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钟家
从郡中之郡到归云郡的这一路上，越国使团一行收获的更多是鄙夷与敌视，虽然在当时的情况下，卫宵练和凤比翼并没有多余的选择，但无疆帝国的百姓并不会理会这些。
在他们看来，事情就是越国使团来到郡中之郡，配合惊涛郡王千古一笑谋朝篡位而已，即便凤千古登基至今，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甚至还下了一些造福百姓的旨意。
不过凤千古派来护送越国使团的随从身手还是了得，几波前来行刺的刺客都没有碰到越国使团的一人一马，就被这些随从消灭在无形之中了。
约十天之后，越国使团再次到达了归云郡，正如凤比翼之前说的，他们这次来，并没有住在归云郡王府，不过春水流弦也并没有派人出来迎接他们。
卫宵练白眼都翻到天上去：“咱们这次动手，倒给了他一个遮羞的借口呢！”
“随他去吧，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凤比翼倒是很看得开，春水流弦也好，晓云开也罢，不管新仇旧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相见无期，何苦临别的时候再多增恩怨。
这一次他们住在了钟黄家，不过钟黄兄妹在接待他们的时候，脸色都相当难看，话里话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亲热了。
卫宵练和凤比翼都来了个装傻充楞，反正也就住一晚而已。
然而这夜，卫宵练和凤比翼的房间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卫宵练和凤比翼正打算就寝，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奇怪。
深更半夜的，钟家会有谁在这个时间来找他们呢？
“谁啊？”卫宵练提声问道。
钟小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是我。”
“是小月啊，进来吧。”
凤比翼柔声道。
钟小月在外头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卫宵练和凤比翼惊讶地发现，她今晚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纱衣，下面是葱绿色的绸裤，上身的纱衣实在太过通透，连里头鸳鸯戏水的肚兜都若隐若现。
而且，她身上还萦绕着一股甜腻的香气，让人闻了心神荡漾。
卫宵练不免有些尴尬，便移开了目光，凤比翼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语气也变了：“钟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钟小月低着头，脸上似乎有着几分娇羞：“小月知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怕是不能……好好服侍王爷，小月不才，愿意留在王妃身边为奴为婢，替王妃当牛做马。”
凤比翼没有说话，房中的气氛在这一瞬间降至冰点。
虽然钟小月说的是要给凤比翼当牛做马，但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给卫宵练当小妾。
卫宵练心里这个冤，他什么时候招惹过钟小月？忍不住道：“钟姑娘，本王早在大越时就已经立誓，此生除王妃外不再纳新宠，钟姑娘的好意，请恕本王不能接受……”
钟小月抬眸，恳切道：“没关系，小月只想跟在王爷身边，就算，就算是没有名分也可以……”
凤比翼似笑非笑地看了钟小月一眼：“没想到，钟姑娘竟还是这样一个情种，我家王爷福气不浅哪。”
钟小月低下了头，颤声道：“小月不敢奢求太多，只是有一句话送给王妃，娶妻娶贤，纳妾纳颜，身为妻子，就应该把丈夫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凤比翼笑了一声：“没料到钟姑娘居然还是一位贤妻良母呢。”
卫宵练脸色已经沉了下去：“钟姑娘，我肯给你几分面子，是看在你兄妹从前为我等引路有功的份上，但你若再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只怕本王今日容不下你了。”
钟小月抿了抿唇，抬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卫宵练：“王爷，小月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够开心快活……”
“钟姑娘有这份心，这很好，可是你要知道，他想开心快活，绝对用不着你来凑热闹。”
凤比翼勾起唇角来，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钟姑娘此时做小伏低的心思，倘若分一半给你心里那个人，也许他早就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了。”
钟小月心里一惊，眼神微微闪躲：“王妃说什么？小月不明白，莫非王妃真的善妒至此，怕王爷应允小月的请求，所以才要污蔑小月吗？”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忘了，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儿，并不是一直都瞒着别人的。”
凤比翼说到此处，打了个哈欠，她自从有了身子之后，就变得嗜睡了起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和他注定是有缘无分，再怎么奢求，人死也不能复生！”
钟小月脸色猛地激动起来，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命？你要我信命？若不是因为你们，他也许根本就不会起什么奢望，更不会死！他会死，全都是你们害的！”
“因为我们害死了你的心上人，所以你就要来报复我，分我的男人？啧啧，钥匙三文一把，十文三把，你配吗？”
凤比翼声音渐渐慢了下来：“你……真是有些天真的可笑了。”
卫宵练见凤比翼已经昏昏欲睡，正想要发话赶钟小月出去，却猛地觉得一阵晕眩，下意识地看向钟小月，脸色微变：“你，你……”
钟小月傲然抬头：“不错，你终于发现了——我今天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当你的小妾，而是来杀你们！”
她得意地扬起嘴角，眼中却有泪花闪动：“瞧瞧你们刚才的样子吧，高高在上，俯视着我，把我当做一个倒贴的玩物，予取予求，好像你们的爱情是天下举世无双的宝贝，任何破坏它的人，都是居心叵测，卑贱至极——”
“同样都是爱情，凭什么你们的爱情就那么高贵？而我的爱情，即便被人破坏，也只能忍气吞声？凭什么！”
卫宵练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连钟小月的话都听不清，只能勉强提着精神，护住凤比翼，他想要张口叫人，声音却细若蚊呐：“来……人……”
钟小月挂着眼泪笑得冶艳：“别喊了，外头那些人都被我毒倒了，没人救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