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紫衫走到门口,忽转身道:“忘了提醒太师,太子殿下一定想要活人,如果季良媛有何不测,以你们的恩怨,他不会怀疑别人,至于后果怎样,太师您晓得的,他的脾气较以前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罗紫衫微笑着离去。辛伯泰望着她的背影,握起拳头狠狠一砸桌子,恨声道:“小丫头,敢威胁我!”
“爹,小丫头说的没错,这几天太子把注意力都放在我们府上,府周围明的暗的都加了眼线。”
“嗯?那你说该怎么办?是立即送出去还是按照惯例处置她?”
“两者都会为我们带来麻烦,为今之计,只能好好待她,让她安心住在府上。”
辛伯泰皱皱眉:“这可以么?如果他们入府搜查怎么办?”
辛乾一笑:“爹,我们这毕竟是太师府,没有证据,没有皇上允许,他们岂敢随便搜查。爹,您的胆量好似越来越小了?”
“我们家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辛伯泰一声沉重的叹息。
“爹,您不要泄气,这点打击不算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辛家不会就此倒下去。只要暗助齐王成事,辛家一定会再现往日的荣耀与辉煌,齐王说了,那一天不会远了。”
辛伯泰懊恼的看着他:“齐王成什么事,现在除了王英,他还有什么希望。王英最近也不如意吧,朱云昭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人么,你还想瞒着我?”
辛楚不禁道:“爷爷,原来您都知道,这些天我以为您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辛伯泰目光茫然,幽然道:“为了辛家,我绝不能倒下。”
罗紫衫回到衙门,立即差人从吏部调来历届富阳府的官员档案,前任富阳知府季思聪因受贿罢官免职的官档一目了然。
回到家中,直奔凌珉书房。
“爹!”见到凌珉便道:“您知道两年前富阳知府季思聪因受贿罢官的事么?”
“季思聪?”凌珉想想道:“这个人倒有些印象,他是辛伯泰的远房亲戚,揭发他受贿的是辛伯泰。御史台对他严查,证据确凿,皇上亲自下旨将他革职罢官,并当朝表彰辛伯泰公正无私。”
他是辛伯泰的亲戚,是他揭发他受贿?辛伯泰为什么没对我说这个?罗紫衫忽想到许多,徘徊着好久不言语。
“紫衫,想什么呢,这与你要查的季婉失踪案有关么?”
“爹,季思聪很可能就是季婉的父亲,是前两任的富阳知府,他被辛伯泰以受贿罪揭发遭到罢官,而前任吴端恰又是辛伯泰推荐上任的,他是参与招募徭役、私自敛收粮饷赋税意图谋反被处斩的二十一官员之一,爹,您不觉的内有隐情么?”
“你觉得这又是辛伯泰玩的伎俩?”
“辛伯泰蓄意谋反,天下尽知。可是他狡猾之极,我们偏偏得不到确凿的证据让皇上相信,每次都被他侥幸逃脱。原因就是他的嗅觉灵敏心性歹毒。不为他做事的人、他的绊脚石、了解他对他生有异心的人他都会及时发觉并以最快的速度铲除,那个季思聪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看来,季思聪很可能又是个冤案。”凌珉颔首。
“爹,我有个感觉,那个季婉当初从富阳来到京城,应该和我一样要告御状为父伸冤报仇,她是个有心计不一般的女人。那么她会知道很多对我们有利的事,我们一定要找到她。鬼影狐死了,陈孝死了,马龙、吴振、耿明秋、齐环山他们死的死疯的疯,苏心也失踪了,现在还好有了季婉这个希望。”
“没错,季婉是条新线索,她一定在太师府,你总不能搜查太师府吧?”
罗紫衫微微一笑:“女儿会有办法的。”
次日一早,罗紫衫找来文章小智小慧三人,密令他们乔装改扮奔赴富阳。
没有去衙门的她忽接到太子的书信,让她速至东宫议事,罗紫衫犹豫着。
自从被赦免无罪回家,转眼已有数日未见。这些天,朱云昭夜宿天牢陪伴自己、为自己金殿辞位的事早已轰动京城朝野,闹得沸沸扬扬。虽彼此情深意重,但她毕竟是顾忌名声的,有着少女固有的矜持,她想他,却不敢再随便见他。
父母兄长亦暗示她不得随便离府与太子相见,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大理寺少卿的妹妹,人言可畏,她不再有往日的自由。
说与母亲听,幸亏有谈论案子为由,母亲不得不点头,但还是为她配备了几个特殊的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