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开了新公司,一起吃个饭吧?”赵晗如在公寓楼下和展令元不期而遇。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她抱歉地看着他,虽然不喜欢他,但她是真的没有说谎,的确是赶着去看新办公室的装修情况。
“是去看办公室的吧?那也得先吃饭啊。”
她神色戒备地看着他,他却笑了起来,“别这么紧张地看着我,我可没在你身上装什么窃听器,只是看你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随口乱猜的,介不介意带我一块儿去看看?”
“这不方便吧。”她勉强朝他笑了笑,曲岳在的时候,她就毫不掩饰对这个自大狂的厌恶了,他一走,她更无须在乎他的想法,反正他也不是她的客户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啊,走吧,我送你过去。”展令元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别用那种看歹徒的眼神看我啊,很受伤的。”
“展令元,我觉得你最近的态度很奇怪,”她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着他,态度十分实诚,“你不是一向看我不顺眼吗?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我觉得你还挺顺眼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展令元无辜的表情显得特别夸张,“你在投资上的眼光真的很独到,你没来我们dc银行,很可惜。”
“谢谢,不过我不这么觉得。”她冷哼一声,不准备再和他纠缠。
看着她打开车门,他竟然也厚着脸皮坐了进去。
赵晗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展令元,你想做什么?”
“和你去看新办公室,顺便吃饭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走吧走吧,顺便聊聊,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发动车子。
“我想继续投资你的基金,还是一个亿,怎么样?”
“做梦。”她嗤笑一声,她是发了疯才会愿意让他继续对自己指手画脚。
“两个亿?”
“一百个亿都不可能,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投资的。”她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真来投资我们,少不得又是成天指手画脚。”
“这次保证不指手画脚。”他嬉皮笑脸地说,“那时候怕你年轻不懂事,做出错误的投资选择,现在不一样了,你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能力,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投资策略。”
“可惜我不大相信你的信用。”她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可以在签合同的时候,把这一条写进去,如果我干涉你的投资,你不仅可以自主延长资金的封闭期,还可以对我加收违约金,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早就信用破产了,”她又是一声冷笑,“就连米尔这样混帮派的,都比你信用度高。”
其实米尔算是个很好打交道的投资者,他从来不过问她的投资,只要她每年把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回报捧到他面前,他就绝无二话,甚至在很多小事上,还为她提供了许多便利,至少绝对没有小混混敢来他们公司骚扰他们,他们的帮派都算是他们公司的隐形保镖了。
“偏见,真是偏见啊,”展令元脾气很好地笑道,“你的新基金资金量不大,你的人脉又不广,很多大交易的资格你都拿不到,cds你们买不到,isda你们签不了,你的手脚会被大大限制住,你当初在曲岳手下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吧?因为你的每一个策略,都是由他帮你执行的,你完全不必操心这些资质问题,可惜现在你自立门户了,没有人帮你拿这些入场券了,你确定靠你自己能办得来吗?”
又是曲岳,她心中一疼,她自以为足够强大,可是离开了他,她算什么?在这个地方她的资历还是太浅。
“这些事我可以帮你办到。”展令元充满诱惑的声音适时想起。
她回过神来,他身为dc银行的高管,人脉的强大自不必说,可是,“我也不一定需要靠你啊,因为你不是曲岳,我根本就不信任你。”
人脉固然是她的软肋,可她毕竟是st学院毕业的,她的老师和校友都在这一行混,拜她的好成绩所赐,老师们个个都对她印象深刻,拿到那些资质虽然会让她费上一番心力,可也绝不是什么无法达成的难题,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为自己找不痛快。
“你很信任他吗?可他还不是照样和别人订婚了?”展令元嘴贱地耸耸肩。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的话无疑是往她的心里插了一把刀,她被伤得鲜血淋漓,脸色却保持着平静,“我们是互相信任的事业伙伴,他和谁订婚是他的自由,我祝福他。”
“哈,互相信任?既然是事业伙伴,那你为什么在事业上背叛他,挖他的手下,挖他的客户?”他笑得很得意,“赵晗如,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感情上背叛了你,你在事业上背叛他,这算是报复吗?”
她黑着脸,猛地一脚刹车,转头对他沉声道,“下车!”
展令元有些惊讶,却不为所动,“没问题,但你得答应让我投资你。”
“想都别想!”
“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或许你觉得我帮不上忙,但我肯定能够给你添乱,”他老神在在地把玩着手机,“你能够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他们给你资质,我也能一句话让他们不愿意和你做这些交易。”
“展令元!你别太过分了!”她被气乐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无赖的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犯的着这样针对我吗?”
“这可不是针对,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毕竟你不用到处找投资人,就有人这么威逼利诱你,非得为他投资不可,这可是对你的充分肯定,好好干!”他吃准了她无法拒绝,不等她回应就拍拍她的肩膀下了车,还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脸色阴沉地低咒一声,一脚油门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