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的车除了噪音和颠簸之外,最大的毛病是没有空调、只有暖气——但这也没办法,因为他们的设计环境是在北方用的。
空调这种东西在西伯利亚根本打不起来,用到的概率也极低,不如省掉这一套麻烦,直接把发动机散热器的废热接到车里,搞成单暖,简洁方便利用率还高。
不过也正式因为如此,苏联车到国来注定是要水土不服的。国苏联炎热得多,这些年来全靠国人能吃苦耐热,才扛了下来,而来华的外国贵宾受不了了。
顾骜瞥了一眼副驾驶那个小白脸,面无表情但又不失礼貌地说:“我听说过一个叫休.海夫纳的先生,性情脾气倒是与阁下有些像,你们不会有什么渊源吧?当然,我没有恶意,说不定海夫纳这个姓很常见呢。”
顾骜这句话本意是有点不着行迹的羞辱,然而对方却愉快地接受了。
“当然!我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我会在浪漫之都巴黎深造!争取将来继承他的浪漫帝国!”
顾骜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真是个荣辱不分的无耻之徒啊。
休.海夫纳可是《花花公子》杂志以及花花公子这个时尚品牌的创始人,靠的是“好色”这个品牌人设混饭吃的。据说那老不修一辈子睡了2000多个旗下的女模特——呃,当然现在应该还没这么多,可能才1500个吧,毕竟如今的休.海夫纳才刚刚50多岁。
这个哈里斯.海夫纳公然以父亲为荣、以自己的私生子身份为荣,看来也是一个极度好色之徒了。同时,这么一个深谙时尚博眼球运营价值的家伙,也知道自己越好色越有话题度,将来家族品牌才会越被人追捧、哗众取宠。
毕竟,每当全世界的男人喝醉酒吹牛时,说一句“操!那个老花花公子又破了一次操女人数量的世界纪录”时,都是在为“花花公子”的品牌打广告、提供自带干粮的病毒式口碑传播。
“人渣,回头设个局,让公安以女票女昌的罪名把你抓起来,驱逐出境。”顾骜不动声色地如是想着,随即开始揣摩凯莉王妃的用意。
首先,蒂芙妮在巴黎高艺念书的时候,肯定对她有意接近的男生是不少的。哪怕是时尚界的公子哥儿,应该也有好几个选项。
毕竟蒂芙妮的姐姐卡洛琳公主,嫁给了一个时尚奢侈品巨头家的公子,这也是圈子使然。
不过,这个哈里斯.海夫纳实在是太烂了。相于其他百年法国(第四声)品牌,花花公子这种才二十多年的美国暴发户牌子,毫无底蕴,人又烂。
凯莉王妃不着行迹地让这样一个女儿的学长一起组团旅游,估计是拿来当搅s棍的吧?她知道女儿不会看这个人渣,同时这个人渣又能帮忙恶心其他潜在威胁……
好算计啊。她自己也不做恶人,让有可能想当她女婿的人自己狗咬狗相互牵制,如果敢出格让保镖解决。
不过顾骜不急。
“今天先带你们参观博物院和皇家园林吧。明天去长城,夜里和下午茶最炎热的时段,另外安排轻松一些的休闲活动……”顾骜很礼貌地做好了一个导游。
一路日常观光无话,蒂芙妮好几次想跟顾骜说私房话都没有机会。
……
玩到入夜时分,顾骜请一行人吃了地道的高档私房菜——倒也不一定追求仿膳了。
然后送到某个场所下榻。
临了,顾骜还不忘交代一句,免得王妃担心:“刚刚跟贝托鲁导演通过电话了,他们一行住进了友谊宾馆。”
“好像贵国规定,外宾都有指定的专门接待场所?你这样不会违反纪律么?”凯莉王妃敏锐地问。
“我当然都处理好了,放心吧。”
蒂芙妮似乎一点也不累,想缠着顾骜问:“顾,你们这儿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蒂芙妮,你今天出了这么多汗,先去洗洗干净,小心夜里着凉,不然我不许你玩。”凯莉王妃借故把女儿支开,然后叹了口气,望着女儿的背影跟顾骜摊牌:
“顾,你应该知道,我根本不希望她到处跑。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吸引了她,但我希望你注意分寸——我倒不是歧视你的身份地位,但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有女友的,而且并不打算分手。”
凯莉王妃这番话,较接地气了。
摸着良心说,顾骜的钱和地位都是自己赚来的,他的前途,瞎子也看得出来,只要不犯事儿,肯定凯莉王妃目前的大女婿厉害。
顾骜唯一的劣势,可能是亚裔的血统,在与欧洲传统国家联姻时,带来的debuff加成。但考虑到蒂芙妮并不是长女,将来不代表家族正统,凯莉王妃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考虑名分,务实地分析,摩纳哥只是相当于一个有几万雇员、每年能为老板提供几亿美元净利润的b0'ca-i娱乐业公司而已。
“殿下,我不会伤害她的。你应该知道,我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她,是你们自己凑来的。我有别的大事要办,而且,我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跟你见过的那些法国人不一样。”顾骜傲然表态。
凯莉王妃死死确认了几秒钟眼神,试图看出破绽,但是未果。
