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自始自终缺失的,不过是他的那份,爱。
那染着期待神色的乌黑晶亮的水眸里,蓄满了泪水,郁泽昊怔怔地看着她,此刻的她,一如多年前的那个柔弱的她。
他再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与疼痛,松开手上的手提袋,一只手来到她的脑后,俯身,霸道地吻住了她!
“啊——唔——”,沫兮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愕住,她的惊呼被他吞没,就连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止了,随即,只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道力量。
他将她推到巷子的墙壁上,扣在她后脑勺的大手死死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贴近,深深地吻着,占有,狂肆地席卷她口腔内的所有甜蜜,那一如既往地香甜,令他欲罢不能。
带着这些天来对她的思念,他狂肆地吸允她柔软地唇瓣,霸道地啃噬,动情处他的舌甚至都探入了她的喉咙,在她口腔内搅动出一波又一波的情潮,也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自己的身体里,一颗心,狠狠地悸动,颤抖,也带着绝望般的疼痛。
霸道狂肆的吻,令沫兮的挣扎渐渐地变为无力,全身仿佛被火烧了般,渐渐地瘫软,无力,闭着眼,只感受着他那狂肆的吻,那带着疼痛的吻,更疼的是她的那颗心。
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完全地任由他掌控着自己的各种感官。
泪水掉落地也更加汹涌。
这一吻,已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恨不得经他揉进身体里,一只手用力箍住她纤瘦的背脊,狠狠往怀里按,而感觉到她如一汪水瘫在他怀里,他愈发辗转缠绵地问着她。
扣在后脑勺上的大手下滑,来到她上衣的下摆处,探进,长驱直入地熟练地来到了她的胸口,隔着那薄薄的衬衫和文胸,霸道地覆盖住那颗浑圆的饱满……
“唔——”全身猛地一颤,他掌心那灼烫的温度,令沫兮的理智恢复,她瞪大着双眸,伸手,用力推挤着他的胸膛。
此时,郁泽昊也完全清醒过来……
身体某处疼痛着,叫嚣着。
看着一脸酡红,发丝凌乱,双唇红肿的她,那凌乱的衣襟口处裸露出来的白皙的肌肤,此刻的他,极力忍着那股叫嚣!
郁泽昊觉得,他真不是个男人,箭在弦上却忍着没发!
沫兮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包,防备地抱在胸口,也防备地看着他。
此时,郁泽昊上前,双臂霸道地撑着墙壁,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苏沫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作多情!怎么,是不是没男人能够满足你?”,他低首,低嘎着嗓音,邪魅地嘲讽道,薄唇就要凑到了她那红艳艳的唇边,但,等他话音落下之际,她的脸色,她的双唇,已经煞白如纸。
他的意思就是,他没有认出她……
这样的认知,令她的心狠狠地绞痛起来,“走开!”,拿着包包,狠狠地推开她,随即,她迈开脚步,狼狈地,跌跌撞撞地跑开。
一颗心,被撕裂地粉碎,绞痛着,在流血……
郁泽昊看着她那跌跌撞撞的身影,一颗心被一刀一刀地凌迟,尤其是在看到她差点摔倒的样子,一颗心,痛得难以附加。
沫兮只想跑,跑出他的视线,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今天的自己,又卑微了一次,又不要脸地犯贱了一次!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好恨好恨!
