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宇微微一笑：“我们的经费并不多，并没有留出给你的那一部分。”
    说着，他摆摆手，转身就要走，一点想要关照方关语的意思都没有。
    方关语急得大叫：“喂！”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你可以说说看！”
    舒宇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像你这种情报人员，可真不常见……”
    方关语又有些脸红，嘀咕说：“我可不是负责这方面的……”
    这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他的来历另有蹊跷，所受训练的侧重点远不在这方面。而且谁也不知道，他潜入外领收集个情报，也会碰见舒宇这种人。不得不说，方关语这实在是太倒霉了……舒宇问道：“你饿得厉害？”
    方关语用力点头。其实他饿得也不是多么厉害，但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让步，以证明他现在的处境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舒宇略一思索，说：“那好吧，先给你记个帐，你用做事来还好了。具体要做什么嘛……明天看你表现了。”
    方关语说：“我不会做有害于我们领的事情的！”
    舒宇又是一笑：“朱宿领吗……我还没去过呢……”他的笑容里含义颇深，方关语顿时面露恐慌之色，心想：难道他们真的有意对朱宿领做什么？！
    舒宇松开他，扔进两片营养锭，重新下了禁制，转身走了出去。
    他低声自语道：“说实话也没人信的感觉……真是好啊……”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裴仲秋脸色铁青，一个中年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脑子得抽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去跟陌生人打这种赌？对方的来历都不清楚，你怎么就敢保证没有实力通过难关？现在傻了吧？给低级进化者当仆人，真是丢我们裴家的脸！”
    这时，一个人匆匆进来，低下头，对他交待几句。中年人的怒火更盛，一转身，唾沫都要喷到裴仲秋的脸上：“你看，没有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完全躲开我们的追踪？我告诉你裴仲秋，你麻烦大了！”
    裴仲秋气得浑身颤抖，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只敢小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中年人的吼声快要把房子震塌：“怎么办？继续找！如果不能在海选报名前解决掉他们，你就等着给他们当三个月的仆人吧！”
    ***********************************第二天，方关语出现在了舒宇和武者所住的那间房里。
    他当然已经清洗过了，穿着舒宇的旧衣服。这是舒宇从万生星带来的粗麻衣服，比较粗糙，方关语穿得颇感不适，不停地用手掌四处蹭着自己的皮肤。
    他小心翼翼地问舒宇：“有什么事情让我做吗？”
    舒宇说：“倒是真有件事情……”他用手指点了点武者，说，“他刚才通过了龙门测试，三天后要去抽签。”
    龙门测试四个字居然威力不凡，方关语一惊，紧紧地注视着武者，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才，他之前居然没有发现！
    不过他转头一想，有些释然。这样的人才不可能没有背景，他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倒是另一边……他的目光移到舒宇身上，陷入了深思。
    他居然能找到这样的人，看上去还把对方拉拢得很好，究竟跟对方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样一个人才，本来就是他们组织推出来的？
    方关语从一开始就错判了舒宇的身份，这时候越想越觉得思绪混乱，一团乱麻。他哪里想得到，舒宇昨天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只是抓错了人而已……不过一抓错就抓到一个间谍，也不知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舒宇说：“在这次长春领的海选上，我需要让他走得越远越好。所以，我现在需要你替我去打听一下，目前长春领的报名情况。最好能整理一份数据给我，我也省得麻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方关语听得明白。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其实对方要拿到这份资料也不难，只是来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话。
    他连连点头，忍不住又试探了一句：“我一个人出去，真的可以吗？”
    舒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可不可以，就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方关语一愣，顿时打消了一些念头。
    他很快就出了门，舒宇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笑了笑，检查起武者的学习进度来。
    *********************************方关语出了门，在大街上晃了一圈，去了街边的一家小店铺，买了几样东西。
    出门之前，舒宇把之前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几样东西挑挑拣拣地还了他一些。方关语单看他挑选出来的东西，就心知肚明，这人对他们这一行实在了解颇深。
    凡是可能与其他人联系的、可能有害于对方的东西，不管再怎么不起眼，再怎么隐蔽，全部被收了回去。舒宇把这些东西托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地看他。
    方关语老老实实地把剩下几样收了起来，顺嘴又讨好了对方几句。
    就因为舒宇表现出来的这种了解，他出门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相信，舒宇仍然一直保持着对他的关注，如果稍微一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过，就这样完全不做努力，也太过愚蠢……他走进的是一间毫无异样的小店铺，开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老板与附近邻居的关系极好，还娶了一个寡妇当老婆。他买的几样东西里有食物、有日用品，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方关语完全没与那老板进行任何额外的交流，连眼神的对视也没有，买完东西就退了出去。等他的人影完全消失，老板才若无其事地敲了敲柜台，趴下去打起盹来。
    却不知，在这样毫不起眼的动作里，附近的一个据点里产生了小小的骚动：“方关语出事了！”
    与此同时，另一波人也注意到了方关语。
    “你看那个人！”
    “怎么了？”
    “看他的衣服！”
    “啊，这个衣服好像是昨天……”
    “对，我们查过了，这小子穿的衣服是粗麻所制，主要产于长春领与飞云联邦相接的几个纺织星球，是那里的纺织工人穿的。目前在长春星上，只见过这个人穿这样的衣服……”
    “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
    “对，那两个小子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认出这衣服的材料吧！快，跟上这家伙！”
    “洪哥，你真厉害！”
    *********************************“妈的，怎么回事，明明没有出错，这小子就消失了！”
    裴仲秋那边的人追到一半，就发现方关语也像昨天的那两个人一样不知道去向了，不由得大骂出声。
    舒宇睁开眼睛，笑了一笑。
    还有三天时间，还不到时候呢……武者说：“这里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舒宇点点头，凑了过去，为他解答起来。
    *********************************“平静”的三天过去了。
    方关语每天都会出门，但除了第一天之外，之后他都老老实实的，一点也不敢与自己人联系。
    第一天他回去时，舒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算了。”
    他心里顿时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不停。
    什么算了！他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不打算追究吗？
    幸好我只留了点信息，没暗示更多……另一帮人每天都会看到方关语出现，但顺着藤，怎么也摸不着应该有的瓜。
    时间越来越紧，他们越来越担心，裴仲秋每天都要挨一顿臭骂。
    最后，终于到了海选抽签的这一天，武者努力了一夜，抬起头来，脸上难得露出喜意：“我又升级了！”
    三天时间，他就升了两级，如果放在外面，早就被人当怪胎看了。
    舒宇点头道：“是的，你现在已经六级了。但你也‘不过’六级。”
    他在这两个字上强调了一下，说：“参加海选的不少九级进化者，据方关语调查得来的数据表示，正式参加比赛的就有七个九级进化者。另外还可能有隐藏实力的人……以你的实力，光是在海选上，都有可能费一番力气，更别提晋阶分区比赛之后……”
    他说：“这个比赛，可是只限制了年龄上限，没有限制能力上限的。”
    对于他的话，武者每一句都认真听着，放在心上。听完后，他重重点头，说：“嗯，我一定要拿到冠军！”
    身为一个六级进化者，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毫不犹豫。舒宇也只是笑了一笑，补充了一句：“那就加油吧！”
    他站起来，对武者说：“过一会儿要出发的时候，我会跟你说。你现在就先放松一下，祈祷自己抽个好签吧。”
    武者点头，压根儿就没有放松的样子，继续用起功来。
    舒宇推开门，走到了隔壁。
    他没让方关语与自己一间房，还是把他放在老地方。方关语把这里好好收拾了一下，至少没那么臭了。这时，他望着舒宇，脸上露出了更多的讨好神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