“好吧,我相信你。带她去玩吧,早点送她回房。
我看得出来,她进入高后,更加叛逆了,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是虚伪讨好她,她干什么都称赞,结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了。跟你共事那些日子,她确实很有存在感。”
王妃说这话时,神情颇有几分落寞。
其实,很多为人父母的,到了女儿长到初二、初三这个年纪时,都是这么不省心的。每一个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年纪相仿、但成熟的男生,都是致命的威胁。
蒂芙妮洗完澡后换了一身朴素些的衣服,来找顾骜安排:“母妃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注意安全。我带你们去唱歌吧,保证是你没见过的,在隔壁不远。”
一旁刚刚凑过来的哈里斯.海夫纳调侃着不服:“唱歌有什么没见过的,多高档的音乐会、演唱会,在巴黎都有。你们国估计连乐队都找不出来吧,怎么能跟艺术之都巴黎。”
“看了知道。”顾骜说着,带了一群人去了街对面的“摇滚俱乐部”。
老板冯炮早被顾骜关照过了,今晚的场地是严格筛选过客人的,看似其乐融融“与民同乐”,其实都有有眼色的熟客才放进来陪衬,更是派了一些马仔小弟充场子。
反正消费都在顾骜提供的设备融资租赁款里算,顾骜没过问。
一楼的保龄球没有吸引到任何外宾,他们根本不屑一顾。不过到了二楼的摇滚舞池,王妃本着视察异域风情的考量,还是要了两杯酒水,带了助理和保镖找个角落坐下来,欣赏一下国人的摇滚玩得怎么样。
虽然水平可能幼稚,但毕竟新鲜,是一个观察神秘国都的好角度。
不过蒂芙妮没那么深的“探究化底蕴”的兴趣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图的是新鲜好玩嘛。
看了一会儿,她跟着顾骜了三楼,那里临时布置了三个包厢——只能说是布置,不能说是“装修”,因为时间根本来不及。
墙来不及装,拿简易无害的临时性墙纸贴一下,再挂帘子。沙发家具电视柜都可以临时搬进来,都是挑如今国内最好的了。
不过真正能吸引到人的,还是那套电视、录像机和音响配合起来的卡拉ok系统了。
“你们是用这个唱歌的吗?乐队伴奏简陋多了。”
“但是靠这个,你想唱什么唱什么,还没有人打搅你,不试试么?”
“试试试试。”蒂芙妮接过话筒,在顾骜的帮助下选好带子和歌——只有英歌和/日旋律可选,暂时没有法语歌。
即使是这几首英歌的v录像带,顾骜都是花了好大精力才弄来的,因为欧美如今是没有卡拉ok的,所以只有从曰本市场有的英歌里选。
顾骜前几天甚至不惜直接给盛田昭夫本人打电话,然后让索尼的人从曰本专人给他航空送来,可以说曰本市场有的英歌正版录像带,他这儿都有了。
当然,这事儿也不算什么欠人情,因为盛田昭夫隐约听说顾骜是要招待欧洲贵客,立刻意识到这是在给索尼的产品在欧洲打广告啊!
顾骜还没问他收广告费呢,赞助点东西太应该了。
“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蒂芙妮小姐适应。”顾骜说着,恰到好处地把哈里斯.海夫纳,以及一个保镖拉走。
“不干什么,我最爱听蒂芙妮唱歌了。”海夫纳根本不肯走。
然而,他很快遭报应了。
蒂芙妮稍微唱了两句,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我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吗?我也用麦克风唱过的呀,不是这个效果。”
“蒂芙妮,这是很正常的,音乐会和演唱会的扩音器,是面向观众席的。那些专业场所的回响布局设计非常好,舞台的人听到的主要是自己的真音。观众席的人听到的,才是100%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你只是一时不适应而已。”顾骜殷勤地解释。
然后,他压低音量耳语道:“我其实想让你自己练练,然后有进步了再让他们大吃一惊。这东西虽然不如真实伴奏乐队阔绰,但好在没有人会听见,想练什么都行。”
蒂芙妮心一动。
她不缺高贵、奢侈。她缺的是私密和自由。
虽然这个卡拉ok看起来很像是曰本人那种为了图便宜而营造的捞货,但不可否认确实很能为练习者遮丑。
“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唱一会儿!”蒂芙妮下了逐客令,把顾骜和保镖、哈里斯都赶走。
不过她对三个人的态度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保镖便从外面关紧门,然后守在门口。
哈里斯.海夫纳一阵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
而顾骜乐得潇洒地下楼,陪王妃喝一杯先,顺便聊聊摇滚艺术发展史,也显得他襟怀坦荡、对她女儿没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