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马丹坐都坐不住,软绵绵靠在我身上,嘴里喃喃道。
“这是号称天堂的美国吗?跟地狱有何差别?恶魔随时都会现身,夺走你的生命,夺走你的灵魂。”
美国本就是天使与恶魔的化身,只是正在走火入魔,邪恶本性越来越占据上风。
回到希尔顿酒店,梅马丹走路还不能正常,我吩咐司机送韩雨欣回去,扶着梅马丹走进酒店门。
进来房间,梅马丹恢复正常,她将房间门反锁,然后吩咐我订机票,最早一班飞机,无论哪个国家,能办理落地签证的国家都行。
我打电话给前台,得到答复,最早一班飞机是前往中国,但不能办理落地签,只能办理七十二小时过境签。
可以去的国家都是后天才有机票。
梅马丹陷入沉默中,许久后,她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
电视里播放影院枪击事件新闻,内部现场被警察封锁,记者只能在影院外报到,在电视画面里可以看到,不断有人从里面抬出来。
伤者被抬进救护车,死者装进尸袋,根据记者现场报道,此次枪击事件,造成十七人死亡六十人受伤。
死亡人数还在上升中。
新闻里,记者着重讲述一件事,制造这起枪击案的罪犯已被抓住,缘由六个美国人奋不顾身压住罪犯,献出自己的生命,终结了罪犯的暴行。
“这就是伟大的美国人民。”记者还没做出总结,梅马丹先做总结。
随后电视里,记者鹦鹉学舌说出一句同样话,‘这就是伟大勇敢的美国人民’,多了‘勇敢’两个字。
知道真相的我想笑,如果没有韩雨欣,说不定我和梅马丹已在黄泉路上,还有更多‘伟大勇敢’的美国人和我俩同行。
韩雨欣使出来的是什么修为?
居然驱使‘伟大勇敢’尸体跳出来。
这世界有太多诡异之事,就如魔术一般,在没得到真相之前,想破脑袋都不清楚。
“还要不要离开这个伟大勇敢的国家?”我揶揄问梅马丹。
“要,越快越好。”梅马丹毫不犹豫回答。
心口不一就是最好解释。
梅马丹回答完,拿出手机打给管家威廉,要他马上联系荷兰驻中国大使馆,联系中方人员开通绿色通道,办理落地签证。
“老板,你要去中国?”我好奇问。
“对,我想去看长城和兵马俑。”梅马丹毫不犹豫回答。
这是托词,快点从美国闪人才是真正目的。
飞往中国的班机是明天上午八点,预订好机票,我想到韩雨欣导游费没结算,于是打电话给她,约定在唐人街见面。
来到唐人街,与韩雨欣会合,我提议去哪里喝杯酒,她欣然答应,带我走进一家中餐夜宵店。
在喝酒前,我给了韩雨欣两倍导游费,她数过后说不要这么多,我说,对于两条性命而言太少了。
韩雨欣认真看我一眼,没有客气收起导游费。
菜上齐,我要了一瓶白酒,帮韩雨欣斟满,我举起杯子敬她,喝完后问:“你这是特异功能还是修为?”虽然知道冒昧,还是忍不住要问。
韩雨欣沉吟一下回答。
“修为,我家祖传秘技名叫驱尸术,本来传男不传女,到我父亲这一代没有儿子,父亲无奈之下,就传授给我。”
驱尸术?
我突然想起两句隐语,禁不住念出来。
“驱尸江湖行,安魂归故里。”
韩雨欣惊讶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这两句隐语?”她这么问,我心中有数。
我淡淡回答。
“在一本书上看到,你是隐门传人。”
韩雨欣紧张追问。
“什么书?”
看到她的模样,我心里一动,假装认真思索一会才回答。
“多年前在地摊上买的书,名字忘了。”
心里泛出疑问,她为什么紧张?
韩雨欣恢复常态,举起杯子敬我酒,俩人喝完酒不再提这事。
分完一瓶酒,我和韩雨欣告别离开夜宵店,我回到希尔顿酒店。
第二天,我和梅马丹乘飞机飞往中国,十多个小时后,飞机到达天都机场。梅马丹走出舱门时,不由自主抓住我的胳膊,全身有轻微颤栗。
我还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荷兰大使馆人员与中方人员在机场迎接,办好手续,我和梅马丹离开机场,打出租车来到天都梅花宾馆入住。
在天都,梅马丹不光游览长城,还参观故宫,逛天安门广场,瞻仰人民大会堂,总而言之,几乎跑遍天都所有名胜古迹。
在游天都时,梅马丹发现一个新奇事物,那就是手机支付,不要信用卡不要现金,这个事物对于我同样新奇。
我俩兴致勃勃买部新智能手机,往手机里充钱,然后到处体验无现金的生活。
前去看兵马俑,我带梅马丹去坐高铁,对她来说又是一次神奇之旅,兴奋中不断用手机拍摄周边人和事。
来到西安是晚上十点多,我俩走出机场,看不到一辆出租车,只好站在路边等。
半小时后,还没看到出租车影子,梅马丹露出急躁神色,用鸟语抱怨西安的交通情况很糟糕。
旁边一个懂鸟语的中国人听见,友善告诉我俩,可以在手机里使用滴滴打的。
滴滴打的是什么玩意?
