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规则上没注明,我可笑而冒失进入一个生死赌局,跟我见过的比赛不一样,也许组织方有替代方案。
既来之则安之,我拿出望远眼镜戴上,这时,有荷官过来,将一副扑克牌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
“每个人按照号码牌顺序洗一次牌,洗完后,比赛开始。”
一号拿起扑克牌洗起来,我发现他出千,手法很粗糙,只是让牌有点变形。
二号三号也出老千,用的是花式洗牌。
轮到我,拿过牌面朝上摊开,在合拢时,快速用排序洗牌法理好放回去,这样,无论后面五号六号怎么洗牌,我都会拿到一手不好不坏的牌。
反正按照这种比赛方式,每次只有一人输。
五号六号没有出千。
洗完牌,荷官宣布第一把赌二十一点,宣布完开始发牌。发完牌,我拿到十九点,二号三号是二十一点。
我实在想不通,这俩位选手为什么这么拼?赢了,只是争取到一个去死的机会。
难道白虎牌值得用命去拼吗?
一号是十五点,五号是十七点,六号是十八点,按照桌面上所有点数,一号输掉出局,白虎牌赢不到,起码能保命。
令我没想到,一号根本不甘心输,要了两张牌变成十六点半,再要一张牌是方片五成为爆牌。
更让我奇怪的是,一号顿时面如死灰,拿牌的手颤栗不已。
荷官宣布一号出局,话音刚落,站在一号后面的枪手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一号后背‘砰’‘砰’就是两枪。
一号倒在桌上挣扎一会咽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我才明白,输了马上死,赢了还可以让命运选择。还明白,这场比赛只有一个选手能活着离开
桌子上除了我,谁都清楚比赛详细规则,茶花不告诉我,可能是怕我不参加比赛。
荷官拿起桌子上左轮手枪,从兜里拿出一颗子弹上膛,用力旋转一下弹筒,我眼睛和耳朵并用钉住弹筒。
弹筒停住,我判断出子弹停在逆时针第二个弹膛。
荷官将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中央,从兜里拿出六个做好的阄放在左轮手枪旁边说:“按照点数大小顺序抓阄。”我的点数第二大。
轮到我抓阄,仔细看一下阄外表,以目前的眼力能看出纸张细微变化,阄是用笔在纸上写出来的,凸出来部分比较明显,我凭借凸出部分判断数字。
这把左轮手枪射击时是顺时针旋转,只要不抓到二,其它都无所谓。
二三号选手拿走一和五,我选择了三。
五号选手抓到二,我默默对这条即将逝去的生命表示惋惜。
二号选手拿起左轮手枪,紧张对准自己脑袋扣动扳机,咔哒一声没打响,不由松口气放回去。
轮到五号选手,倒是不太紧张,很快拿起左轮手枪对准脑袋,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五号选手血溅当场。
空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二号选手和六号选手放在桌子上的手在打抖,三号选手若无其事,看来也是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角色。
一号选手与五号选手的尸体被拖走,被拖走的还有沾着俩人血迹的椅子。
有人拿来一把椅子放在五号选手的位置上,随后有个佩戴五号牌子的人坐上去,参与到比赛中来。
可以这样解释,五号牌子赢了继续比赛,人死牌子在。
第二轮是百家乐,依然是每个选手可以洗一次牌,抓阄先后是按点数顺序,我决定要拿最大点数,所以洗牌时除给自己安排最好的牌,还在每张牌上下焊。
发完牌,我拿到九个点,这轮输家是六号选手,被身后的枪手打死。
三号选手输在玩俄罗斯转轮赌上。
当两具尸体被拖走,又有人戴着三号牌子上来顶替。
第三轮是扎金花直接比大小,三号选手替补者输掉被打死,五号选手替补者死于俄罗斯转轮赌。
今天恰好是黑色星期五,看来什么数字不吉利,是要看时间地点和人物。
前来替补五号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国字脸浓眉大眼,中等个子,脚步稳健不疾不徐,如同是前来散步。
这人心理素质极高,我预测,他是最终与我对决的人。
荷官宣布第四轮是比单张牌大小,黑桃a最大,这局不用俄罗斯转轮赌。
我拿到了黑桃a,中年人拿到梅花a,二号选手被身后的枪手打死,尸体和椅子都被拖下去,留下血腥味。
十个枪手离开,意味着下一轮只有俄罗斯转轮赌决定最后输赢。
第四轮仍然是比单张大小,按照发牌顺序,第一张牌发给我。中年人没洗牌,切了一下我洗的牌。
焊点显示,我是一张梅花q,中年人是一张黑桃10,我稳赢先抓阄。
我脑海里浮现出女儿可爱的面孔,没有注意到荷官发牌的动作,当牌发到面前,我翻开看不由大吃一惊。
牌是一张黑桃10,中年人是梅花q。
我立马意识到,中年人与荷官串通在一起,把牌调换一下。接下来的俄罗斯转轮赌更不用说,子弹一定在某个位置上等着射杀我。
自救的希望已破灭,只有期待身后魔鬼的救援。
荷官装好子弹,快速转动弹筒,当弹筒停下,子弹停留在顺时针第二个弹膛。
也就是最后一个弹膛。
两个阄只有1和2,抓到2数者必死,既然与荷官串通好,中年人一定是抓到1,而我是索命鬼2。
果然,中年人抓到1,我毋庸置疑是2。
马勒戈壁,老子今天要死在这里?
