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好孩子不生病2
    人家姑娘是真担心，小宁爷一张口就绝了姑娘的话，于是这也甭谈了，姑娘闹着要下车。也是，这么晚了，不好再叨唠，怕她真烦了他，借口也用完了，边说着后儿一块去接小五啊，一边给开了门。
    车上暖和，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下了车，就剩清冷的寒风。念初鼻头嗅嗅，觉得味道很熟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男人把香水瓶搁哪儿了。这时候，二楼田奶奶家的门忽然开了，田奶奶的老伴胡爷爷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急哄哄地跑出来，抬脚往三楼去，啪一下绊了脚，在台阶上跌了一跤。
    动静挺大的，但这儿的老人都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只有楼下的一对男女听见了。
    胡爷爷还能爬起来，跌跌撞撞扶着把手上楼，扯嗓子喊：“老陈啊老陈！老陈你快下来帮帮我！老田她出事啦！”
    本低头搓着鞋底脏雪的男人蓦地抬起头朝楼上看去，念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嗖地冲了出去。
    念初拔腿跟在后头，也想冲，那人背后有眼，低吼：“你给我慢慢儿走！”
    念初的脚一顿。
    她倔着：“凭什么啊，我就要跑，我还要跳呢，你能拿我怎么办？！”
    可……
    仍旧了停下来，换了个节奏，小心地在后面跟着他。
    胡爷爷还没把陈爷爷喊醒宁言书就扒住了二楼的门，大气都不喘：“人呢？快带我去！”
    胡爷爷迟疑着：“你…”…
    “我是大夫！快！”宁言书的眼平静而有力量。
    叫人难以忘记。
    “噢噢！”胡爷爷又从台阶上下来，“这儿呢，起来上厕所突然就栽了，我抱不动我抱不动啊！”
    胡爷爷细条条的，田奶奶却圆胖，人没了知觉死沉死沉，胡爷爷抱不动老伴，想让陈爷爷帮一把，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时候，楼上陈爷爷听见声响起来了，这楼里的邻居也都起来了，各自披着外套出了家门，凑过来瞧瞧情况。
    念初拨开一群老人，举着手机说我叫救护车啦！
    只见胡爷爷一愣。
    宁言书蹲在地上检查田奶奶的情况，已经知道了什么，很多时候人们并不能准确预判病情的严重性，有四分之一的患者和家属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救护车，而是先给家人打电话，这就延误了宝贵的黄金期。
    田奶奶似醒似昏，一手死死攥着胸口的秋衣，嘴里呢喃轻微的哎哟声，这声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了。
    宁言书查看生命指征，压脉算心率，问胡爷爷这一两天田奶奶有没有胸痛胳膊疼的症状，是不是有三高史，这是第几次昏倒。胡爷爷急的说不清楚，只会一个劲地说：“我我我给我儿子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了！”
    答非所问，宁言书放弃询问既往病史，让念初翻翻看有没有硝酸甘油，陈爷爷这时候扬声道：“有！管够！我去拿！”
    这药上了岁数的老人身边常备。
    ***
    药拿来，硬塞田奶奶嘴里，将她扶正仰躺，宁言书把手机扔给念初，让她拨急诊室电话。
    他说着这话时，双手已经覆在了田奶奶胸口，田奶奶的呼吸微乎其微，念初见过他给人做急救，心肺复苏术，这是外科最基本的救治术。
    “密码是你生日。”宁言书说得极轻。
    念初握着手机不敢犹豫，解锁后在通话表里找到了一个标记着急诊老牛的号码，拨出去，开了扩音，握在宁言书眼前。
    急诊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一天也就出去了一部车。一群急诊大夫坐在护士站旁边泡茶吃点心，急诊老牛接起电话哟了声：“宁大夫，下来吃点心不？”
    “你在急诊吧现在？”
    “在呢，不然我还能在哪儿？”
    “待会儿有个疑似心梗老太太会送过去，你打开绿色通道，我跟车。”
    “原来是去你那儿啊。”牛大夫忙放下小饼干，问起一系列数据和症状。
    “昏迷，心脏骤停，我正在实施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说着，宁言书便停下手，低下头，往田奶奶嘴里灌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已服用硝酸甘油，昏倒时间距离现在……”