中国人向我俩解释滴滴打的,并帮我俩注册,教我俩如何操作。梅马丹学会,立马用滴滴打的叫车,二十分钟后,一辆私家车来到机场接走我俩。
司机彬彬有礼态度友善,车内干净整洁,跟专职司机没什么两样,引起梅马丹一阵赞赏和感叹。
到达西安市内,我们下榻在离兵马俑较近的酒店。
登记好房间,梅马丹感觉有点饿,已是半夜十二点钟,她怕不安全不敢出去。我只好在一旁鼓励她,有我在不用怕。
“你是血肉之躯,怎么挡的住子弹?在美国,没有六位伟大的美国人挺身而出,我俩已成为枪下之鬼。”梅马丹对美国之行心有余悸。
旁边有对外国夫妇正好听见,男的用鸟语对梅马丹说:“这位女士,我是德国人,我和太太在中国工作两年,经常在外面玩到深夜,从来不担心安全问题。美国是酒精和毒品混合的国度,不出疯子才怪。”一番新见解。
千言万语不如一语中的,梅马丹决定出去吃宵夜,用滴滴打的叫来车。
来到吃宵夜的地方,时间是深夜十二点一刻,大街上人来人往,夜宵店进进出出,梅马丹感慨说,在荷兰找不到一座这样的城市。
我俩找到一家烧烤店坐下,点一大堆烧烤,悠闲喝着啤酒,欣赏着城市的安详。
“做中国人真好。”梅马丹说这句话时,眼里再次出现泪光。
她本来就是一个中国人,现在换张外国人面孔来到中国,发现失去的东西是多么美好,内心应该十分懊恼。
我同样十分懊恼,如果不是贪图金钱和享乐,我不会亡命天涯失去身份,目前有名字有身份,每一个是属于真正的我。
跟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不相匹配。
一个人的生活好坏,与钱多钱少无关。一个人的生活质量,与奢侈和节敛无关。一个人的生活贵贱,与掌声的多寡无关。
而在于你内心能装得下多少欢乐和安详。
吃完宵夜,我们坐出租车回酒店,路上有段距离,梅马丹轻轻靠在我肩上,凝视着外面多彩多姿霓虹灯,眼里充满迷茫和矛盾。
不过,很快调整好情绪,梅马丹离开我肩膀端坐,如同什么都没发生。
回到酒店,登记房间为套房,我照例睡沙发。
第二天,我俩去看兵马俑,看完兵马俑,我俩去杭州,玩遍杭州,我俩又去海南,直到梅马丹接到一个电话。
不清楚是谁打过来,反正梅马丹满脸不高兴,这种神态一直保持到回到荷兰。
算算时间,我俩在外面游玩一个月。
刚走进别墅门,梅马丹脸色变的怒气冲冲,蹬蹬冲上二楼,不久,二楼传来母女俩激烈争吵。
用的是法语,听不懂内容。
我在客厅没上楼,客厅里还有管家威廉和阿德尔伯特以及三个保镖,管家威廉似乎听的懂法语,竖起耳朵聆听。
五分钟左右,威廉用荷兰语对阿德尔伯特说句什么。
荷兰人大部分说鸟语,得知这情况,来到荷兰,我改为学鸟语。
当时,我正站在阿德尔伯特身边,阿德尔伯特听完威廉的话,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往身后一拧,另一只手抓住我脖子往前送,同时脚下一绊。
根本没想到有这情况,我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斜,最后扑倒在地,阿德尔伯特死死扭住我胳膊,他单腿跪下来压住我腰,令我动弹不得。
“拿绳子把吴健捆起来。”阿德尔伯特用鸟语吩咐。
我憋屈问:“为什么?”其实心里明白,这是公爵夫人的指令。
果然,阿德尔伯特抱歉道。
“对不起,这是公爵夫人的指示,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并不担心身份暴露,应该是公爵夫人拿梅马丹没辙,就要将这口气发泄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