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清洁工下意识的将不听话的小男孩往身后藏了藏,“出去,我让你进来了吗!”
陆江北站在狭小的房屋中间,宛若天神一般散发着寒冷的气息,没想到女清洁工完全不害怕,见他盯着小男孩,拿起灶台旁边的铁钳就挥舞过去。
“滚出去!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安了好心!”女清洁工发疯一般推搡着陆江北,“再不滚出去我报警了!”
陆江北慌忙躲闪铁钳间,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边缘——女清洁工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就眼疾手快的将他推出门,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用力甩在自己面前的门,周围破破烂烂的瓦罐似乎也跟着那声巨响震动了一下——陆江北无奈的掏出同样在震动不已的手机。
“喂?”依旧是平稳的声线,似乎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大,”助理的声音倒是没有他那么四平八稳,“具体怎么样了?后天我们就开庭了!”
陆江北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事情,她不太愿意说。”
“那怎么办?”助理一听这个话,声音一下焦急了起来:“别说这个清洁工是唯一的线索,接了这个案子就意味着只能赢不能输,老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江北沉着,没有解释,扔下一句“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后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他明白,如果第一场就没有证据。这场官司几乎必输无疑,更何况这种背后关系盘根错节,无数推手都在身后虎视眈眈的案子。
陆江北现在已经不奢求爆点有利的证据了——不得不承认,女清洁工反常的态度实在是让他诧异,他是相信郑以沫的消息是没有错的。
并且清洁工的反应,其实也侧面证实了郑以沫的说法——刚刚她说的是:你们这些人。
这就意味着,来找她的并不是陆江北一个人。陆江北坐在车里,少见的拧着眉头。
……
郑以沫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陆江北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期初她并没有在意,毕竟是今天南城霸凌致死案开庭的日子。
忙起来不看手机也是有的吧,郑以沫这样安慰着自己,直到开庭第五天——依旧没有陆江北的消息。殷茵看到郑以沫上班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啊?”郑以沫回神,连忙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
“陆江北案子开庭了?”殷茵这两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就连新闻都是早上起床后当做背景音乐在听。
“嗯,”郑以沫点点头,“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正聊着,郑以沫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陌生的号码她向来不接的,第一次挂断后没想到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再殷茵奇怪的眼神里接了电话。
“喂,郑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郑以沫有点熟悉,下意识的应着:“嗯,对……你是?”
“我是陆律师的助理,小张。”助理语气很是焦急,“陆律师病倒了!现在需要一个人……”
还没等小助理忙完,郑以沫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在哪里?”
“南城中心医院,”小助理快速的报了一个房间号,“您现在来吗?”
“好,我马上过去。”郑以沫挂了电话,刚抬眼看殷茵,还没有张嘴,殷茵直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走吧和我爸请个假。”
于是还在中午,全公司放假了。
郑以沫在楼下等着殷茵,不消片刻——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停在郑以沫的面前。
“愣着做什么!”殷茵取下眼镜,“快上车!”
郑以沫“哦”了一声,心神恍惚的上车。殷茵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南城中心医院离公司并不远,一路上殷茵左右超车,完全无视红绿灯。
“我说……”郑以沫有些害怕的扒着车把手,“你要开这么快?不害怕罚单么?”这几个红灯,足够吊销驾照了吧……
“没关系,”殷茵一脸严肃,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我爸前两天惹了我,今天这个破摊子就由他来收拾吧。”
很快两个人到了医院楼下,郑以沫早已迫不及待的飞奔上去——走到陆江北的病房前时,突然有一点害怕。
“怎么了?”殷茵踩着高跟鞋,极其自然的拧开了门把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郑以沫看到了躺在床上憔悴的陆江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任何时候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都是光彩照人的,从来没有过如此难堪过。
陆江北紧紧闭着眼睛,就连睡觉也挺得绷直,好像一个警觉性极强的人。
“郑小姐,”在旁边的小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您来了。”
“嗯,”郑以沫赶忙接住他手里的吃的,只听见小助理说道:“官司还没有完,明天陆律师不上庭的话我得赶回去……”面露难色的看着她俩。
“没关系,”殷茵先发话,“你直接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了,官司重要你去负责交接。”
小助理放下了吃的千恩万谢的出去了,一下楼就往律所的方向狂奔。
而此时留在病房的郑以沫看着陆江北,不禁流下眼泪……明明这么辛苦,却都不愿意和自己说。殷茵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
“哭什么,”郑以沫正擦着眼泪,突然听到一声沙哑的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江北居然醒了!
“你醒了!”郑以沫喜极而泣,“要不要喝水,想不想吃点东西?”
陆江北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郑以沫强制按住:“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胃出血……一定是以前不好好吃饭成这样的,”叹了一口气,“工作就工作,怎么成这个样子!”
陆江北捏了捏眉心:“没有办法。”
一直在旁边的殷茵倒是搭话:“怎么,没有什么进展?”
“嗯,”陆江北看着郑以沫:“那个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