她没指望他能答上来，可这人却说得头头是道：“大爷的烟是戒不掉了，前儿社区组织体检，他肺还成，就是气管不好，楼上的婆婆每年都做酒酿，楼下的奶奶腰不好，侍弄不了小菜地了，她孙子长高不少，都上小学一年级了，书包我拎过，忒沉，还是胖，爱吃麦当劳，隔壁门洞二楼三楼两家老人吵过一架后没来往了，你家顶楼那户搬去了乡下，房子留给儿子娶媳妇，不过媳妇还没找着，我估计，难，内小子不是个正经的，半年换三回工作，快三十的人了，还没个定性。”
    这一讲就特别详细，念初傻了，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啊？”
    然后心里一揪：“你常去吗？”
    “恩。”宁言书没瞒着，说，“有空就回去瞧瞧。”
    念初万般不是滋味，她走了，把他一个人留下，本以为他能忘了她，有更好的以后，可这人怎么会是个死脑筋？她都走了还回去干吗啊？他话少，陪着一院儿的老人，不觉得无聊么？
    念初都能想象出具体的画面，这人，在休息日开车过去，给门口爷爷递包烟，帮一楼的奶奶搬蜂窝煤，逗小胖子吃糖，不拿自己当外人，然后，一个人静静坐一会儿，再走。
    女孩一直挺雀跃的，说着要和小五去哪儿哪儿哪儿，说想回去看看“东坡”的小孩，不知道还在不在，还要吃涮羊肉，吃麻小，可突然就没了心思，低着脑袋坐在那儿好一会儿，开口说：“小宁哥，我至今都不愿意回想我走的那一路，那天我买的一早的车票，可我舍不得走，带着老虎在路边一直坐到天快黑，不得不走了。”
    宁言书看着路况，静静听着。
    念初说：“我没哭，不让自个哭，到华迁下了车，一旁有个小孩挨了大人骂，哇哇哭得很响，我很羡慕，羡慕他不需要理由就能那么放肆地哭。是我要走的，你说我哭什么呀？我憋了一路，慢慢的，就不想哭了。”
    其实宁言书不是没有想过念初到底是怎么走的，走的那么彻底，是该有多潇洒？
    原来，她也不舍得。
    原来，她也不敢哭。
    南春碎碎念：
    走的时候是一个人，还好，回来是两个人。
    你俩都要好好的啊，一对傻瓜！QAQ
    改个bug，带着老虎只能包车……虎啊，姥姥为了你牺牲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