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兴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盯着屈仲北。
在良兴脸上,再也没有之前懒洋洋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任何感情、冰冷如铁般的眼神。
在他的眼神中,众人似乎看到一只狮子正在醒来。
他就一言不发地那么站着,身上的气势却不断攀升,就仿佛有一团无形的火焰笼罩在他的体外熊熊烧燃,并且每一秒过去,都会燃烧得更加炽烈。
“快,快退开……”田福紧张地提醒何汐和田禄。
就算何汐无法理解良兴所具有的力量,也本能地察觉到,现在的良兴十分……十分……十分危险。
就在何汐、田福和田禄远远退开的同时,一众长老也面色凝重地护着良智退到十几米外,张义煌也连滚带爬地随着逃开。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中央完全空了出来,只剩下良兴与屈仲北遥相对峙。
只有田寿坚持站在原地,狂热地看着良兴凛然不可侵犯的身影,双拳紧握,激动得浑身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大吼,这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偶像,我的神!
面对良兴身上气势持续暴涨,屈仲北叼着烟,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子外侧被良兴蹬中的位置。
“小子,之前是我看走眼了,看来你确实有和我一战的实力。”良兴狮子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屈仲北,用舌头慢慢舔着嘴角:“这——让我很兴奋。”
屈仲北脸上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抽着烟:“我也差点看走眼,你刚才那次二段连击,还挺漂亮的。”
“我真的很讨厌你的表情。”良兴向后伸腿猛地一撑:“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当良兴说出“始”字时,身形倏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圈若有若无的气漩。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良兴的身影在屈仲北面前闪现,粗壮的右腿曲起,一记轰起层层气浪的膝炮顶向屈仲北胸口。
屈仲北叼着烟,平静道:“很抱歉,我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较量。”说着不闪不避,左掌一伸搭在良兴的膝盖上,整个人借力腾空而起。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一幕是屈仲北伸手去挡良兴的膝炮,结果不但没有挡住,整个人反而被顶飞。
那些老长眼力最好,最先反应过来。
“良兴果然是良兴,认真起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挡的”。
“这个姓屈的小伙子太天真了,竟然敢用手去挡良兴的膝炮。”
“现在他整个人都被顶飞,整个人在空中就像一个活沙包,良兴想怎么取他性命都行。”
“他刚才能接下良兴三招,也算不错了,只可惜,他遇上的是良兴,这个狮子一样的男人。”
“……”
田寿狂热地看着良兴如雄狮般势不可挡的身姿,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全部的话都已写在了脸上。
这一辈子,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良兴这样的强者。在他眼里,除了良兴,其他人全是垃圾,包括他自己。
甚至,他觉得自己这种没用的垃圾,不配把良兴视为偶像,除非他能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点。
他紧握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当一个对良兴有用的人,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绝对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让自己像垃圾一样活下去。
何汐、田福等人这时也反应过来。
何汐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接住被顶飞的屈仲北。
田福赶紧拦住她:“别干傻事……”
话未说完,田福猛地停住,拦住何汐的手悬在半空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何汐本来正伸手要推开田福,此时也忘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屈仲北的方向。
不止是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的目光全都定在了屈仲北身上。
因为,所有人突然发现,他们以为被“顶飞”的屈仲北,居然没有飞出去。
他们眼中看到的画面是,良兴的膝炮高高抬起,而屈仲北左手伸直按在良兴的膝盖上,整个人像是不受重力影响般,身体悬停在良兴的斜上方。
所以等于是,屈仲北不但没有飞出去,反而像生了根一样,牢牢地黏在了良兴的膝盖上。
这一幕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但跟紧接着的下一幕比起来,又实在不算什么了。
只见屈仲北左手改按为抓,握牢良兴的膝盖猛地一拉。
屈仲北此时身体悬在空中,这一拉,整个人便如陨石坠地般,居高临下由半空砸向良兴。
首先砸中良兴的,是屈仲北的右拳。
在屈仲北右拳命中良兴的瞬间,议事厅内爆起一记闷响。
“轰——”
良兴整个人重重砸在地板上又弹起,在空中滚转几转后,再次落下又弹起,像打水漂般在议事厅的地板上梭出十几米远,一直撞到飞龙椅的底座才止住去势。
良兴似乎被这一拳给打懵了,直到此时,仍保持着双臂交叉在胸前的防御姿态忘了放下来。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大脑迟迟消化不了眼前这个画面的含义。
良兴,竟然被打飞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一名长老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良兴,揉揉眼睛再看一次,结果并没有改变,倒在地上的仍然是良兴。
“这个男人,难道是个怪物吗!”另一名长老震惊地看着屈仲北,不由自住地向后退了两步。
“良兴在他面前,难道连一招都接不下?”
“那可是良兴啊,狮子一样的良兴……跟他一比,竟然变得连废物都不如?”
“……”
议事厅另一侧,田福和田禄不敢置信地看着屈仲北:“屈先生他,他……好强!”
何汐俏脸上尽是震惊的表情,失声叫道:“原来,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良兴身边——实际上这个身影一直就站在飞龙椅旁,只不过所有人太过震惊而忽略了这个身影的存在,直到这个身影扶起良兴,才总算记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田寿。
“大当家,你……你没事的,你只是一时失手,对不对?”田寿扶着良兴,狂热的眼神中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