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要我去抱凤比翼的大腿？开什么玩笑，那个小贱人也配？”凤舒雅吓了一跳，直直地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忿。
    “谁说要你去抱她的大腿了？凤比翼那个小贱人，只配给你当踏脚石而已！”杨氏微笑。
    “那、那娘你为何说她是我的进身之阶？”
    “娘说她是你的进身之阶，可不是说要你去巴结她，而是要她来给你铺路！小贱人如今是县主，能够接触到的人自然非同凡响，咱们大可以要求她给你和怀王穿针引线，玉成好事啊。”
    “可她能愿意这么做吗？”
    “她不愿意也得愿意！有凤连理这个软肋捏在咱们手上，还怕她不就范？”
    ……
    油灯下，捏着周妈妈送来的情报，凤比翼微微冷笑，杨氏害她不成，居然还想通过凤连理来威胁她？这母女俩怕是真活的不耐烦了吧！弘始帝赐给她的青莲县主府是先帝朝一个罪臣的宅院，是一座三进的府邸，房子虽然是现成的，但因为很久没人居住，打扫还需要几天，因此她这几天还得住在凤家，不过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这么及时
    地收到周妈妈送来的消息。
    凤比翼在心底里盘算着，唇角刚露出微笑来，忽然听见窗边一声异响，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撞了进来，直直地摔在地上，登时吓了一跳，向后一退：“什么人？”
    “不用担心，是我。”
    紧接着，一席黑衣的戮千山从窗外跳了进来，他仍旧带着面具，只是这一次的面具花纹繁复了很多，纹路居然是鎏金的。
    凤比翼瞧见他，莫名感觉到一阵心安，她舒了一口气：“你吓我一跳，这怎么回事？”
    戮千山踢了踢地上的不明物体：“什么怎么回事，你就不能有点警戒心？”
    凤比翼这才看清这不明物体居然是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眉头一皱：“这人是谁，来做什么？”
    “刺客。”戮千山撇嘴，又环视了一圈凤比翼的屋子，“每次来都觉得很神奇，亏你这破地方也能住人啊。”
    “……有本事你别来！话又说回来，这人为什么要来杀我，我跟谁结仇了吗？”凤比翼眉头皱得死紧，脸色微沉。
    “看你不顺眼的人还少？只不过这人用的手段激烈了些，也是有恃无恐的意思。”戮千山见状，不免有些无奈，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他掰着手指头给凤比翼算了起来：“第一，你愿意替凤舒雅嫁到豫王府去，让凤舒雅成了未嫁之身，这就得罪了不少人；第二，你搭上了怀王，怀王在杨家跟你一唱一和的事，现在也传开了，再加上洪玉娘
    在怀王府见到你，她虽然不认识你，她身边的丫鬟对你却还有点印象；第三，你被破格敕封为县主，这也够那些贵女嫉妒的；第四也是最危险的一条，你碍了别人的事了！”
    “我碍事？”凤比翼愕然，“前三条我承认，这碍事从何说起？我不就是治了个病，碍谁的事了？总不能是宫里的御医雇凶杀人吧？”“你难道忘了洪涛的事？”戮千山撇嘴，“若不是你，洪涛早就被当成是死在杀无赦手里了，但是现在，杀无赦沿着洪涛这条线揪出了不少西凉探子，西凉那边正恨你恨得咬牙切齿。再有一个，虽然那些御医
    无法雇凶杀人，但你别忘了，太医院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你的意思是……皇后？”凤比翼沉默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大越的太医院，是牢牢掌握在医术世家的手里的，而世家中为首的，便是皇后的母族孙家，在孙家之下还有卢家、李家、苏家，此外还有一些依附
    于这些世家的小门小户，比如珊儿和周通出身的周家，以及济世堂白掌柜出身的白家等等。
    她对这些世家不是没有印象，只是她从前一直以为，这些世家即便是霸道了一些，也没到草菅人命的地步，不过是搞搞垄断，弄些不正当竞争罢了，但是如今看来，倒是她天真了……
    “据我所知，皇后那边固然要防，不过皇后即便要下手，也不会用这么低智商的手段，更何况，现在怀王还不敢让你彻底脱离他的视线。”
    提到卫龙渊，戮千山撇了撇嘴：“那人是属年糕的，一旦沾上了，就死皮赖脸地巴着你不放，要我说，你就不该招惹他。”
    “我不招惹他怎么办？”凤比翼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没有怀王帮忙，你真以为我能有如今的地位？我不指望他，还指望你？我横不能指望豫王去吧？”
    戮千山沉默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你想要如今的地位，还真不一定非要靠着他！”
    “什么？”凤比翼没听清楚。“……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若我没猜错，这人应该是被人雇来的，看手法也不是专业的杀手，更像是不着四六的混混，依我看，幕后的人更有可能是京城中的贵女，夜探凤家的目的也不是杀人
    ，而更可能是要毁了你的清白。”戮千山苦笑一下，转移了话题。
    凤比翼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混混？”她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人的衣着打扮：“衣着虽然是夜行衣，但是布料粗糙，看得出生活水平不高；衣料上折痕很新，说明是刚买不久的新衣，也说明此人不经常做这种夜里的勾当；衣裳不太合身，说明不是定做的，也有可能是要得急来不及定做，这也说明雇凶这件事对于此人应该是一个突发事件，而行动距离雇凶的时间间隔也很短，导致此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再加上圣旨是今天下午才颁
    发的，我猜，雇凶时间十有八九就是下午到晚上。你看，他衣裳是新的，但鞋子却是旧的，上面还都是泥。”她将这人的鞋子指给戮千山看了一眼，自己又扳过人的脸认了一下：“我对这人的脸没印象，应该不是凤家内部的人；手上有擦蹭的伤口，应该是翻墙进来的，也说明没有内应；随身没有携带凶器和包裹，
    说明这人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也说明他没有伤人乃至杀人的打算，不像谋人或是谋财，我也更倾向于谋色。”
    戮千山愣了一下，继而失笑：“你还真是厉害，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这么多信息来。”
    “也没什么，只是简单的推理。”凤比翼想了想，又在这人腰间翻找了一番：“这人没有蒙面，说明不怕被人认出来，或者根本就是存着把事情闹大的心思……对了，你是在什么地方抓到他的？”
    “就在你房门外不远处，这小子鬼鬼祟祟摸到你院子外面，正好被我撞见了。”“撞见了？”凤比翼猛地扭过头，一脸狐疑，“这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门外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