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最初的我们,最美的结局(九)
林子宜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看到坐在不远处沙里正在认真处理文件的男人,她先是抬手抚上自己的大肚子,然后垂眸看了看,确定三个小家伙此刻还好好的呆在她的肚子里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视线,再次投向不远处的男人。
正好,唐肃朝她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在空气里交织,纠缠。
“晓琳和孩子怎么样呢?”问出这话的同时,林子宜用力,双肘支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给我躺着,不许乱动!”男人霸道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林子宜看着他,果真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再不乱动。
她知道,她今天肯定又吓道唐肃了。
此刻,她再不想惹他生气。
看着那样可怜巴巴、一脸无辜样子的小女人,唐肃轻易间败下阵来,放下手中的文件,松开交叠的长腿,起身走向病床。
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后,唐肃才将林子宜抱了起来,坐好,靠在床头里。
“饿不饿?”唐肃的声音,仍旧臭臭的,可是宠溺的眼神,却秒秒种将他出卖。
林子宜点头,再次问道,“晓琳和小花怎么样呢?”
怕唐肃不知道小花是谁,她又补充道,“小花是晓琳女儿的小名。”
“唐太太,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关心一下你老公我呢?”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林子宜,脸色仍旧没有好转的意思。
林子宜,“……”
连谢晓琳的醋也吃,没得救了。
不过,从唐肃的语气和态度里,林子宜听出来了,谢晓琳和孩子都应该没事了,子宫也应该是保住了。
“老公,对不起!”
唐肃一边将床头柜上保温瓶里的粥倒到碗里,一边斜睨她一眼,“对不起什么?”
林子宜抬头看着眼前端起粥碗来,放在嘴边,一边吹一边不断搅着的碗里的热粥的男人,热粥里白色的水蒸汽弥漫开来,将男人绝俊的面庞笼罩。
林子宜看着看着,便有些入了神。
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管怎么看,都不会生厌,只会越看越喜欢。
“这么好看么?”即使不用看,唐肃也知道林子宜在干嘛。
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臭美又倨傲地道,“这么喜欢看,以后每天让你看个够。”
林子宜嘴角抽了抽,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不想让你担心的,对不起!”
唐肃又斜睨了她一眼,觉得碗里的粥应该不烫了,他才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粥送到林子宜的嘴边,“除了担心你,我也没什么人好担心的了。”
林子宜撇嘴,嗔他一眼,“我想先去看晓琳和小花,可以吗?”
“不可以!”唐肃没有丝毫可商量的意思,“喝完粥再去。”
林子宜,“……”
好吧!
……
林子宜暂时还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去哪里,暂时只能坐在轮椅上。
在婴儿加护病房外,隔着明净的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额头的位置插着针管,却格外安静的小花,林子宜情不自禁地朝着孩子挥了挥手,笑靥如花地道,“hi,小花,我是干妈。”
里面的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了林子宜和唐肃的注视,小胳膊小腿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到处乱瞟。
谢晓琳怀孕已经36周了,算是足月了,所以小花生出来,除了呛到了羊水外,一切情况都很正常,重体和身高也跟正常的孩子差不多。
“老公。”
“嗯。”
“我觉得小花像谁?”
唐肃拧眉,“这么小的一团,哪里看得出来。”
林子宜抬头嗔了他一眼,“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好不好?”
唐肃,“……”
又不是他女儿,用得着那么认真看吗?
“我看小花的眼睛和额头像晓琳,鼻子和嘴巴像李正。”林子宜看着孩子,沉寂在当干妈的喜悦里,自言自语地道。
忽然,她放在玻璃窗上的手,被裹进一只温热的大掌里,“就这么喜欢女儿?”