跑了不知有多久,都快出了巷子,她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息,仰着头,不让那股泪水落下。
原来,还是那么痛,痛得无法喘息……
“啊——”,她的身影消失后,他狠狠地一拳砸在了粗擦的水泥墙壁上,落下一滩殷红的鲜血,随即,弯身,捡起地上手提袋,以及那两个精致的首饰盒。
翠绿的翡翠镯子露出,他捡起,怔怔地看着,脑海里浮现着的,尽是她穿着大红旗袍戴着翠绿桌子时的姣好模样。
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郁泽昊抬首,那湛蓝的蓝天也变得模糊不清,张口,不让泪水掉落……
沫兮站在原地,平复了很久,才将狼狈的自己收拾好,然后走出了那狭窄的小巷子。
巷子口,一辆黑色轿车在等着她。
一名男子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她动作利索地上了车。所有的情绪在上车的那一瞬,都被掩埋掉,车上的沫兮,又恢复了镇静。
“阿成,回青城吧!”,上车后,沫兮从包里掏出一只墨镜戴上,平静地开口,对阿成吩咐道。
引擎发动,墨镜下的她,红肿的双眸再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或许之前还有些希冀,不甘,但现在,全都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
从包里取出手机,深吸口气,清了清喉咙,她拨通了裴靖宇的电话。
“大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纠缠了!”,电话才被接起,沫兮便开口,无比坚定地说道。她不会再对不起裴靖宇,这个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的男人。
办公室里,裴靖宇在听到沫兮的话后,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他想,她是真的割舍掉了。
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口。
“傻丫头,快点回来,下午我早点下班,做好晚餐等你!”,裴靖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然,他出口的话,比那些承诺,更令人觉得温暖。
他就是想让沫兮知道,他会一直为她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她累了,倦了,随时可以回来,休息。
裴靖宇的话,令沫兮喉咙瞬间哽咽住。
“嗯!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沫兮对着话筒,重重地点头,哑声地说道。
电话这头的裴靖宇嘴角扯起一抹宠溺的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顿觉未来一片豁朗。
沫兮他们的车离开不久后,马路对面一脸黑色的轿车也缓缓启动。车后座里,厉焱冰用力地吸了几口香烟,随即,将烟头拧灭。
不一会,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
“老大,薛紫琪在狱中生病了,现在被转去医院了!”,电话里,传来手下沉稳的声音。
“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准跟我提那个贱人的事情!你们只要保准她逃不了,死不了就行!”,厉焱冰失了以往的冷静,对着话筒,厉声地吼道,随即,摔掉了手机。
那手机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怵目惊心,更令人心怵的是他那一脸阴郁的表情!
“老,老大,我们现在去——”
“a市!”,前排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还没出口,厉焱冰恶狠狠地吼道。
那一脸阴沉的样子,似要杀人!
***
郁泽昊在楼下抽了好几根烟才进屋。
“泽昊……刚刚我怎么听到沫兮的声音了?”,菲儿从铁丝床上吃力地坐起,浑浑噩噩地看着郁泽昊,虚弱地问道。
脸色蜡黄,双唇苍白,如一朵枯萎的花朵。
菲儿的话,令郁泽昊心口一紧,但随即,已经恢复镇静,脸上扬着柔和的笑。
那两只盒子还在他的裤袋里,“哪有,肯定是你做梦了。菲儿,别多想,我去做饭!”,郁泽昊弯身,伸手,在她的脸颊上宠溺地刮了刮,微笑着说道。
“嗯,泽昊,你小心点,别又把自己烫着了!”,菲儿看着郁泽昊,点点头,关心地说道。心疼不已。
印象里,郁泽昊是那种典型的豪门子弟,光鲜的就如无法触及的王子,然而,现在却如此落魄……
透过窗户,看着他站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菲儿都为他感到心酸。
摇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黑白格子的西服,领口还系着黑色的领结,身材纤瘦挺拔,十二岁的男孩,犹如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蹲在大树根部的她走近,在她的面前,他微微弯身,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年菲儿只有六岁,是个性格孤傲,冷僻的女孩,没有好朋友,常常一个人蹲在大树下,那天,郁泽昊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天使。
她那双乌黑晶亮的双眸防备地看着他很久。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他的手还伸在她的面前,他看着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感觉她其实和他一样,都是孤独的孩子吧,见到菲儿的第一眼,郁泽昊就有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的冲动。
菲儿防备地看着他很久,很久,才信任地伸出自己的手……
从那遥远的记忆里回神,菲儿看着正在忙碌的郁泽昊,一颗心莫名地酸涩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爱上这样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人。
她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对他信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爱他。
阳台上的郁泽昊,动作利索地将鱼腥味很重的一条鲶鱼放进水池下的盆里,动作利索地冲洗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郁泽昊,现在的他,早习惯了落魄的生活,艰难的日子,也早习惯了生活做饭。
生活,总是在改变着我们。
当你没法反抗的时候,只得,顺着它,忍受着它。
沫兮那张布满泪水的脸,还时不时地在脑海回旋,属于她的香甜味道甚至还在他唇齿间残留着,那样令人心悸。
他知道,他又伤了她一次,又将她推远了。
他也感受到了,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也不会问他那个问题,也不会大老远地亲自过来将钻戒和翡翠镯送来。
苏沫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你和子墨?