    不用他问，念初已经抢先询问胡爷爷田奶奶倒下的具体时间。
    这个胡爷爷倒是能说清，他睡得不沉，家里老床用了十几年，轻轻一碰就嘎吱嘎吱响，田奶奶起来上厕所必不可免会有声音，再过不到五分钟胡爷爷就出来了，看见田奶奶倒在地上。
    宁言书用力摁压田奶奶的胸骨，喘着气说：“约莫十三分钟。”
    同为大夫，电话两端的人都知道时间意味着什么。
    心肌梗死是由于心脏的供血血管被阻塞，心肌缺血坏死导致。血管阻塞后心肌大约30分钟左右开始坏死，6-8小时左右完全坏死。若能在1小时内得到有效施救，心梗康复后效果最好；若在1个半小时，心肌将出现坏死，且时间越长，心肌坏死越多。后遗症也就越严重。
    “我去问问救护车到哪儿了。”牛大夫撂了电话。
    邻居老人们掩嘴议论着，宁言书没功夫管，是念初扬声道：“麻烦大家让开一点，不要挡着门，也请安静一点，田奶奶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能妨碍大夫治疗。”
    她细瘦一条，伸手搡开了堵在门口的围观者，让屋子通风换气，并且跪在一直重复一套单调动作的宁言书身边，说：“换我来帮你吧！”
    宁大夫心里数着数，瞥了眼她的脸，目光滑下去在她手腕上转了圈，根本不搭理。
    这栋楼的老人们很少见着念初，也从没听她说过话，突然变得这么强硬叫人不舒服，老人们不懂，觉得自己也是关心老田，怎么就妨碍救治了？于是出声呛小丫头：“你懂什么？”
    念初不做声，陈爷爷站到了她这边儿，主动维持起秩序，还跟胡爷爷说：“老胡，赶紧把衣服穿好，钞票和医保卡都带上，待会儿你还得跟着上医院呢！怎么？傻啦？”
    胡爷爷确实傻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刚才听宁言书说什么心脏骤停，吓得他也要跟着骤停了。
    “哎哎。”胡爷爷找回声音，抹着泪进屋穿衣穿鞋。蹲在地上碰又不敢碰，一个劲对两个年轻人说谢谢，又跟老伴说话：“老田啊，你撑着点，别吓我啊你。”
    ***
    救护车来得比田奶奶儿子早多了，跟着大夫挎着箱子上来一瞧，见着熟人，也是哟了声：“宁大夫你怎么会在这？家里人？”
    此时宁言书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直地挪开，摇摇头，说是邻居。
    前期急救做得好，大夫扎了一针，犯愁的是这楼楼道太窄，担架上不来。
    一旁宁言书甩甩手：“我抱下去吧，就两层楼，不会太颠，你在后头抬着点。”
    “我看行。”大夫点点头，小挎箱子甩身后，念初忙表示：“我帮您提着。”
    大夫瞧瞧这小丫头，宁言书说：“给她吧。”
    于是大夫脱了箱子递她手里。别看箱子普通，挺沉，念初挂肩上，在前头开路，和陈爷爷一起拉开大门。
    邻居们这会儿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瞧着里头的一切，瞧着穿白大褂的大夫和没穿白大褂的大夫，瞧着平日里默不作声这时却很厉害的小丫头，纷纷让开道，下楼把自家小板凳小单车都挪走，生怕堵了救护车的道儿。
    念初先下楼，等在救护车门边，陈爷爷指挥大伙腾地方，踱过来冲她竖起大拇指。念初神情严肃，瞧着小老头，指指楼上：“您赶紧回家把衣服穿好喽，要是着凉可不好，老人冬天就怕着凉。”
    陈爷爷拍拍膀子：“我身体可好了，你以为是你田奶奶的绣花架子？等你们走了我就上楼，没几分钟工夫，不碍事。”
    说着，宁言书抱着人出来了。
    他的脚步很稳，几乎没有颠簸，双手有力地托举，念初已将平车展开，向着他推去，他与另外一位大夫齐力将田奶奶送上车，一步跨上去，扭头对她讲：“还成，学的没忘呢？”
    救护车的门就要阖上。
    他伸手摁了摁她脑袋，淡淡道：“走了。”
    警笛滴嘟滴嘟地响着，呼啸冲向大路，车走了，这声音还回绕在小区里，别栋楼里的人也都被闹醒了，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这热闹可有的说喽，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也不嫌冷，时而打量这个女孩。
    念初一步步上楼，感觉头上痒呼呼的，没忍住，挠了挠。
    南春碎碎念：
    今天搞了一下新文大纲，所以更的少了些，下个文还是医生文，和沈大夫宁大夫会是一个系列，也是大院里的一群人（对，毫无新意┓（?′?`?）┏），爱奇艺过审挺慢的，所以要提早弄这些，免得像上次一样等合同等到天荒地老，断了好几个月才开文。大家见谅~
    明儿见，我继续去搞大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