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谭梦娴一惊,赶紧跟进去,抢在郑以沫前面坐在陆江北旁边,转头对郑以沫和沈京然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南城这么大,我们能在这里遇到,不也是很有缘分吗?”
“而且,接下来我和以沫还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正好要多多增加了解才对啊!”
说到“合作”,郑以沫的表情软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坐到了陆江北和谭梦娴对面,沈京然见状也没有办法,只得坐在了她的身边。
侍者送上菜单,陆江北抢在沈京然前面接过去,很快便点好菜,将菜单还给了侍者。
郑以沫微微扬起眼角,偷偷观察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陆江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他惯有的冷淡。
倒是谭梦娴坐得离他很近,低着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温柔模样。
果然,是很配。
郑以沫垂下眼睑,放在餐桌下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指甲戳得掌心生疼。
“沈公子是第一次带以沫来这里吧。”菜上来,谭梦娴又开始说起话来,另外三个人都各怀心思的保持着沉默,所有的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不是我说,这家店的味道在南城确实数一数二,我们都来过很多次了。”
“以沫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后出入这种高档的场所总是在所难免,沈公子要多多带她来才是。”
随着谭梦娴说话的声音,郑以沫的表情越来越低落,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变得像一潭死水一般。
看得陆江北又是心疼又是烦躁,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悸动,原本就冷沉的眸子变得更加寒冷起来。
“吃饭!”
他冷冷的打断了谭梦娴的话,扬起筷子刚想给郑以沫夹菜,却不想谭梦娴比他还快,当着大家的面,笑吟吟的夹了一块鲈鱼,放进了他的碗里。
陆江北的脸色“唰”的沉了下去,刚想发怒,对面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郑以沫勉强笑了笑,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已经挤开沈京然,逃跑一般离开了包厢。
她真是疯了才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这顿饭!
郑以沫一路跑到厕所,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使劲洗了几把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只能无奈的苦笑。
大概自己就是贱吧,一看到陆江北就没有办法拒绝。
虽然明明都已经看到他和谭梦娴在一起了,心里也知道,他不会也不该属于自己!
可那毕竟是她深深爱了三年,现在也还爱着的男人啊!
郑以沫完全不想再回去看陆江北和谭梦娴秀恩爱,她准备直接从侧门离开。
然而,刚一踏上走廊,便撞在了陆江北的胸膛上。
“你要去哪?”陆江北的声音很低,黑眸闪烁。
他不由分说的扣住郑以沫的腰肢,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便把她整个身体都摁在了墙壁上。
郑以沫正想尖叫,却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郑以沫!”陆江北忽然认真的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郑以沫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思考,下巴便被几根修长的手指擒住,下一刻,陆江北已经精准的擒住了她的唇。
“唔——”
郑以沫的尖叫被蛮横的吮吸堵了回去,灵巧柔软的舌头变得像是破城闯关的铁骑一般,轻松的撬开了牙关,在她口腔中,一扫六合。
郑以沫使劲捶打着陆江北的肩膀,但那对于强壮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不具备杀伤力。
陆江北肆意的索取着她唇间的馨甜,双手紧紧环绕着她,充满了霸占的味道。
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陆江北终于松开了唇,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郑以沫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只是郑以沫此时的心情却是又惊又怒,她扬手便向陆江北脸上挥去,挥到一半却又顿在了空中。
那张熟悉的脸。
那张她曾经倾慕过的脸。
那张她现在还深爱着的脸。
实在是打不下去。
郑以沫又羞又恼,既悲恸于自己和陆江北之间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的感情,又痛恨不能决然抽身而去的自己。
心中无限的悲凉,不由得无声的哽咽起来。
泪水如同剔透的水晶,顺着她的脸滑落,越来越快,砸在陆江北和她自己的衣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陆江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但他却又不是那种能够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心意,还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
他退了一步,放开郑以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你可以不回去。”
“我再给你一把钥匙,你只能去这里住。别的地方都不可以!”
“尤其是那个沈京然家的酒店!绝对不可以去!”
“陆先生这是在干涉我的人生自由。” 郑以沫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陆江北的眼睛。
“干涉?”男人的脸色微微沉郁了几分,他顿了顿,“算是吧!”
“呵——”郑以沫凄楚的冷笑起来,“陆大律师,你熟读法律,你说说我们的关系,在哪一条法律上是被保护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陆江北没有说话,脸上布满了冷清。
郑以沫自嘲般的摇着头,“陆江北,像你这么霸道专制的人。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陆江北只觉得一只大手猛地揪住了自己的心脏,一种窒息般的闷痛从胸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一言不发,抬步向门外走去。
不到两分钟,便把自己的跑车开到了侧门门口。
郑以沫还站在那里,他不再多说,直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座,“咔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你要干什么?”
“送你回去。”
汽车发动起来,像一头奔驰的巨兽闯进了夜幕之中。
郑以沫看着窗外飞驰的路灯光,垂下睫毛,不再说话。
两人在车中沉默不言,郑以沫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去,回忆起刚才那个吻。这三年来,同样的事情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可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为什么那么的大呢?
就算是生气,那也该是谭梦娴比较生气吧!
陆江北到现在还跟自己纠缠不清。
也有可能,他们之间还没有发展到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就算是,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郑以沫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她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踟躇了一会,她掏出手机给沈京然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晚上要去一个朋友家住,放他鸽子真的很抱歉。
陆江北很快把车停在了一处别墅前面。
一打开车门,便听到了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咸咸的海风伴着柠檬树的味道刮过地面,燥热的夏天一下子变得宁静而旷远起来。
这是南城房价最高的京浪岛别墅区,靠海背山,独户独幢,绿化面积一流,即使是对于陆江北这种高收入的精英,要在这里买一幢房子也是不是件小事。
郑以沫没想到陆江北给她的钥匙是这里的,稍稍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