郁泽昊边做鱼汤,边在心里苦涩地问道,是问沫兮,更是问他自己。
“泽昊,你说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下午的时候,郁泽昊将菲儿抱在阳台上晒太阳,他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假装是抱着沫兮。
菲儿在他怀里,哑声地问道。
开车他想。“心跳不由你控制地快速跳动,你的情绪会因为她而变化,甚至会激发你原本隐藏的情绪,想和她在一起,想看到她,霸道地不想看到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会吃醋,会嫉妒……”,郁泽昊双眸看向前方,说着说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些都是他对沫兮的感觉吧。
曾经,他还意识不到那就是爱,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会心痛吗?是真的在痛,就跟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你的心脏,让你痛,让你无法喘息。”,菲儿的双眸里难得的泛起神采,无比认真地问道。
“会,很真实的痛,是你无法控制的痛!”,真正爱过,才会明白那种心痛的滋味,郁泽昊真正地感受过。
他低首,打量着菲儿,对她肯定地说道。
菲儿若有所思地点头,“那还不如不要。”,她开口说道,那是对自己说的。
“菲儿,怎么了?总感觉你心里有事!”菲儿最近常常走神,发呆,他以为她是因为生病了才如此,但,她好像又不是因为病情。
“没,没有啊……”,她从郁泽昊的怀里挣扎着起来,不停地摇头说道。
他也不再追问,也没有问,为何她晚上经常喊着华俊喆的名字……
***
沫兮在晚上六点才赶回到a市,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
“妈咪——”,小子墨从沙发上下来,立即跑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看着她,甜甜地喊道。
见到子墨,沫兮的心,豁然开朗,弯身,将子墨抱进了怀里。
“子墨,有没有想妈咪啊?”,沫兮看着子墨,撅着嘴问道。子墨没有回答,默契地吻上她的左脸颊,重重地亲了她一口,还发出了很响亮的声音,裴靖宇从里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
看着沫兮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他也终于安心。
大步朝着他们母子俩走去。
在她的身边,体贴地从她手里接过了她的包,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妈咪,我好想你哦!”,子墨双臂圈着沫兮的脖子,甜甜地说道,子墨的话令沫兮顿觉欣慰。
“奔波一天了,快去洗个澡!已经放好温水了!”,裴靖宇从她怀里接过子墨,对沫兮沉声道,那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关怀。
“嗯!”,沫兮看着他,重重地点头。
子墨趴在裴靖宇的怀里,亲昵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还将自己的脸颊贴上裴靖宇下巴上的胡子,“咯咯……好痒痒……”。
这样的子墨,令裴靖宇几乎笑出声来,这傻小子,明明怕痒痒,每次还喜欢主动扎自己的胡子,不过,这也体现出了子墨对他的亲昵。
“痒痒好玩么?啵——”,裴靖宇看着子墨,和蔼地问道,随即,狠狠地亲着子墨那小脸颊,故意用胡子在他的小脸上扎着。
“咯咯——咯咯——好痒——咯咯——”,子墨被他那胡须刺激地痒痒着,大笑开。
