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赛因将军对顾骜的高风亮节击腿赞赏,大腿都快拍断了。
对于顾骜最后的建议,他名义也接受了,不过真心听进去多少不知道。
聊到最后,他才终于想起谈交易条件:“对了,顾先生,你们这支代表团……是来我国谈什么的?”
顾骜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一问了:
“既然是侯赛因将军您本人当面,我也不避讳了——我们是来为贵国和平利用核技术的大业添砖加瓦的。您可能不知道,要想部署战略导弹发射井,该给地下基地配套大型的制氧机,以确保在核战争环境下的生存性……”
侯赛因不耐烦地摆摆手:“明白了,你是卖那个什么设备的吧。然后,闲聊偶然提起了您为‘先哲’们正名时的研究成果?你是伊拉克人民的好朋友了,我相信你。让你同来的人把报价单和资料直接给巴尔赞吧。”
说罢,他又转头问了巴尔赞一句:“技术部门的可靠性,你们论证过了么?”
巴尔赞连忙回答:“已经论证过了。”
侯赛因点点头:“那好,既然是朋友,技术可靠行了,商务没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谢谢将军。”顾骜连忙致谢。
不过侯赛因将军并没问完,他立刻又跳跃性联想到:“对了,你们为什么只卖那个什么配套机器?导弹不卖吗?”
顾骜愕然:“如果您有需求,我可以帮您联系。我们国内每个产业部门都有自己的外事局,我是机械工业部门的,不是兵器工业部门的……当然我会尽快。”
“既然还没眉目,先等技术论证充分了,咱再慢慢聊好了。”
侯赛因将军点点头,然后又去里间关心地看了眼病床昏迷的少女,仗义地说:
“你这位翻译也算是为伊拉克人民立功的好朋友,你们安心多住一会儿,有什么别的事情一并办了。”
说罢,日理万机的将军终于带着卫队和教授们走了。
……
半小时后,包处长终于被放了进来,他一见到顾骜,问长问短,也跟侯赛因一样,先关心了一下顾骜“一开始为什么会想到研究这种课题”的疑问。
顾骜自然把已经应付过侯赛因将军的理由,再轻车熟路地说了一遍谎。
包处长是深谙理论著作的,咂摸了一会儿其依据,自然将军更加深信不疑: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真是觉悟高的好同志啊!行,国内那边,我帮你遮掩,尽量解释,咱留功去过好。还有个事儿,也很紧急——刚才巴尔赞将军直接把我做好的报价单拿走了!”
顾骜一愣:“那有什么问题么?你不是本来等着这一天。”
包处长:“我那个本来是准备万不得已、给阿卜杜拉校看的!写的是300万美元一套!连回扣都算在里面了!现在直接曝光了,间的差价还怎么操作!”
顾骜安慰道:“那别操作了,让巴尔赞将军直接真的打300万美元一套的货款来好了——我们都用这种特殊方式做成生意了你觉得巴尔赞以下的层军官,还有谁敢在这个合同里伸手么?”
包处长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说:“那是说,我们本来最高也只想过实收200万美元一套的设备,能真真切切直接卖300万美元!那纯利润一倍都不止了吧!会不会太暴利?”
“这种有技术禁运风险的国际贸易,一倍多的纯利润算什么,以后会习惯的。”顾骜很镇定,
“再说了,算你想请示阿卜杜拉校,也没机会了,他应该已经被枪b……我是说,被伊拉克人的敌人枪杀了。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火并,似乎是有鼹鼠要争夺核资料。这是别人的机密,咱还是别多聊了。”
包处长这才第一次听说阿卜杜拉校居然死了,很是惊讶惋惜。
“不过还好,我们跟他的谈判形成的过程件,还是有效的。巴尔赞将军应该很容易接手、亲自督办吧。”想到这一点,包处长才算松了口气。
一个伊军校死不死,他是不在乎的,只要不耽误他的生意。最多是下次又要重新跟一个外国人拉关系混脸熟……
顾骜陪着包处长感慨了一会儿后,便提起另一桩急事:
“还有,可能要联系兵器工业部外事局的同志了。刚才侯赛因将军直接问我们怎么没有导弹卖……估计算国家不许卖弹道导弹,应该还有很多合作能开展吧。”
“真的?”包处长激动得血压都飙升了。
只要是通过他这个口子,打开的销路,那都是他和局长的政绩。
他似乎已经看到升迁的机会摆在面前了。
他们可是为祖国打入东市场的第一枪啊!开拓示范效应海了去了!
