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谢珉瑞出事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苏筱冉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县城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法院,检察院,公安局,来来回回跑了无数遍,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街坊7;150838099433546邻里都在传,谢家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谢家二老一生清白,遭不得街坊邻里这样的白眼,所以几天下来,两位老人家的眼睛都要哭坏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向循规蹈矩的儿子,怎么着就和贪污案扯上关系了呢?
“我就说,苏家那闺女不详,家里又是做那玩样,对我们孩子不利,你就是不信,这下好了吧......”谢母边哭边说。
当初儿子要跟苏家那闺女一起,她第一个就不同意,可是丈夫和儿子都不听她的,说她迷信封建,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可是有些事,就是这么玄乎啊,看,她家儿子才跟苏家闺女在一起多少天,就出事情了。
谢父本来是没把这些事情往心里去的,可是被自己老婆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好像有那么些道理了,可是眼下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她这两天,到底为了瑞儿的事情蹦走操劳的,况且眼下,我们还指望她救出咱们家的儿子,别这些话被她听到耳朵里...”谢父说,算是给谢母一个提醒。
谢母撇撇嘴就不说话了。
但这些话,还是被站在门口的苏筱冉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就十分难看了。
是,她家做的生意,是听着觉得玄乎,跟阴间的玩样沾点边不假,可三百六十行,再偏的行,也总得有人做不是?
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她家因为做那样的生意,就招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啊。
然后她的母亲给死人化妆又怎么了,死人难道就不应该被尊重么?遗容完好干净,那些往生的上路也能安生些,她还觉得母亲这样做是在行善积德呢。
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她们家呢?
人有旦夕祸福,这人生路的每一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一有不好的事,他们就总爱往她身上扯,认为是不详什么的原因?如果她真的有他们传的那么玄乎,那这么多年,怎么不见得跟她亲近的人有事?
不过,看在他们是谢铭瑞父母的份上,她也就没想着去计较了。
还是进门去......
这趟上门,她是去安抚谢家二老的情绪的。
回去的时候,苏筱冉走在大马路上,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谢家二老说的话:“冉冉,你是在大城市生活的,见过世面,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我们老两口,也活不下去了。”
苏筱冉头很疼,她就一个工薪阶层,能找谁呢?
直到一个人的影子浮现在她脑海。
难道真的要找他?
苏筱冉眼神暗了暗,她心里压根不想再跟那个男人有一私一毫的联系!
可是眼下除了他,她还真不知道要找谁!
一时,竟觉得为难了。
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她对着那男人时,决绝的样子。
那么现下自己主动找上门去,不等同于是给自己打脸?那么那个男人会怎么想她?
用不着的时候一脚踹开?用得着的时候就讨好巴结?
苏筱冉十分犹豫,好吧,就算她真的迈出了那么一步,可那男人,会愿意救人吗?他那么小气的一个人,指不定现在还记着仇,况且救的对象又是她的现男友。
苏筱冉想都不敢想,她跟那男人提出这要求时,以男人那醋坛子的心眼,会说多少刁难讽刺她的话。
但总不能白白看着谢铭瑞蹲大牢吧?他还那样年轻,前途不可限量的,如果真的在监狱里蹲个几年,这一生岂不拜拜毁了?
一番思想斗争后,苏筱冉还是决定回京都找沈言。
沈言的家,苏筱冉一向轻车熟路,所以没多久就赶到了。
按了几声门铃都不见得开门,苏筱冉就直接守在大门口蹲点了。
这一坐,就直接坐到了晚上。
夜深人静,楼道昏黄的灯洒在门外缩成一团的姑娘身上,映得她的身影即单薄又可怜。
沈言回来,喝的微醺。
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才会瞧见苏筱冉出现在他家门口,跟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似的。
那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啊!
酒意意骤然全无!
三天了,离谢铭瑞出事已经有三天时间了,她这个时候来找他,还真是...真是沉得住气啊!
眼中涌过快意!苏筱冉,我说过,你会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他还以为以苏筱冉的性子,会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然后再跟他预时间,地点呢。
看来他是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局啊!
明明心里激动得要命,却不得不克制自己装深沉,像看不见她似的,他越过她的身子,然后掏了兜里的钥匙,利索地开门。
之后,就自个进屋了。
顺带把门关上。
被人这样忽视,苏筱冉很难堪。
可是她没办法呀,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在门快合上的那刻,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沈言……帮帮我!”冲着门缝,她说,言语带着哀求。
直到门缝的裂口变大,男人高大的身躯抵在她面前,她才又伸出手去,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再重复一边:“沈言帮帮我,我走投无路了。”她说,一双眼睛里泛着红,那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怜。
沈言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抱她。
“进来吧。”佯装面无表情地开口,然后沈言自个先转身进去。
苏筱冉在他这话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愿意让她进门,这代表这男人对她并不绝情,万事还有得商量的。
于是跟在沈言身后进去,像他身后长的小尾巴似的。
沈言把她安顿在客厅,就只身进了厨房了。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杯水。
“在门口坐多久了?”给她递水的时候,沈言问,声音没好气的:“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瞎坐在那里干什么,就不怕着凉吗?真是个小笨蛋!”她早说,他也不用出去买醉了,特定早早回家等她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