他们两人的笑声清晰地传进沫兮的耳里,觉得好温馨。
进入浴室后,浴缸里,雾气缭绕,还弥散着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精油香味,旅途的劳累顿时被驱散,也因为裴靖宇的体贴心口涌起一股暖流。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宁,温馨的家而已……
泡在浴缸里,闭目,放松,令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她想,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是怎样的。
这晚,他们就如真正的一家三口一般,温馨地一起吃着晚饭。
子墨很少再提及郁泽昊,小小的孩子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沫兮不知道,子墨其实一直偷偷地思念着郁泽昊,他的枕头底下,永远地藏着郁泽昊送给他的小赛车模型,想他的时候,他就拿起赛车模型,对着他说话。
“爹地大坏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不准不要我,你还要教我玩滑轮的……”
“爹地大坏蛋,子墨想你了……”抱着那小小的赛车模型,子墨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沫兮和裴靖宇手牵着手沿着一个大花坛走了好多圈,“好了,我先回去了!”,松开沫兮的手,裴靖宇双手捧着沫兮的脸,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吻,对她哑声地说道。
蜻蜓点水般的吻,令沫兮微微怔了怔,心里有些惊慌,不过还好,“嗯,路上小心!”,沫兮抬眸,路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深情。
“我会的,你快回去,等你上楼,我再走!”,心里其实很不舍得离开,但,他们还没结婚,她也还没完全接受他,他不会勉强。
沫兮看着他重重地点头,为什么会有如此体贴的男人呢?
转身,沫兮走到公寓门口,又转身,“大叔,再见!”,俏皮地喊着他大叔,冲着他挥手,然后,又进去。
裴靖宇因着她那句大叔,既觉得有趣,又有些气恼,没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爱人叫自己大叔吧,还是希望她能亲密地叫他名字。
她的身影消失后,裴靖宇抬首,看着她家所在的楼层,直到灯亮起,一个小身影在阳台上冲他挥手,他才挪动脚步,也朝他挥挥手,然后,转身,放心地离开。
沫兮一直看着那道黑色的暗影,很久,很久。
既然选择了他,她就会努力,也不会再三心二意!
她想,她有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子墨的房间,发现他的手里又紧紧地抓着郁泽昊送给他的圣诞礼物,沫兮心口一紧,无奈地摇摇头,将子墨的小手放进被窝里,为他盖好被子,低首,在他的小脸上吻了吻。
还好,子墨没有哭闹着要他,不然,她会真的难以招架。
“子墨,我们都不要再想他,不要想……”,轻声地说完,她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盖好被子,床头的灯一直亮着。
她害怕黑夜,所以,晚上睡觉时,总是会亮着灯。sst。
闭上眼,白天所发生的,又没来由地席卷着她的大脑,甚至能感受到郁泽昊用力抱着她时的感觉。
那样用力,那样心潮澎湃……
不要想!不要再见,更不要贱!
沫兮甩掉那些画面,对自己无比坚定地说道,随后,发了条短信给裴靖宇,问他有没有到家。
裴靖宇几乎立即就回复了。
随后,两人又来来往往发了好多条短信,沫兮才沉沉睡去。
***
“郁泽昊!”
“哎哎——你们干嘛?!”