唐肃看着她,低低地问道。
“嗯!女儿多可爱呀,可能每天给她梳小辫子,穿漂亮的小裙子。”
“那以后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林子宜斜唐肃一眼,“我才不!如果这次全是男孩,我下次一定要生女儿,下次不行,就下下次。”
不是林子宜没有爱心,而是,领养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跟和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一起生的好。
唐肃,“……”
……
看完小花,唐肃推着林子宜去了谢晓琳的病房。
谢晓琳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仍旧昏迷着,一张小脸,煞白煞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阁下,夫人。”
守在病床边的李正站起身来,对着唐肃和林子宜恭敬地唤道。
林子宜淡淡地瞟了李正一眼,由唐肃推着来到病床边。
她握住谢晓琳冰凉的小手,脑海里浮现的,是这些年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眼眶一阵发紧,有湿热的汽体,氤氲而起。
“听说,郑芯怡今天早上去找晓琳麻烦了。”林子宜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她虽然不看李正,可是话却绝对是对着李正说的。
其实,她不是听说,当场的监控视频,已经被调了过来,只不过,唐肃觉得郑芯怡嘴巴实在是太臭,担心林子宜看现场视频之后再次情绪不稳,所以,并没有给她看视频,而只是让人跟她大概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对不起!夫人。”李正低下头去,此刻,他除了内疚自责,再没有其它的想法。
“你的对不起,不需要跟我说!”林子宜淡淡扬了扬唇角,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地道,“郑芯怡故意伤人,我会替晓琳追究她所有的一切刑事责任。”
李正眉头紧皱,眼里,再次涌起泪来,“我已经在和郑芯怡谈离婚的事宜,我会尽快处理好一切,给晓琳她们母女该有的一切。”
林子宜看着谢晓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李正,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便永远错过了。”
唐肃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忽地就勾起唇角笑了。
……
晚上,魅色,帝都城里最让人醉生梦死的酒吧,李正一走进去,刺耳的重金属摇滚乐和辣眼的脱衣舞秀,以及各种香水烟酒混杂的味道,便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
锐利的眸光,快速地在整个酒吧逡巡一圈,很快,李正便在位置最好的一个卡座里,发现了他要寻找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此刻,卡座里浓妆艳抹,穿着一袭低胸吊带紧身裙的郑芯怡正坐在一个一脸猥琐的四十岁左右的谢了顶的男人大腿上,一只手搂着那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在仰头灌酒,她的身边,还坐了好几个差不多的男女。
李正眉头一皱,从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厌恶来。
咬牙,李正迈开长腿,大步朝着郑芯怡走了过去。
卡座里的几个女人注意到英姿挺拔,大步朝他们走过来的李正,纷纷都看直了眼。
“哇噻,这么正这么直的帅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有女人发嗲道。
“爷今天晚上已经包了你了,想找别的男人,没门。”搂着那女人的男人狠狠在女人的胸前掐了一把道。
“嗯,你真坏!”
“芯怡,那男的是不是看上你啦,一直盯着你看呢!”注意到李正的视线一直一瞬不瞬地落在郑芯怡的身上,有女人羡慕嫉妒恨地推了郑芯怡一把道。
正在跟那谢顶的老男人调情的郑芯怡听到,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去。
当看清楚大步而来的男人是谁的时候,郑芯怡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骚首弄姿地道,“对呀,就是找我的。”
“快说快说,是谁?也给我们介绍介绍。”有女人起哄。
郑芯怡狠狠斜了那女人一眼,“他可是总统先生身边的第一……”
“郑芯怡,跟我走!”郑芯怡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李正已经来到了卡座,一把将郑芯怡从那老男人的大腿上一把拽了起来。
“啊!”郑芯怡地膝盖撞到桌子的一角,疼的尖叫一起,“李正,你神经病!”
“你他妈的谁呀?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那老男人炸毛,跳起来指着李正骂道,其他的几个男人也跟着站起来,一脸敌视地看着李正。
李正一记冷戾的眼神扫过去,像寒箭一样,射向那老男人。
老男人一抖,心里一个寒噤,缩了缩脖子,但马上又跳起来道,“老子今晚已经包了这婊-子了,你想玩,要么改天,要么给爷十倍的赔偿金。”
李正嘴角冷冷一勾,看了郑芯怡一眼,完全没有要理会任何人的意思,拽着郑芯怡就要离开。
郑芯怡被李正看得心虚,缩了缩脖子,随即手臂上传来痛意,人已经不受控制地被李正拽着离开。
“李正,你王八蛋,放开我!”
