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骏的办公室里
裴骏将检查的见过递给殷亦风,沉重的说道,“这就是你经常失控的原因。”
殷亦风面无表情的打开检查报告,逐字逐字的看着。
“脑前叶是掌管一个人的情绪,语言,判断力和自我控制力的脑部组织,我给你做了很详细的检查,你的脑前叶长了一个肿瘤。”
殷亦风合上报告,沉声问道,“你是说我失控的原因是因为我脑前叶的这个瘤?”
“没错,当遇到外来刺激时,脑前叶有肿瘤的并反就会情绪激动,甚至是情绪失控,这要看这个外来的刺激对你的影响有多大,除此之外,肿瘤还会令病人恶心,呕吐,疲倦还有头痛,这些症状也是因人而异……哥,这个瘤子已经在你脑子里超过四年了,它一直在变大。”
削薄的鹰唇紧抿,他看着裴骏问道,“那切除了肿瘤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闻言,裴骏眉眼间闪过一抹沉痛,“这个瘤的位置很特殊,在几条动脉血管的中间,手术的危险性很高,成功率也很低,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还有的,在手术中/出现了意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殷亦风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那如果不做手术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可以用放射性治疗来控制你的肿瘤,再加上吃药来降低你的脑压,不过这样也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裴骏的心里并不比殷亦风好受多少,虽然他见惯了生死,可是事情到了他最亲近的人身上,他也很痛心。
殷亦风深呼了一口气,表情淡然,“那如果不做手术,我还有多少时间?”
裴骏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
“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这种病例成功的也有不少,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脑科专家,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
颀长的身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殷亦风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看着他的背影,裴骏焦急的喊道,“哥!你真不能再拖下去了。”
殷亦风脚步一顿,声音洒脱,“难道你以为我害怕死吗?生死有命,都拖了四五年了,也不在于这一会,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去接受治疗的。”
“哥!”
“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再说了。”他转身和他开玩笑的挥了挥拳头,“小心我失控再揍你!”
裴骏眉头紧锁,不明白什么事情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殷亦风安抚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寂静的走廊里,殷亦风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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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信信愣愣的站在一旁,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外,眼睛好奇的看着进了门就一直在哭的老人,妈咪叫她妈咪,那她就应该是妈咪曾经提过的外婆喽,只是外婆为什么一直哭啊?
宋丽梅抹着眼泪,浑浊的眼睛早就被泪水淹没,她的心里自责内疚不断的折磨着她的心。
看着眼前五官分明长得可爱俊俏的小男孩,宋丽梅的心更加揪在了一起,“你是信信对吗?”
信信乖巧的点着头,看了田心念一眼,问道,“你就是外婆吗?”
小家伙讨喜的声音十分惹人怜爱,尤其是那一双像是浸过水的眸子和田心念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宋丽梅对他招手,“信信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信信顿了顿,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宋丽梅抱着信信软软的小身子,眼中再次湿润,这是她的外孙啊,是她的小外孙啊,可怜她从他出生到现在只抱过他两次。
“外婆,不哭,眼睛都肿了。”信信乖巧的说道,软软的小手在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擦过。
宋丽梅心里异常的感动,握着他的小手吻了吻,“嗯,信信真乖,外婆不哭了,外婆就是见到你太激动太高兴了。”
宋丽梅眼中闪过激动的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哪里哪里都是那么的可爱,让人爱不释手,尤其还是那么的贴心懂事。
“外婆很高兴吗,高兴应该笑哦,就像信信这样,信信见到外婆也高兴呢,现在信信又多了一个亲人,只是外婆从来没有来看过信信呢?”信信歪着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宋丽梅嘴角的笑容一僵,抬头便撞进田心念清冷带着同样疑问的眸子,“妈,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宋丽梅看着田心念质问的冷眸,心慌意乱,身子微微的颤着,喉咙有些发紧。
“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信信还活着,让我们母子分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忍心这么对我,你是我妈啊,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当年我有多痛苦,你不是都看在眼里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我,你告诉我啊。”
田心念哽咽的说道,想到这四年的分别,想到这一千四百多个日夜的折磨,她就无法接受,她的母亲一直都知道信信的存在,但是为什么要瞒着她。。
宋丽梅低着头,只是流泪,她自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掐住,面对女儿的质问,她感到万分的羞愧,“念念……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田心念有些激动,身子本来就虚弱,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我要你解释!你是我妈呀!是我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连你都这样对我,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我还能相信谁?!”
悲戚的泪水溢满了田心念的眼眶,她有多么的无助没有人知道,自从知道了信信的存在后,她除了夜子凌之外甚至都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骗她,每个人都想害她!
她真的觉得好无力,经历了太多,她甚至觉得不知道哪天,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就会从这个世上永远的消失。
被最亲最近的人欺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别人是无法体会的。
田心念侧过身将头埋在被子里,低低的哭泣了起来,信信小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推开宋丽梅,小腿费劲的蹬着,好不容易爬上床,趴在田心念的身上,颤声的说道,“妈咪,不哭,信信会乖的,信信以后一定会很听很听你的话,妈咪不要哭。”
感受着田心念的悲伤,信信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可是又想到殷亦风的话,作为男人不能遇到点什么事就哭,他紧紧的搂着田心念保证到,“信信以后一定多多的吃饭,吃的饱饱的,这样才能长得壮,以后信信来保护妈咪,妈咪不要哭了。”
田心念悲伤的泪水溢满脸庞,她将儿子搂在怀里,宋丽梅捂着唇跑了出去,心口绞痛,关上病房的门,她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自责不已,可是却无能为力。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
或许在四年前,江玉茵找上她让她永远不准告诉田心念信信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应该勇敢的站出来,向女儿坦白一切。
可是她怕,从田心念和殷亦风结婚开始,她无数次的想要像女儿坦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如果让田心念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会恨她吧,会怨她吧,肯定还会看不起她。
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一定会受到女儿的唾弃。
所以她怕,她一次次的隐瞒,竭尽所能的希望这件事永远不被别人知道。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远远不像当初那么简单,她更加的说不出口,身为一个母亲,她真的羞于启齿!
殷亦风看着满脸泪痕的宋丽梅,眉头轻蹙,叫了声,“妈……”
宋丽梅一怔,连忙侧头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哽咽的问道,“你妈找到了吗?”
殷亦风痛苦的摇了摇头,以为宋丽梅要追究,谁知她竟然说,“找到你妈之后不要为难她了,她年纪也大了,可能……可能也是一时糊涂,等念念的身体好一点,我就带她走,再也不回来了。”
殷亦风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们要去哪?”
宋丽梅摆了摆手,“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够了,念念已经受的够多了,亦风,你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放手吧,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你们之间不可能有幸福的。”
“妈,我爱念念。”殷亦风艰难的说道,声音发哽。
“爱不能代表一切,你的爱能保证念念不再受到伤害吗?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女儿,算我求你了好吗?我还想求你一件事,信信……信信能不能让他跟着念念,这四年她太苦了,她肯定受不住再次失去信信。”
部就你断。亲们都不在吗?都出去玩啦?那千也出去了,到姥姥家吃晚饭,月票加更放在晚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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