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阵痛强烈,但是间隔挺长,孟戈没感受到羊水破裂,也就没急着将王冉赶出去。
但在她一碗面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进入生产状态。
为了不让自己最难看的一面出现在王冉面前,她就将人赶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了五个稳婆,林小娘跟她姑姑则是坐在外间候着。
王冉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上前跟林小娘姑侄连交代道:“万一出点什么是,你们记得保大人就好,不用再来问我。”
抢救是争分夺秒的,王冉可不想让这些人浪费唇舌来问,他之前已经交代了无数遍的事情。
林小娘姑侄看着王冉那板肃的一张脸,以及那带着严重警告的眼神,瞬间就明白该怎么取舍。
这个男人,最看中的是孟戈的性命。至于孩子,就当是跟他们没有父母缘分吧。
若是孟戈知道王冉事这么想的,肯定要气得从床上蹦起来,扭着王冉的耳朵教育一番。
她辛辛苦苦怀胎七个多月,费劲心机养胎调理身体,可不是为了在这关键的时刻,让王冉做出取舍的。
反正她死也要讲孩子生下来,并且自己也会跟阎王爷争命。谁让她前一世本就该了结的人生,居然碰上了这么个奇遇。
既然上苍给了她这么个机会,她总要努力一番,挣扎一番才是。
只是现在孟戈实在是没力气去想那些了。一阵痛过一阵的子宫收缩,加上那阵痛的时长渐渐增加,频率也越来越快,她都快痛晕过去了。
稳婆担忧的看着孟戈,她的宫口开得很慢,每一次阵痛,她的羊水都会被挤出来不少。
若是那宫口再不开,只怕她们的经验就只能是空谈。
外边的王冉焦急的走来走去,跟孟矛几次都撞到了一起,却不知道疼。他们只知道孟戈在产房里边九死一生。
两人好几次都想要闯进产房,好在都被王家跟石家派来的婆子给拦住。
然就算是被拦住,随着日头渐渐西斜,而房中孟戈的闷哼声越来越弱,两人还是忍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往里边闯。
或许是感受到了王冉的暴躁,也知道孟矛伤心得很,孟戈的宫口竟奇迹般的由五指开全,稳婆们额上的汗水终于是收住了些。
但现在不是应该高兴的时候,孩子憋了大半天,若不能及时生出来,只怕还是悬。
特别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孟戈,若不是还有林小娘姑侄撑着,只怕早就休克过去,最后只能是一尸两命。
好在宫口开了,就算孩子胎位稍微有些不正,稳婆们还是很有信心能让孟戈顺利产子。
前提是孟戈还有力气生。
王冉得知孟戈已经虚弱得生不出孩子,当下就要让她们保大人,还是王家的一个婆子及时堵住了他的嘴,否则他那一嗓子就喊了出去。
幸亏孟戈不是那种服输的性子,在入夜的时候,还是拼劲全力生出了一个即将窒息的闺女。
这个闺女虽说不足月,但是体重不轻,足有六斤七两。除了刚刚出生之时的羸弱,等她被清理干净,又把噎在呼吸道的废液给吐干净后,她就精神得不行。
王冉听到孩子那嘹亮的一嗓子,当下虚软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全身颤抖不止。
“今后再不能让孟戈生孩子了,太吓人了。”王冉喃喃道,听得王家跟石家的婆子们忍不住愣了愣。
刚刚稳婆开门出来报喜,说孟戈生的可是闺女。若是今后再不生,那王冉这一脉岂不是断啦?
石家的婆子决定要去信,让石家的长辈劝一劝孟戈,免得她正妻的地位不保。
王家的婆子们则想的是,这事必须让王老夫人先知道,免得这两口子又得被王家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呢折腾。
但是不管怎么样,孟戈已经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只是她过于虚弱疲惫,已经晕了过去。
等房中被清理干净,稳婆跟林小娘姑侄出来之时,孟戈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王冉紧张的守在孟戈身边,连刚出生的闺女都顾不上瞧一眼。直到三天后,孟戈迷迷糊糊醒来问了一句闺女,王冉这才良心发现般的将小人儿抱过来,让孟戈瞧了一眼。
好嘛,刚出生的孩子全都一个样,孟戈见那孩子吃得好睡得好,也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因为孟戈的身体原因,闺女只能靠乳母哺乳。等孟戈终于恢复了大半,能坐起来清醒半天的时候,她的闺女已经不稀罕吸她那没几滴**的胸口。
孟戈伤心的看着自己挣命生下的闺女,委屈的对王冉道:“她嫌弃我,你闺女她不亲近我。”
委屈的孟戈泪水说下就下,把王冉吓了一跳。他知道产妇坐月子时不能哭,会伤眼睛,当下只能玩伴哄劝。
“放心,她肯定不会嫌弃你你。你这么疼她,好容易生下她呢,她也知道心疼你。她懂得你辛苦,没法哺育她呢。”王冉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孟戈听了这话之后,心情就好了许多。不过她要求自己醒来的时候,都要自己带孩子。
“不行就给她喝牛乳。反正我不许自己生下的孩子,跟别人比跟自己还亲。”她干脆耍起了小脾气。
王冉连声答应,还即刻吩咐人去找奶牛。
孟戈满意了,这才好吃好喝的睡去。
王冉等孟戈睡熟,这才面色不善的盯着呼呼大睡的闺女,警告道:“你今后要是敢伤你娘的心,要是敢不亲近她,看我不抽烂你的屁股。”
睡梦中的小女婴许是感受到自己亲爹的恶意,便很是难受的扭了扭身体,皱着眉头哼唧几声。
王冉见状,赶忙伸手去轻拍哄她,直到看着闺女重新吸着嘴唇安稳睡去,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刚刚从牧场回来,打算先进来瞧一瞧姐姐跟外甥女的孟矛见王冉这样,不禁失笑道:“姐夫,我怎么瞧着你最近比以前打仗的时候还累呢?”
王冉无奈的摇头,说:“可不比打仗累呗,等你以后成亲了就懂了。这一大一小的,有多难伺候你也不是不知道。对了,虞扬那小子把新娘接回来啦?”
孟矛点头,指了庄子另一边的院子,道:“昨儿下午就接回来了,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