“给老子站住!”那老人被无视,立刻跳脚,“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包的女人你也敢抢!”
说着,那老男人已经扑过去,一把拉住了郑芯怡的头发,叫道,“臭-婊-子,给老子回来。”
“啊!”老男人的力气不小,郑芯怡被拽得整个头皮都快被掀掉了,痛的又尖叫了一声,其她几个女人则环着胸,坐在座位上看好戏。
“李正,你王八蛋,你不是从来不管我的吗?干嘛来找我?”郑芯怡大叫,一时间引来酒吧里无数人的注意。
李正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肌肉,紧绷的像块铁。
身为总统身边的人,他自然不能给唐肃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即使再不能忍,他也只能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所以,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拎着郑芯怡想要大步离开。
不过,那老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主,见李正这么不给脸,手一挥,身边的几个弟兄立刻就朝李正围了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给你脸不要脸,那就别怪爷不客气!”老男人下巴一扬,“给我上。”
李正一只手拎着郑芯怡,扫视一圈,“你们确定,真的要动手吗?”
“现在把这臭婊子给我放下,立刻滚蛋,爷可以考虑绕了你。”那老男人得意道。
“李正,你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李正看郑芯怡一眼,“不回去可以!现在就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
“离婚,休息!”
“啪!”老男人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郑芯怡的脸上,“你他妈胆子够肥呀!结了婚也敢出来骗老子的钱。”
郑芯怡被老男人一巴掌打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侧头过去恶狠狠地瞪着那老男人道,“你他妈有病,我结了婚又怎么啦?谁说结了婚就不能出来玩,我刚才不是把你伺候的挺开心的嘛!”
李正眯着郑芯怡,忽然觉得自己手上拎着的就是一坨屎,简直脏了他的手。
被郑芯怡骂,老男人很不爽地吐了口唾沫,撸起袖子,“哥几个,先给我收拾收拾一下这臭-婊-子。”
话落,老男人率先一脚朝郑芯怡踹了过去。
“啊!”郑芯怡尖叫,“李正,救我!”
李正看着这一幕,听着郑芯怡的尖叫声,想到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晓琳,鬼使神差的,李正便松了手,任由几个男人围上来,开始对郑芯怡拳打脚踢。
其他所有的人都看着好戏,没有一个人要帮郑芯怡解围的意思。
“李正……啊……李正……救我!”
“李正你个混蛋……你还是不是人……救我!”
李正看着蜷缩在地板上,额头嘴角都开始冒血的郑芯怡,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郑芯怡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和他不是没有关系。
向前,李正三两下便拨开了几个围殴的男人,将浑身是伤的郑芯怡一把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联合起来骗老子的钱,是吧!”知道李正和郑芯怡是夫妻,老男人怒骂一声,又道,“给我上,一起收拾。”
李正确实是不想跟这一群三教九流的人动手,但是看目前的形势,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正当几个人又围上来准备要对李正动手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挤出一个肥油面的家伙来,立刻制止大家道,“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那老男人看去,一看是酒吧的老板,脸色立刻缓和了几分,因为他知道,酒吧老板的后台,很硬。
“老板,你这场里的人不守规矩,你看看怎么办吧?”
老板先是对着李正点头哈腰一笑,然后看向那老男人爽快地道,“只要大哥让这两个人走,今天大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正看了那老板一眼,二话不说,拎着郑芯怡便大步离开,所有吃瓜看好戏的群众都被李正的气场震慑到,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而郑芯怡此刻已经是一条奄了的茄子,被李正拎着,软在他的身上,半个字也不哼哼了。
老男人见李正拎着人走了,又要去拦,却被酒吧老板向前挡住了去路。
“兄弟,有话你跟我好好说,那位爷,可不是你和我能惹得起的。”酒吧老板意味学长地道。
“什么意思?”老男人半知半解,一脸困惑地问道,“他什么东西呀?”
