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陆江北一个油门,便是将车退了出来,方向打满,绝尘而去。
他不能保护郑以沫的周全,也绝对不能让别人伤害到她。
陆江北主意打定,便朝着天御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夜的疲惫,陆江北魂不守舍,倦怠的陆江北,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越是急促的想要见到郑以沫,陆江北却越是心烦意乱。
霍祁深的甜言蜜语,郑以沫的单纯,陆江北的脑海里,兀自编造着他们相互依偎的桥段。不,不行。
身旁的跑车,从陆江北的面前疾驰而去,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却莫名的伤了陆江北,如被戳中了一万点的伤害。
狠踩着油门,他追赶着前面的跑车,回敬着那跑车上的得意。
“吱……”
刺耳的声音,骤然的响起,和着胶皮的味道,陆江北狠狠踩在了刹车上,车子应声的停了下来,引擎盖子里,一抹白烟转瞬即逝。
“该死的。”
陆江北不停地尝试着,跑车里除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跑车在陆江北的面前绝尘而去,带着戏谑的表情。
迫于无奈,陆江北从跑车上跳了下来。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陆江北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他随手打通了救援车的电话。
“抱歉先生,不是发生任何交通意外,我们都要来的……”
“你说什么?”依然在跑车上的陆江北,听到了救援车的话,顿时气急败坏,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救援车上,司机略显的尴尬,陆江北的跑车此刻这般的状况,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而是跑车没有油了。
“难道这不是交通意外吗?”
陆江北铁青着脸,怒目而视的望着司机。
谁能想到,跑车冷不丁的抛锚,是没有汽油了。
这可笑的结果,让陆江北无言以对,也只能硬着头皮,蛮不讲理的教训着面前的司机。
“对不起,我们是120救护车。”
司机尽量的克制着心中的愠怒,又继续说道。“除非缺胳膊少腿,才能……”
陆江北自知自己病急乱投医,打错了电话,还是有些生气,虽然不过是无中生有了,却依旧是大声咆哮着,教训着司机。
“神经病。”
司机忍无可忍,索性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你信不信你跑慢点,我可以告你诽谤。”
陆江北歇斯底里的叫嚷着,救护车疾驰着,消失在尽头。
陆江北又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便是默不作声的又靠在了跑车上,这悠长的路上,没有任何车的踪影。
陆江北翘首张望着,希冀着有车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现实总是会很骨感的。
陆江北根本就没有拦上车。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近中午时分,陆江北索性的脱掉身上的西装,将它搭在了胳膊上,兀自的朝着天御方向奔跑而去。
此刻对于他的车,陆江北也不在乎了,他一定要见到郑以沫。
不时转身望着身后,除了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树木之外,竟也是看不到任何的车辆。
陆江北此刻有些后悔,如果没有意气用事的赛车,也不至于没有了代步的跑车。
“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江北弯腰,双手支撑在腿上,不停地喘息着粗气,虽然是没有少健身,不过,此刻,这身行头,真不适合让自己大刀阔斧的跑步。
额头的汗水,不时的划过面颊,天御依旧是没有踪影,这是第一次陆江北觉得,自己离天御竟然是如此的遥远。
用遥不可及一点也不为过了。
阳光透过枝丫,照在陆江北镌刻的脸上。
疲惫不堪的陆江北,神色黯然依偎在身后的树上,双唇有些许的苍白痕迹。
随手掏出衣服里的手机,不时的滑动着,寻找着……只是这狼狈,让陆江北迟疑不定。
——
“欢迎……”
天御的门前,前台双手垂放在身前,毕恭毕敬的恭请着陆江北,只是话音未落,不经意间的抬头,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位先生,这里是设计室,工作服不在这一层。”
高级设计师们的办公室是这种外人想近就能进的吗?
前台强忍着心中的嘲弄,打发着陆江北。
“你什么意思,我要去的就是设计室。”
陆江北谢过身后的拖拉机司机,刚刚受的那些气真好没处发,这会儿他一下全说了出去,他大声斥责着。
“我就是……”
前台上下打量着陆江北,除了一张无法掩盖的俊之外,她根本就不可能认出陆江北的身份,更不用说他是陆城的公子了。
但见,陆江北脸凌乱的头发,西装裤上沾染了拖拉机上的尘土,一高一浅的裤腿,让陆江北看起来像是插秧回来的农户,他随意的拉了双鞋子,这装扮更是不伦不类了。
“就是什么?就是以貌取人对吧。”
“我告诉你,没有他们,你们还能吃的好穿的好?”
陆江北“教训”着狗眼看人低的前台,愠怒的男人,大声的聒噪着,惊扰了设计室里的郑以沫。
“不,先生你误会了,我们这里的衣服不适合下地劳作,所以……”
郑以沫从设计室里走了出来,打发了前台,招呼着陆江北。
“你管我适不适合,你们这里顾客是上帝不?”
陆江北隐忍着脸上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郑以沫,这丫头居然还没有认出自己来。
哦,对。他们只是打过电话。
并没有见过面。
不过也好,倒是可以借着机会,让郑以沫好好的招呼自己。
思及此,陆江北一把将郑以沫推到了一旁,兀自的走进了设计室,一屁股坐在进门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瞥了眼前台,“顾客是上帝,上帝现在要喝咖啡,怎么不招呼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