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南。”
    “嗯？”
    沈南风在他怀里，体温呼吸甚至是心跳，无一不在表明她在。
    “我们以后常来看陆学长吧。”她说。
    “嗯，听你的。”
    人这一生，总得有些需要缅怀的，或人或物，心里有了敬畏，每一步才能踏实。
    第二天，陆司南带着沈南风回了陆家。
    陆正骁真的老了，中年丧子的巨大痛苦足以让一个男人对生活认输，尤其儿子的死间接的与自己有关，这些年，前前后后他心里得有多苦，透过他那双眼，沈南风能辨出来。
    吃完饭，陆正骁把她叫进书房。
    陆司南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她没事。
    沈南风会意，跟了进去。
    不时，沈南风从书房里走出来，眼神濡湿，一抬眼，便看见陆司南倚靠在门口，一个哈欠到了嘴边，看见她出来了，收了回去，朝她走来。
    “爸跟你说了什么？”他问。
    沈南风摇头，飞快抹了下泪，看向他，转移话题，“去你房间看看，可以吗？”
    陆司南笑，“说不可以你会不会哭？”
    沈南风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他一眼，直接走过去打开他房门。
    “对不起，我们陆家欠你们一句道歉。”这一瞬，她突然想起刚刚陆正骁说的话，“没想着一句道歉能把前尘旧事都翻过去，但大抵算个交代，是个态度，司南喜欢你，当年你走后，他就跟魂儿丢了似的，那段时间其实我很怕，怕他前后夹击会想不开·······”
    “······当兵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这些年他在外头出生入死，我揪心，但是看见他那样，我又欣慰，好像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是他自己，其他时间，他活得都没有神······”
    “你们尽快结婚是最好的，说句腻歪的话，分开一天少一天，分开一秒少一秒，分开这十年，我知道你们都在为对方撑下去······没有人活得轻松，司南最快乐的那段日子，便是和你在一起时。“
    “······我对你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个冬天，我和司南吵架吵得严重，我一气之下动了手，你个小姑娘直接挡在他面前，那个场景其实一直在我心里，我想我这儿子不可一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有小女孩要保护他······”
    “我，作为陆家家主，真心欢迎你嫁进陆家。”
    “想什么呢？”
    陆司南伸手在她面前晃。
    沈南风回神，啊了声，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时候当年给他买的那个海绵宝宝钥匙环，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小玩意儿。
    不过，她那只也在。
    沈南风笑了下，绕着大房间看了一圈，她发现这有很多东西都和自己有关，素描画像，装裱完好的照片，甚至是写着她名字的作业纸，时过境迁，上头字迹已经淡化，但纸面平整，一看就保存得很好。
    不过，说起来，她想起另一件事——
    “陆司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陆司南看她表情，再适当联想下，猜出来了——她说的是建安的家——在巷陌深处的一栋安静的爬满绿植的老房子。
    这个“家”，沈南风只在照片上看过，回国大半年的时间，陆司南从来没有带她回去过。
    “好，明天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