酒吧老板一笑,附到那老男人耳边低声道,“那可是总统先生身边的第一副官,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我给摁死。”
老男人一惊,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几分。
想起刚才郑芯怡说的话,他当时还只以为郑芯怡在吓唬人的。
现在想想,浑身都不禁冒冷汗。
……
拎着郑芯怡从酒吧出来,李正直接将她扔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厢后座里。
郑芯怡刚才被打的不轻,浑身都痛,这会儿再没有力气折腾,算是彻底老实了,随李正把自己扔在后座上,哼都没有哼一声。
李正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黑沉着张脸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往那套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过的公寓而去。
一路开进公寓的地下车库,车才停稳,郑芯怡便从车上冲了下来,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开始稀里哗啦地吐。
李正下了车,锁了车门,站在车门旁,冷眼看着,眼里,对郑芯怡最后的一丝怜惜与隐忍,都已经消失殆尽。
待郑芯怡吐完了,靠着柱子往下滑的时候,李正过去,又拎起她,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开了门,进到几个月没有来过的公寓,一股乌烟瘴气扑面而来。
李正拧了拧眉头,开了客厅的灯,里面脏乱狼籍的一幕幕,让他有点直犯恶心。
“砰!”的一声反手将门甩上,李正拎着郑芯怡去了洗后间。
来到盥洗盆前,他拧开冷水龙头,放了一盆的水,然后扣住郑芯怡的后脑勺,将把的头摁进了冷水里。
“咳……咳……”“嗯……嗯……”
郑芯怡被呛道,发出难受的挣扎声,原本半昏迷的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又开始蹦达。
她挣扎着抬起头来,破声骂道,“李正,你他妈神经病!你想害死我吗?”
“你还知道我想害死你死?啊!”李正愤怒极了,所有的克制与隐忍,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瞪着郑芯怡,额头的青筋暴跳,随时都可能吃人。
郑芯怡看着李正的样子,缩了缩脖子。
可是,她郑芯怡什么时候怕过李正了,在她的面前,李正就是一只纸老虎,吓别人还可以,吓她那还是算了吧。
“你吼什么吼?有了姓谢的那个婊-子,你就可以把我当垃圾了,是吧?”
李正眯着她,“郑芯怡,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早上干了什么?”
郑芯怡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瞪着李正冷哼,“姓谢的臭-婊-子不要脸,勾引我男人,我去孝训孝训她,又怎么啦?”
“啪!”
哪怕此刻的郑芯怡已经鼻青脸肿,但李正还是扬手,力道十足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忍的太久,一旦爆发,便是不可收拾。
郑芯怡完全没有防备,李正这一巴掌下去,她身形不断踉跄,最终倒在了地板上。
“李正,你敢打我?!”显然,郑芯怡没料到,从小到大,事事宠着自己,让着自己的李正,会真的动手打她。
此刻,她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红,肿得像个猪头。
“郑芯怡,你知不知道,晓琳母女,差点就死在了你的手上。”李正咬牙,每一个字,都透着痛恨,从牙缝中蹦了出来。
“哈哈哈……”郑芯怡好像是被李正的这句话给取悦了般,放声的大笑,“那个烂货和野种,不死,难道还留着继续给你床上用吗?”
“郑!芯!怡!”
话落,李正两步跨到郑芯怡的面前,再次拎起她,出了洗手间,来到客厅,往沙发上一扔。
他将一式两份的,也只有两张的离婚协议书从口袋里拿了现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按在茶几上。
“给我签了。”这是命令,不带任何一丝商量的语气。
郑芯怡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李正,冷笑,“想跟我离婚,然后跟姓谢的那臭-婊子双宿双飞?!”
“呸!”
“我告诉你,李正,门都没有!”
“郑芯怡,我说过,只要你同意离婚,我净身出户,这里的公寓,我爸妈买的房子,全是你的。”
“切!”郑芯怡不屑一顾,因为这两套房产,不能随便交易,所以,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给了姓谢的那婊-子500万,给我就两套破房子,你以为谁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说!”
“哈哈……”郑芯怡得意地大笑,“李正,我就是不离婚,我就是不想让你跟姓谢的婊-子在一起,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李正眯着郑芯怡,心底最后的一丝耐心也消失了。
“好!郑芯怡,那我们法庭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