看来还是低估了小顾跟侯赛因将军本人结下的深厚友谊啊!
“只可惜,是秘密战线的功绩,可能很久都无法曝光,更无法《人人日报》头版扬名了。”顾骜看对方血压太高,脸都涨红了,连忙恰到好处地给他泼冷水。
谁知包处长一点都不以为意:“小顾,你这嫩了吧!这种事情,《人人日报》头版有什么稀罕。咱可是要绝密内参头版了!”
……
两天后,事件的所有保密性首尾都已彻底料理干净。
侯赛因将军出于感激,给顾骜送去了很多礼物——当然,借口已经巧立名目掩饰过了。
不过,深谙纪律的顾骜依然只收下了一些明显不值钱的纪念品,并婉拒了很多贵重物品。还把理由委婉而又不失礼地解释了一下。
侯赛因将军此前还真没送过东方来客厚礼,所以竟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规定。他倒也不生气,反而对清廉作风大赞有加。
不过第二天,驻伊拉克的使馆负责人,被侯赛因将军请到了阿巴斯宫。
侯赛因将军当面说:
“黄先生,我几天机缘巧合,与贵国一位经贸部门的外事同志相谈甚欢。没想到他对东的古代地缘政治史和地缘人类史造诣如此深刻,竟然帮我们考证出了古巴伦明古埃及明更悠久的决定性证据——
这对于提振伊拉克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将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也对我们伊拉克取代埃及成为东正义领袖,有很重要的化价值!在此,请向贵国政府转达我的感谢!”
这番借口,当然是巴格达大学那几个教授,苦心孤诣帮他编的,侯赛因将军只是张口说瞎话而已。
同样,这也可以为“为什么侯赛因将军如此看重这位东方的小同志”,寻找到完美的借口,并不让第三方起疑。
这事儿与真相本来差距不远,顾骜研究的确实是古代民族史。只是把得罪第三方的那部分拿掉了,剩余部分稍微修饰,所以可信度非常高。
黄同志立刻一阵受宠若惊。
这次国内来的同事真是给力啊!居然能得到伊拉克实际最高领导人如此高的赞许!
前阵子国内把这行人的任务报备到他这儿、让他有需要的时候提供协助。当时黄同志还以为仅仅是一群卖东西的推销员和技术解说员呢!
“能为两国睦邻友好作出贡献,我们也深感高兴。”黄同志陪着笑脸,想谈甚欢。
侯赛因将军点点头:“那好,对了,我听说,你们国家有非常严格的外事纪律,不允许收受外国人礼物的么?我当时想送顾先生一些古代纪念品,他居然说不符合纪律,婉拒了——难道我不配与他交朋友?”
黄同志非常尴尬,还紧张得略微有些冷汗,连忙摆手否认:“怎么会呢?纪念品是可以收的,这位小顾同志……可能是太谨慎了吧。他既然是与将军阁下您因为学术交流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绝对是美谈啊。我们也会放宽的——不知您次是想送他什么?”
说到最后,黄同志也不敢把话说满,依然试图旁敲侧击一下。
侯赛因将军的眉毛一挑,森然道:“怎么?我还要向你汇报?”
黄同志连忙澄清:“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侯赛因将军站起身,傲然踱了几步,不屑地说:“只是几枚亚述帝国时期的金币而已。还有是别的一些古代纪念品,还有我们的名马,都是特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同志想了想:按照当时正常的纪律,纪念品肯定是可以收的,但如果是金银制品,那要核算一下分量了。
“加工成本几百块的,绝对是没问题的。不过金币么,如果一枚有一两重,现在相当于200多美元,超了十倍……唉,对你不算值钱的东西,对我们绝对是值钱的呐!
算了,人家是要当总统的人,能把总统哄开心了,几千块钱算什么?要是跟对方的层官员私交密切,还有可能是利益交换。总统都已经做到顶了,能有什么国好卖的?以伊拉克的形势,整个国家都是他家的,绝对不会是利益交换……”
内心如此一算,黄同志满口答应道:“我这帮顾同志向国内申报,这些礼尚往来完全是合理的。”
“是说嘛!我们伊拉克人都是豪爽好客的,你们要跟我们真心交朋友,该这样!怎么能扭扭捏捏。”侯赛因将军和蔼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