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车队显眼而壮大,他们一路上的行程倒也没耽搁。孟戈在小桎儿选择去骑马后,就扯了锦被靠着马车睡觉。
前世晕车晕得厉害,这一世的孟戈倒是适应良好。
司徒空微眯双眼,有些狐疑的攥紧双手。他以为孟戈会先打破这样的局面,先提出条件。
他带孟戈上路不过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能战胜她,让她主动交代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罢了。
结果如何,他好像正中了她的下怀,被她赖上了,还舒服的躺在车上,占了本该属于他的最舒适的位置。
这一切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孟戈就是个异数,跟所有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哪怕是个男子,也不该是她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孟戈,让他不知不觉想起了某个人。
他伸伸手,最终还是抚向心口。那里边住了个人,音容笑貌依旧那样甜美灵动。
跟丹名在马背上疾驰的某个小不点,最终还是受不住寒冷,灰溜溜回了马车之上。
孟戈偷眼瞧了一下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孩,暗暗骂了一句活该,就真的睡死过去。
一路好吃好睡,孟戈真就享受了一路。就连这身被她嫌弃不已的女装,她也都穿的极其顺手。
就算走姿不怎么婀娜,她也算是个正常的女子。
这一路,孟戈倒也跟小桎儿相处得不错。小孩子什么的,在说话行事上就算再成熟,也挡不住脑子不够用。
孟戈最喜欢的就是跟小桎儿聊天时,给他挖坑,看着他乐颠颠跳进去,她再肆无忌惮的嘲笑他。
看向笑得前俯后仰的孟戈,司徒空头疼的将苦巴着脸的小家伙进过来,无奈道:“你就不能长长心眼?明知她不怀好意,你还要送上门去给她嘲弄。”
小家伙不服气,驳道:“我这不是在长心眼嘛。总得知道都有哪些陷阱,才能巧妙的避开呀。”
司徒空一想也是,又问:“那你还这副模样?”
小家伙丧气的叹息一声,回:“这不是心理不舒服嘛。就算知道结果是这样,有时候也很气人哇。”
被这对父子逗得大乐,原本已经打算歇声的孟戈再次爆笑。这一路来,她简直不要太欢乐了。
车外,被孟戈魔性的笑声扰得眉峰聚拢的蒙阔不满的问丹名:“主子这是闲的没事干,才受得了这样的女子。若换成我,早就削了她下巴,捆了她手脚拖在马车后。”
丹名哼哼一笑,漫不经心道:“所以蒙阔大将军只能是大将军,运筹帷幄的事只能是主子来谋算。”
最初的时候,丹名也是不理解司徒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京城就到了,他终于品出一丝味来。
小主子被他们护得太好,完全没跟外界接触过。但他们这次是进京,不可能还跟以前一样生活。
孟戈是个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有她每天通过各种方式戏耍小主子,小主子很快就融入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一想无欲无求的小主子,居然懂得跟他们这些外人请求帮助了,就是一向不跟别的孩子交流的这个高冷范,也都被孟戈治好了。
就因为孟戈说他像个小老头,小主子居然主动跟下人们的孩子闹到了一起,路上还缠着主子给他买各种小孩子玩意儿。
为了能换来别的孩子手上的新鲜玩意儿,小家伙居然懂得讨好起别的孩子,然后通过以物易物的形式讨要东西。
若换成以前,这个小家伙只会是你给什么他就玩什么,就算喜欢别的东西,也都是只会渴望的看看罢了。
这才是正常的孩子该有的模样。也只有这样的行为模式奠基,今后他们在京城待着才会更安全。
一个不合群的孩子,显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那个孩子过度受保护。
这一点,应该也是孟戈在无意间跟司徒空提起的,也被司徒空当成了正事重视。
然小主子是训练出来的,那些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他们依然没能从孟戈口中得知。
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司徒空一路跟孟戈斗法倒是斗得挺欢乐,但他们这些下属在一旁看着很是着急呀。
眼看明日就要进入京城,丹名再也忍不住,前去提醒司徒空。
司徒空看向在一边嫌弃的逗弄小家伙的孟戈,道:“后面跟着我们的人,应该是她口中的那个王冉吧。你亲自前去跟他们周旋,看看是否能从他们那边突破。”
孟戈实在是太沉着了,一点没向他们露出半点软弱怯懦,甚至不将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
一场经由司徒空牵起的博弈走到了现在,还真是跟笑话一般。
司徒空不愿认输,不想在孟戈这里服软,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跟了他们一路的王冉等人身上。
那一行人,在他们离了邕州的第六天开始,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原以为他们会伺机动手抢人,结果他们就那样吊着,跟本就不行动。
反倒是他们这一方的人,一路戒备着,半点不敢放松,就连他自己都累得慌。
丹名噗嗤一笑,不怕水的说到:“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受这一遭罪的。好在小主子有所收益,否则我真要动手凑那个女人一顿。”
司徒空闻言也笑,道:“想必你更想揍的是我吧。”
丹名嘿嘿笑着走开,完全不搭理司徒空这自潮的话。要真能揍他一顿,丹名老早就动了手。
当年他们逃出甘城的时候,他就一直窝了一口气。
交代了丹名之后,司徒空走到石桌便坐下。这是他们在京城外包的一家客栈的院子。
孟戈见他回来,便也凑过去贱贱的问:“当初你们在我们村被人排斥,是因为你扮女装的事被他们看穿了吧?”
这个时代,同性之爱仍是禁忌。村民们若是能坦然接受,那才真是有违天理。
司徒空不曾想孟戈会问这个,愣了半天才明白了孟戈话中的深意。
两个男子扮成夫妻,还养了一个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是挺能让人膈应的。
他双眼一眯,一探手就将孟戈拉到怀中,暧昧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委屈点跟我一起澄清那些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