这天,大杨汽车修理厂来了几名穿着黑衣的男人,他们看起来就像地痞无赖,直接进门,大吼着郁泽昊的名字。
有人上前询问,被他们推开。
此时,郁泽昊从一辆黑色轿车身下出来,见到那几名男人,他面无表情地走去。
“出去说!”,他沉声地开口,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声音低沉而冷冽,不怒而威。
郁泽昊走出汽车修理厂,直到马路边,才停下。
“郁泽昊,你欠我们的钱已经拖了十天了,怎么说?!坤哥说了,明天再不还钱,我们就上门泼油了!”,一名男子瞪视着郁泽昊,厉声地恐吓道。
“明天!明天早上十点,我他妈准时送去!你们要是再敢去骚扰我家,我他妈把李坤废了!”,郁泽昊转首,瞪视着那三个男人,厉声喝道,双拳握紧,发出清脆的骨骼声。
郁泽昊那狠戾的样子,令三名男人胆寒,面面相觑,“哥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上面有压力……”,其中一名男人走近郁泽昊,递给他一根烟,还为他点上,对他赔礼道。
“连本带利十万,是不?你叫李坤等着,明天十点我要不还过去,就叫他剁了我的手指!”,郁泽昊接过那根烟,又厉声地说完,随即,走进了厂子里。
***
“泽昊,这么晚,你要出去吗?”,这晚,郁泽昊反常地没画画,要出门,菲儿关心地问道。
“菲儿,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你不要担心!”,郁泽昊说完,快速地开门离开。
幽暗的马路上,他的一只手一直插在裤袋里,那里面有只盒子,那里躺着的是那枚钻戒,他打算当掉它。
“什么?五万?!”,一家当铺里,郁泽昊听着一名五十岁上架的,戴着老花眼镜的男人,说了数字后,惊讶道。
“是,这虽说是颗鸽子蛋,在我们这,顶多值五万!”,那老头防备地看着郁泽昊,低声说道,他怀疑郁泽昊手上的这枚戒指是他偷来的!
“给我!我不卖了!”,郁泽昊气愤地夺过戒指,转身,谁知,门口竟然进来两名警察!
“跟我们走!”,那两名警察上来,就掏出了手铐,将他铐住。
“放开!我叫你们放开!听到没有?!”,郁泽昊这下恼了,瞪视着那两名警察,低吼道。
“我们怀疑你是盗匪,跟我们进局子一趟!”,两名警察也丝毫不畏惧他,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外带去。
“去你妈的盗匪!”,郁泽昊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盗匪?他郁泽昊就算穷死,饿死,也不屑做个窃贼!
“哗啦——”,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他的双手用力一挥,将那一名警察,重重地甩开,那名警察一个中心不稳,摔倒,撞坏了摆在一旁的古董花瓶。
“啊——天啊——我的乾隆青花啊——”,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后,是店老板那歇斯底里地哭喊声……
郁泽昊被关在看守所里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八点,才有人进来。
进来的警察告诉他,他们要控告他袭警,还有那家店铺老板向他索赔一百万人民币!
这样的结果令郁泽昊懊恼不已,想到菲儿可能在家会担心他,也想起十点钟还得去地下钱庄,心里更加懊恼!
最后,不得已,他低声下气央求着一名警员,帮他打了一个电话。
“郁少?!”,李立锋怎么也没想到,在派出所看到的竟然是郁泽昊。
郁泽昊抬眸,一脸的颓靡,“锋子。”。
马路边:
“郁泽昊!你丫的太不够哥们了!”,李立锋现在是c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他只一句话,就把郁泽昊弄了出来,不过该赔那家店的,还得赔,李立锋说他会帮他还上,却被郁泽昊推托了。
郁泽昊大口大口地吸烟,深吸几口,才将烟头丢掉。
他当然知道李立锋责备他什么。
自从破产后,他没有找过他们,也不想找他们,这是自尊心极强的郁泽昊不会做的事情。要不是今天情况太糟糕,他也不会叫人找李立锋。
“锋子,你的好意,我懂。你的这个人情,我郁泽昊欠着,还有事,先走一步。”,郁泽昊看着李立锋,沉声道,让昔日的发小看到如此落魄的自己,还真他妈不那么好受!
