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言书的私人浴室,里头早已为念初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念初展开来一瞧,是男人宽大的T恤和睡裤。奶油花油腻不好洗,念初足足打了两遍洗发水才洗干净,洗完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她身上和宁言书一个味道。
红了一下脸,又跟自己说嗨想什么呢,喝醉了吧。
一块大毛巾包着头发,她头发长,尾巴还露出来一截,滴着水甩在头顶,身上穿着宁言书的衣服,看得出来性子急,身上没擦干就穿了,洇出几块水渍。
宁言书在收拾卧室,衣柜敞开着,打算换一床新床单让念初睡这儿,他自己出去跟那些人挤挤。听见门开,扭头一看,她穿他的衣服真是显小。念初走两步裤子就要掉下来,裂开嘴朝他笑。宁言书随手拿过一根皮带给她,姑娘试着系了系,也是无奈,扣子扣到最后一个都太松。
最后只能她把T恤撩起来,想给裤子打个结。
那衣服也费劲,长长一大截,老要掉。宁言书过去帮把手,给她拎着衣摆,不小心看见了姑娘一截腰。
她那单位,打发人去买东西管你下雨刮风还是大太阳,念初脸上没身上白,他都不知道原来这丫头能白成这样。
就腰上那一小截,比他借给她穿的白T恤白多了。
那可是新衣服。
念初穿好衣服他继续铺床,不像一般男孩四五不勤,床铺的那叫一个利落,半点儿褶都没有,床沿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干净得叫人都不好意思坐下去。
念初好奇地问:“宁大夫您当过兵啊?”
宁言书摇摇头:“没有。”
说着从衣柜里拿新枕头套,念初跟在他身后,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小尾巴似的。然后,看见了一衣柜的军装。
“你真当过兵!”念初这下确定了,这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谁稀罕。”宁言书抿着唇套枕头,他的语气是特别特别的瞧不起。
念初就不懂了,问他:“不稀罕你收藏这玩意干嘛?”
宁言书低着头:“都是我哥的。”
等把床收拾好,宁言书终于能歇口气,往地下一坐,仰头看着衣柜,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了。
07换装后,夏常服、冬常服、迷彩服、作训服、背心、作战靴,大盖帽,他没当过兵,都是他哥均出来一份特地留给他的,整个大院里,男孩没有不爱武的,他虽然没说,但他哥知道,惦记着他。
这些衣服,他以前没在意,又不能穿出去,就在家当睡衣穿穿,秋冬的棉裤、春夏的背心大裤衩,纯棉的吸汗又舒服。可后来他不穿了,把他们家宁言墨埋在墓地的那天起,他就不穿了。
收拾收拾,一件件洗干净叠整齐,放在这衣柜里,再也不碰,心里特想那人。
以后,再也没有谁给他攒衣服了。
***
小五那群人,闹归闹,还知道提前把大伙送的东西转移到房间里,怕被压坏了,正巧就在宁言书背后,男人伸手一拿,拿了个大盒子,面上没写名字,他却能猜到,跟念初说:“准是陆子送的。”
他拍拍身边:“你坐这儿,别站着,站着也没我高。”
念初乖乖挨着他坐,看里头有个小卡片,果真是陆小勇名字。
念初好奇:“什么呀?”
宁言书把里头包装纸拆咯一看,是个体感游戏机,他揉着头说:“长不大。”
一看就特别贵,念初好奇地摸摸,问:“这怎么玩啊?”
宁言书摇摇头,好像不是很合心意:“我要有那功夫睡个觉也比玩这个好。”
念初想想也是,说:“那你拆小五的,小五送的是好东西。”
宁言书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包装纸里找了个最朴素的,念初哎了声:“这不是小五的。”
“知道,你的。”
念初搓着身上衣服:“内个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宁言书拆纸袋的手一顿,看了看念初,说:“我不缺什么贵重东西。”
“哦。”念初把头巾拆了,一头泛着水汽的头发披撒下来,没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又湿了。
宁言书弄不明白姑娘的头发怎么能缴不干水,他们男孩子洗完头随便抹抹就成。这么湿乎乎的不难受?
“我给你拿个吹风机。”
“不用。”念初拉住他衣摆,“你这里开着暖气呢,烤烤就干了。”
“习惯了。”念初嘿嘿笑。
“行吧。”宁言书坐回来,拆开念初的礼物,一条又厚又大的围巾,宝蓝色,是他从没穿过的鲜亮颜色。
念初忐忑等着评价。
“哪儿买的?挺好看。”宁言书说着,把围巾搁一旁,又拿过一个盒子,这回是小五的。
“我织的。”念初说。
宁言书停下来看她,再看看围巾,含义很深地点了下头。
轮到小五,宁言书衬衣拎起来比了比,正好合适,念初等着他的评价。
她刚得了个:“挺好看。”
宁言书说:“正好没衣服穿了。”
念初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高很高的评价了,送礼物送到人需要的地方,多好啊。
相比之下……她瞧了瞧自己送的那条围巾,心想宁言书是看不上的。
南春碎碎念:
哎呀,我的阿初啊,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咦嘻嘻嘻嘻,明天就能知道宁大夫看得上看不上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