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以杏噎住。
沈问夏深深吸口气,将怒火牢牢压制,“是,我弟出意外,不是你们直接造成的。但实际原因如何,你们午夜摸着自己良心问问,可有一丝惭愧?”
她愤而甩开风烨搂在她腰际的手,这个时候,她冷静不下来,对着那几张高高在上自诩高贵的面孔,她没办法不迁怒。
“盼盼,我们走。离开这一家疯子,自以为有钱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让他们抱着钱作堆去。”
“老婆大人,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抛弃我?”风烨错步抢在前面拦住她,神色无辜中夹着恳求,“就算要走,也是我们一家人一起走。”
沈问夏扬着下巴,冷笑,“谁敢跟风少你做一家人?问问你身后那群人,他们同意了吗?”
“老婆,我是成年人,我任何行为都可以自己负责。”
沈问夏垂下眼眸,仍止不住气恼,“你让开。”
风烨耍赖,“我偏不让。”
“爹地,羞羞哦。”紧跟沈问夏步伐的小公主抬着头,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童言童语里藏着狡黠与幸灾乐祸。叫你天天跟我抢妈咪,现在妈咪不要你了,活该。
男人警告瞪眼,“风盼盼,别捣乱。”
沈问夏加重语气,“风烨!”
“够了,你们少在我面前丢人现眼。”风志杰终于忍不住生气得咆哮起来。
沈问夏撇了撇嘴,似笑非笑掠一眼仍拦在前面寸步不让的男人,嘲弄道,“没解决好这些烂摊子之前,你还是别来打扰我和盼盼了。”
她眉眼冷淡,甚至面上还露上淡淡笑容。风烨却蓦地心头发紧,然后慌了起来。
他知道,如果他真就这么让她带着盼盼离开的话,以后也许花六年的两倍,他都未必能找着她们。而且,即使到时再找着她们,只怕也难求得她们原谅。
风烨狠狠用力拽住沈问夏,强硬道,“不许走。你和盼盼,哪一个都不许离开我身边。”
那边风志杰见他浑不在意的哄着女孩,怒火更加蹭蹭直冲头顶,“风烨,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爸,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把话说开了。”风烨紧拽着沈问夏,不理会她发怒还是生闷气,“我和小夏是合法夫妻,她就是我辈子唯一的妻子。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都是事实,而且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如果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她,那么以后,我觉得我们大家还是少见面为好。”
“爸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我现在就让人订机票送你们回帝都。既然一家人坐不到一起,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风志杰呆了一下,勃然大怒,“孽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把我和你妈撵回帝都?”
“你忘了,你今天所有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我们风家不是没有人继承家业。你如此执迷不悟,信不信我把家业收回去,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到时看看,你所谓真爱这个女人会不会还愿意跟你过苦日子!”
沈问夏怒目瞪着风烨,“你松手,累!”
她从来没有觑觎过风家的钱财,却时时刻刻被冠上贪婪的标签。这样的生活,跟她想像中的幸福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现在她心里感觉,除了累还是累。
以她的能力,她又不是养不活自己,非得做男人的寄生虫。凭什么,她要继续留在这里任人污蔑污脏水?
“爸,我再郑重问你一次,是不是无论如何,你和妈都不愿意接受小夏成为我妻子的事实?”
风烨透过她失望的眼神看进她内心,胸口也蓦地狠狠一疼。
他该护着她给她幸福,而非扯进无休止的抵毁轻看甚至谩骂。他该拿出魄力,维护他想维护的。
风志杰冷冷一哼,“她?不管哪一方面都配不上你。更不配成为风家少奶奶。”
“如果她识相的话,现在就马上跟你离婚。兴许我心情一好,还会给她一千几百万的离婚费。”
“风烨,你记住,你是我风志杰的儿子,是丰华集团最具领导才能的掌舵人。除了她,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安琦那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无论品貌还是学识才华,哪一样都堪与你相配。你的妻子,不能光是个空有其表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的花瓶。你理智点,赶紧跟这个女人办理离婚手续。”
“回头我跟你文伯伯好好说说,抓紧时间办了你和安琦的婚事。”
沈问夏连话也不想说了,她局外人一样勾着唇,冷笑连连。
风烨见状,只觉心痛到无以复加。
“爸,你不用再说了。你提的事,我不会答应。我和小夏的事,既然你也不同意。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
“你说得对,风家多的是能继承家业的人。”风烨忽然从文件袋拿出厚厚一叠资料来,“我决定从即日起,辞去丰华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
“另外,但凡这些年,不管是薪酬还是其他,只要是我通过与风家有关而获得的钱财及产业,全部奉还给你们。”
“我会带着我的妻儿,靠我双手去开创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爸觉得这还不够的话,你可以直接登报发布媒体,声明断绝我们的父子关系。”
沈问夏诧异抬头,苗以杏惊得倒抽口凉气,风晴则吓得差点栽倒。
“你疯了?”苗以杏惊怔过后,立即紧张喝斥他,“这种话你也敢说?这事能随便拿来说的吗?”
“快跟你爸道歉。”
风烨没理会她,只低着头,将手里的资料一张张摆出来,“这是解聘合同,这是非洲开发了三分一的项目明细,这是……。”
苗以杏见他充耳不闻的模样,简直铁了心要跟他们撇清关系,登时又慌又急,惊得忍不住过来拽着他大声喝道,“风烨,我让你跟你爸道歉,你听到没有?”
“妈,是你们非逼着我这么做的。”风烨被她摇得没法,只能暂时停下动作,“你们眼里,把钱送给身价相等的文家,比我这个儿子的终身幸福重要得多,我只能按你们要求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