“郁泽昊!你丫的——”,李立锋还想骂他,气恼他的倔,郁泽昊却回首,对他默契地做了个手势,然后又转身。
李立锋怎会又不知道郁泽昊的骄傲和自尊。
“郁少,你不欠我什么,你以前也帮过我,这次还了!”,李立锋瞪着郁泽昊的背影大吼道,郁泽昊后背微微僵住,心口狠狠地一恸,步子迈得更大……
怎会不知道锋子说的是哪件事,那晚,沫兮被那色魔差点强奸,他路过,本想下车救她,却忍住了,假装没看见,告诉了就在附近执勤的李立锋。
清楚地记得那晚对李立锋说是一举两得,然,不过是借了他的手,救了她而已。
有时候,郁泽昊常常在想,他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摧毁了她对自己那深厚的爱……
***
“啊——”
“钱呢?!十点了!十万块呢?!”,地下钱庄里,郁泽昊才刚进门,就被人狠狠地踢倒,然后,坤哥一脚将他踩在了身下,对着他,狠戾地吼道。
从警局出来,匆匆地去了那家当铺,将那枚戒指作为赔偿,抵给了那店老板。
那枚戒指当时虽然是他花了一亿美金拍下的,但是,那毕竟是拍卖。一百万,虽然卖亏了,但已经不错了。
“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还——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坤哥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郁泽昊吃痛地惊呼,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阿兵!他昨天跟你们说什么?要是还不起,会怎样?”,叫坤哥的男人转首,对着身后的两名手下,狠戾地问道。
“坤哥,他说,要是交不出钱,就赔根手指给我们!”,这时,叫阿兵的男人上前,对那坤哥恭敬地回答。
“是!我答应过,现在来砍吧!十根手指,随你们选,我郁泽昊从不食言!”,即使被人踩趴在地上,他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软弱,郁泽昊抬首,厉声地吼道。
“他妈老子要你一根破手指喂狗啊?!”,这时,那坤哥松开郁泽昊,一把将他拽起,重重地将他推倒床上,伸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嘲讽道。
郁泽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那你想怎样?!”,郁泽昊瞪着那坤哥,厉声道。
坤哥双眸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审视一件物品般,那眼神,令郁泽昊有杀人的冲动,不过,此时,他还是极力忍住了。
“卖身!卖身不错!你小子这身板,这脸蛋,到了牛郎店里,肯定受那群富婆追捧,到时这钱就——”
“去你妈的!”,坤哥的话还没说完,郁泽昊抬起一脚,狠狠地踹上了那坤哥的肚子,只见那坤哥身子踉跄了下,没等他手下动手,郁泽昊的手臂已经将那坤哥的脖子圈住,不一会,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扳手,抵在坤哥的太阳穴上。
“别过来!”,郁泽昊与坤哥的手下周旋,脚步向着门口挪动,幽深的眸光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你,你们别乱动!”,坤哥被眼角的那扳手吓到,惊惧地说道。
“昊哥,您,您别激动,那钱我们不要了——”,坤哥语气放软,对郁泽昊讨好地说道,尼玛这小子还动真格了不成?!
坤哥的话,令郁泽昊在心里冷哼,这些人还真他妈的欺软怕硬!
“啊——”,门外,郁泽昊松开那坤哥,扳手在他的后背用力一砸,又抬脚,狠狠地踹了他几下,“这两脚是还给你的!我郁泽昊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别人欠我的!钱,我会还,总共欠你们十万,我后天会送过来!谁他妈再食言是孙子!”,郁泽昊冲着被他打趴在地上的坤哥,狠戾道,说完,大步离去。
***
“泽昊,你去哪里了?!”,见郁泽昊回来,看着他嘴角的淤紫,菲儿担心地问道。
“菲儿,瞎担心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喉咙里时不时地涌上一股血腥味,后背传来阵阵地灼痛,郁泽昊却笑着安慰菲儿,走去厨房,不一会,做好饭菜出来。
喂了菲儿吃好饭后,他又离开,任菲儿问他,他只敷衍了几句。
“昊子,你真要去拼命啊?!”,下午的修车场里,休息时,几名穿着和他一样的脸色工作服的同事对他问道。
“是,你们帮我联系上了没?”,郁泽昊坐在地上,双臂不停地活动,缓解后背的痛。他听他们说,有种很快的挣钱途径,那便是,赛车。
郁泽昊当然也是知道的。
赛车,是有钱人的游戏,以前他也经常玩。
“联系上了,今晚欧少找人比赛,出价十万,只要你赢了他,就给你十万,你要是输了,不用出钱。”,一名同事对他认真地说道。
“华子,谢了!帮我约那个欧少吧,他会提供车的吧?”,郁泽昊嘴角扬着明媚的笑,想起那十万块钱有着落了,心里便窃喜着。
“欧少供车!但,昊子,你可想好了,那条道很危险,万一出事了……”
“没事!”,郁泽昊自信地笑了笑,随即,又修车去了。
***
深夜,c市的一条环山公路被有钱有势的欧少封住。
一辆辆改装过的跑车停在山脚下,一个个富家公子,带着美艳的女人聚集在各自的跑车边。
十一点,比赛开始。
郁泽昊上了那辆车,没跑几步,他就清楚,这辆车的性能明显地不如其他人的,不过,这点,并不影响他。
坐在跑车里,脑海里倏地想起了小子墨,想起和小子墨玩着四驱赛车的日子,心口一恸,加速,箭般地朝着前头的几辆赛车追去。
子墨,你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怀揣着对儿子的思念,郁泽昊拼尽全力地去拼,去争,甚至玩着高难度的动作,他的车被那几辆赛车挤得力气,车轮沿着山壁滑动,甚是危险。
不过,他不在乎!
