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根本就睡不着。
蒋陶的脑海里第n次闪过这念头,她又慢慢躺平,睁开眼睛,看着墙顶。
以往两个人睡的时候,没这么多顾忌,再加上那前两次都挺累的了,因而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这次不同,顾忌的太多……
他身上有伤,自己睡觉得老实安生一点。
这两句提醒一直在脑海里面转悠着,因为一直想着,思维就比较活跃。
再加上,根本就不困,也不累。
总之就是,难以入睡。
“睡不着?”
程云天也没睡着,她翻身的时候,他也睁开眼睛了,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见一眨不眨的,便就问了。
蒋陶偏过头去看他,“吵醒你了?”
“没有,我还没睡着。”
蒋陶点了一下头,又翻过身子,看了看他还在吊着的胳膊,便问:“睡着也不能放下?”
“不能。”程云天摇摇头。
蒋陶又再次看了看,问他的意思,“那你要不要搭在我左边胳膊上,不然一直在胸口这放着,时间长了应该会很难受。”
“不难受。”程云天说。
搭在她胳膊上,她也会难受。
闻言,蒋陶不再说话,伸出一条胳膊抱上他的腰身,再次闭上眼睛。
程云天揽着她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也开始睡。
许久后。
从胸口处传出来一道闷闷的声音,“程云天,在新兵连的时候,你站在你办公室门口,在跟人打电话,你对谁笑的那么温柔啊?”
不晓得怎么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之后就直接问了。
她记得在两人闹不愉快的时候,她还想起了这个,怀疑他家里还有别的女人,但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她就不怀疑了,而现在问起也是纯属好奇,随口一问。
程云天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低头去看怀里面的人,她脸蛋还对着他胸口,没抬头,在他发出“嗯?”声之后,也没再重复一遍。
他自己在脑海里面有回想了一遍这句话,看着门外,思绪飘远,似乎是在想有没有这件事。
又过了挺长时间,蒋陶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就等他回答。
“应该是我生日那天?家里面的外甥女和外甥给我打电话来,祝我生日快乐。”程云天觉得是这个,毕竟都挺长时间了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又低头看蒋陶,“你看见了?”
话音落,蒋陶就抬眸,没回答他最后的那个问,而是说:“你骗人!”
“你生日那一天,你让我们比赛包扎,然后我输了,你罚我去跑步,紧接着你又去找我,亲了我之后,你说那天是你生日。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生日那一天发生的!”
程云天:“……”
亲她这件事他记得。
打电话那件事…。的确不是同一天发生的。
他便解释:“外甥,外甥女用我爸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过来是我阴历生日,亲你那天,是我阳历生日。”
蒋陶没想到随口一问,还问出破绽来了,“你还在骗人!这期间就隔了两三天,哪有阴历生日和阳历生日就隔两三天的!”
“可的确是真的。”程云天有点头大,觉得很难解释,“要不我们去借护士的手机看看日历?”
他这么一说,蒋陶又没什么底气了,“不去!”
程云天便继续认真地说:“那两天的确挨的很近,与平常老人家说,阴历阳历差不多相隔一个月这有点不符合,但情况就是这样的。而且那一天的确是我妹妹家的两个孩子打电话来,你要是不相信,等通讯方面恢复之后,我给家里打电话,求证一下?”
“不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蒋陶自然是不怀疑了,接着又道:“我相信你,说好的相信你。”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的。
程云天望着她的眸子,“那你这么问,是以为有女人给我打电话?”
蒋陶别开视线,没吭声。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叹,“就你一个,没别人。”
蒋陶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睡吧?”
“嗯。”
这之后,两人都没在说话,蒋陶枕着他的胳膊,和他身体之间还隔开了一些距离,就这样慢慢睡着。
但程云天不行啊,根本就睡不着,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再加上身边还躺着心上人,慢慢的就感觉难熬了,尤其,还不能下床去卫生间,只能干躺着。
低头看了看怀里面的人,便又在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吻着,没一会儿,蒋陶兴许是觉得痒,便翻了个身子平躺着,程云天又凑过去,在双唇上轻轻啄着。
四月下旬,温度升高,蒋陶在平时自己睡的时候,就总是用被子盖一半留一半,而现眼下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再加上还有程云天这个大火炉在烤着,慢慢的就觉得热了,便将被子扯掉,同时又躲着程云天的亲吻。
被子一下子就盖在了自己脸上,而后又随意地掉落在一边,程云天无奈看了眼,准备从她后脑勺下抽出左边胳膊给她盖上,刚撑起身子,就眸子一暗。
病号服过于宽大,蒋陶她穿在身上的时候倒也不觉得领口过于宽松,现如今平躺在床上,许是因为热的缘故,将被子扯掉不说,还将衣服领口胡乱地拉扯着,露出了脖颈下的一大片白皙肌肤。
外面走廊上的灯光有投射过来,使得屋内并没有多黑,因而,她内衣的肩带是黑色的程云天都已经看出来。
同时,身前若影若现的浑圆让他浑身都燥热起来。
真要命。
程云天缓缓吐出一口气,坐起身子忍耐着她衣服拉好,然后再用左手给她盖上被子。
接着又侧躺在床上,一低头便封上她双唇,想要借这个败火,可睡梦中的蒋陶又下意识的回应他,让程云天越来越难受,最后强制起开,粗喘着气,又什么都不能做。
一直难受到快天亮,程云天有点困了,才慢慢静下心来,开始睡觉。
他睡后没多久,蒋陶睡醒,下意识的准备伸胳膊伸腿,又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只得停下,看他正熟睡着,蒋陶慢慢坐起身子,捶了捶肩膀,又拍了拍腿。
一晚上都没睡好。
因为有所顾忌,在睡觉的时候,便就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动,就让整个人都很紧张。
不出任务,平常时间的程云天一向睡的很浅,就像现眼下,刚睡没多久,因为一点点的动作便就惊醒,睁眼就看到蒋陶在捶肩膀,也没多想,抬手就帮她揉肩膀。
蒋陶察觉到,回头看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昨晚上睡觉有没有很安生?”
“很安生。”
除却下掀开被子的那一下,之后都很安生。
“那就好。”蒋陶微松口气,又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没睡好。”
语气很笃定。
程云天的嗓音有些低哑:“刚开始不太困,到天快亮了才睡。”
等于是她醒来把他吵醒了。
蒋陶默默想了想,低声说:“那你再睡会,我去洗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