不能就这么轻易去死,老子有儿子有女儿有仙女,都是世界上最难割舍的人。
我寻思着怎么逃出这个防空洞,但是心里清楚,如没有外援,活着逃出去的概率为万分之一。
因为手里只有一颗子弹。
茶花啊茶花,你果真设下这个全套让我死!
事情到这步田地,心里恨得直痒痒也没有用,我还有很多感触没来得及发,中年人拿起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砰’一声枪响,震得我差点跳起来,中年人吃惊望着荷官倒下去。
我也很吃惊望着荷官,他根本不理会我,朝上首三张桌子深深鞠一躬说:“三老,比赛结束,风云帮获得胜利。”说完,侧身恭敬站好。
中间桌子老者站起身,拿起桌子上一个小托盘,朝这边走来。
老者首先来到荷官跟前恨恨道。
“江云,你不怕死吗?”
荷官钱云低头道。
“李老,钱云怕死,更怕全家大小十六口人去死,他们目前被控制在别人手里,钱云被逼无奈,请李老谅解。”
李老冷冷道。
“我也会弄死你一家人。”
江云低头说:“李老,您走出这防空洞,就不会说这句话。”
李老鼻子里重重‘哼’一声,来到我旁边,没好气将小托盘扔在我面前,随后向防空洞外面走去。
那十个枪手跟上去,簇拥着李老。
小托盘里躺着一块铂金白虎的金牌,我将金牌放进兜里,向阿天走去,他和汽车都在原地等。
这次没有让我戴黑套,汽车驶出防空洞是水泥山路。
一路上,我在想荷官是怎么做到改变子弹位置,想老半天都想不出,所谓行行出状元就是证明,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有的是。
汽车在金沙赌场所处那个村子外停下,阿天要我在这下车。
下车后,我看到前面路边停着一辆白色suv宝马车,有个高挑的女人站在宝马车右侧,眺望远处群山。
女人虽然是侧身对着,我一眼认出是茶花,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茶花转过身来,看到我没有任何表情,朝副驾驶走去,拉开车门坐进去,没多久,宝马车天窗钻出一个小女孩,欢快向我招手。
“爸爸,爸爸!”
是女儿莫愁!
我欣喜若狂向宝马车跑去,来到近前拉开后车门,几乎是扑进车里,将莫愁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贪婪亲吻。
同时,泪水如泉涌。
莫愁嘻嘻笑道。
“爸爸看到漂亮女孩就乱亲,难怪妈妈说爸爸是大色狼。”
话语里充满稚嫩的自信。
我一本正经说:“爸爸不是大色狼,爸爸只吻特别喜欢的女孩。”不能在女儿心里留下不良印象。
没想到,茶花在前面拆台道。
“少在莫愁面前吹牛逼,你玩弄的女人还少吗?都快赶上当娘子军的排长,说大色狼都是抬举,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生。”
语气里充满痛恨。
莫愁不满道。
“妈妈,你不能说爸爸是畜生,我是他女儿,那不就成为母畜生吗?”
童言无忌。
茶花没有回应,要司机开车,说出一个游乐场的名字。
我问莫愁。
“你怎么认得出爸爸?”
莫愁望茶花一眼,笑眯眯回答。
“这是秘密,妈妈不让说,就是爸爸也不行。”
其实不说,我也能猜得到,茶花找一个高明的黑客,搜索出我在各地活动的监控,指认给莫愁看。
我更明白一点,茶花爱我有多深,恨同样有多深。
让莫愁认我做爸爸,这是爱。
想方设法杀死我,这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