那些富家子弟不会像他这样拼命,所以,他们注定会输!
“嗤——”
“这小子疯了!”
对讲机里,时不时地传来那几名富家子弟的惊呼,郁泽昊嘴角嗤笑着。
他玩赛车时,他们还不知在哪了呢!
一个漂亮地漂移,他的车超越了跑在最前面的一辆车,然后,遥遥领先……
“嗤——”,率先穿过重点线,猛踩下刹车,他的车在悬崖边停下。
然后,是一大片的欢呼声……
“前辈,太帅了!”,那几名富家子弟姗姗来迟,下车后,对郁泽昊佩服地说道,郁泽昊笑了笑,接过一位公子哥递来的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十万!你应得的!”,欧少豪爽地掏出一包钱递给郁泽昊,郁泽昊认真地看了看,确定没问题。
“各位,先走一步!”,拿到钱,郁泽昊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大步地离开。
“欧少,这人哪来的?!”
“一个汽车修理厂的,以前找他改过车——”
“高人啊——”
“是啊,是啊,他的车技好帅啊——”
原来是几位公子哥在讨论,最后,一群女人也掺合了进来,花痴地讨论着郁泽昊。
他们的话,传进还没走远的郁泽昊的耳里,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那是对自己的嘲讽。
第二天,他如约将钱还给了地下钱庄。
这以后,郁泽昊赛车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他需要钱!之前欠的债太多,即使他每晚跑四趟,钱还是很快地就没了。
勉强够菲儿治病的,他的生活依旧艰苦。
白天修车,晚上赛车,一身伤痛。
***
“你们快看,咱们换市长了!”,吃饭的时候,是工人们的八卦时间,有位工人拿着报纸,八卦道。
“谁啊?”,性格孤僻的郁泽昊很少参与进他们的八卦里,事实上,他也从不关心这些,倒是股市他还挺感兴趣。
不过现在的他没钱炒股。
“叫,叫什么裴靖宇!对,裴靖宇,你看,这里有!三十三岁,未婚,不过有个未婚妻,叫,叫苏沫兮!开茶楼的……”
“咳咳——咳咳——”,有位工人边读着报纸,边说道,这话传进郁泽昊的耳里,令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随后,那工人手里的报纸被郁泽昊一把抢了过去,然后他大步冲出了大门。
“哎……昊子怎么了,这是?!”,几名工人面面相觑着,莫名着。
斗大的标题,醒目的字眼,刺痛了他的心!尤其是在看到介绍裴靖宇的未婚妻一段时,郁泽昊的心,狠狠地抽搐着,酸涩难忍。
他们,订婚了?!
报纸上说,婚期是十月。
这样的认知,令他的心,狠狠地绞痛,亲自看到这样的消息,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有多酸,多痛。
看着报纸上她和裴靖宇相携着出席宴会的画面,“啊——”,他痛苦地嘶吼一声,随即,将那张报纸狠狠地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