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下毒
“杜大人这样说，那本王也无话好说了，孰是孰非，还是请父皇来定夺吧。”卫宵练似是也动了怒，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整个御书房一时间安静下来，人人各怀鬼胎，弘始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似是盘算着什么。
半晌，弘始帝终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杜晨身上：“来人呐，把杜晨给我打入天牢，严加拷问！”
不说杜晨，就连卫承影都脸色一变：“父皇，杜晨他犯了什么罪？您不能仅凭三弟一面之词，就冤枉忠良啊！”
弘始帝冷笑，他突然这么做，就是想看看卫承影的反应，结果卫承影这幅如丧考妣的模样，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怪只怪卫承影实在是前科太多，他和卫宵练说辞相左的时候，弘始帝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卫承影说谎了。
虽然杜晨是他最近宠信的一个臣子，但那也不代表弘始帝就真的会把他当做心腹了，杜晨之于弘始帝，就是一杯很好喝的茶，一支很好用的笔，平时用着的确得心应手，但一旦茶烫了口笔污了衣，扔起来也是绝对的不心疼。
杜晨这下可真是五雷轰顶，他在这件事中完全是无辜的，却因为弘始帝的一念之间就身陷囹圄，这让他怎么能甘心？忍不住便去看卫承影：“太子殿下，您得救救微臣啊，微臣是清白的！”
卫宵练挑眉一笑：“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找皇兄求情，杜大人眼中握着你身家性命的主子是谁，也就昭然若揭了！”
卫承影看了看坦然的卫宵练，又看了看一脸死灰的杜晨，心里也开始怀疑起来：“杜大人，设若你真的拿了宝物，还是尽快交出来吧，本殿下会全力保你无罪！”
其实，就算是卫承影自己，面对杜晨和卫宵练时，也觉得杜晨说谎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卫宵练虽然可恶，但一向行得端坐得正，是个一言不合就跟你犟到底，认死理的人。
反观杜晨呢？不过是一个结党营私之人罢了。
故此卫承影见状，也对杜晨起了疑心。
杜晨当初是单枪匹马去迎接卫宵练的，如果他真的贪图宝贝，那么只要将珍宝藏起来，回来跟他和弘始帝说没找到，就能够空手套白狼，同时还将几个皇族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陛下、殿下，您二位一定要相信微臣啊，微臣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杜晨简直欲哭无泪，怎么连太子都冲他来了？
这时侍卫早已在一旁待命，只是看杜晨一会儿跟弘始帝说话，一会儿又跟太子求情，侍卫们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也不敢贸然动手。
卫宵练眉心一皱：“还不快拿人？你们也要跟着他忤逆犯上吗？”
侍卫们见弘始帝和卫承影都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将杜晨拖了下去，弘始帝直等人都出去了，才看向卫宵练，叹气道：“现在珍宝已经落在了杜晨的手里，可该如何是好？”
“也许杜晨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赃物呢？陛下，妾身觉得现在如果去杜晨家搜查一番，定有所获。”凤比翼道。
卫承影连忙拱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你知道珍宝是什么，张嘴就分忧？”卫宵练轻笑一声。
卫承影脸色一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弘始帝，他不知道珍宝是什么不打紧，只要弘始帝告诉他不就结了？
然而弘始帝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还是老三去搜吧。”
“儿臣领命。”卫宵练躬身应下。
说实话，弘始帝现在真不敢信任卫承影，他倒是有心告诉卫承影，带回来的是不老药，可是他怕卫承影知道之后见财起意，搜出转瞬红颜之后自己吃掉，那他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
卫宵练带人去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带着一个玉瓶回来复命：“父皇，在房梁上的暗格中找到了这瓶药。”
弘始帝批奏章的手一顿：“拿过来我瞧瞧。”
卫宵练应命上前，将玉瓶递给弘始帝，弘始帝拔出瓶塞，将里面的红色小药丸倒了出来，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问卫宵练：“这就是你们带出来的转瞬红颜？”
“好像是……儿臣没有仔细看过，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卫宵练回道。
弘始帝便不言语，沉吟片刻，道：“宣豫王妃入宫。”
凤比翼本以为没自己的事儿了，没想到弘始帝这么快便又喊她，只得一边感慨能者多劳一边进了御书房：“陛下有什么吩咐？”
弘始帝朝桌子上一努嘴：“你看看这个，是你说的转瞬红颜吗？”
凤比翼上前一步，看了看玉瓶：“瓶子倒是原来的那个。”
她依样打开玉瓶，将药丸倒在手上，却一瞬之间变了脸色：“这、这是……”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卫宵练追问道。
凤比翼脸色一沉：“陛下，这些药丸外面，被人裹上了剧毒！”
弘始帝闻言，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卫宵练原本一脸惊讶，但见弘始帝并不意外，不由问道：“父皇似乎对此事，并不意外？”
“你刚才说，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搜到的，房梁？”
弘始帝将批奏折的朱笔往桌子上狠狠一贯，冷笑道：“房梁那么高的地方，杜晨一个文弱书生，上得去吗？”
卫宵练立刻一脸地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有人想要借杜晨的手，行刺陛下？”
凤比翼却是冷笑：“先让杜晨撒谎说我们没有交出转瞬红颜，想要治我们夫妻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接下来又以涂了砒霜的药丸意图行刺陛下，一旦这幕后黑手成功，只怕我们夫妻二人亦会因为此事而身败名裂，这人一石二鸟，既行刺了陛下，又扳倒了王爷与我，真是好谋划！”
弘始帝默默地沉了脸色，凤比翼说的的确不无道理，而且他自己现在最怀疑的，也是卫承影。
无他，只因事情如果真的按凤比翼话里发展的话，那么他中毒身亡，卫宵练和凤比翼会被当做刺客，获利最大的就是“置身事外”的卫承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