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小久一下就委屈了,声音低了下去,“谁~谁让他欺负小辛来着,我,我难道替小辛出口气都不可以?”他可是她老公耶,怎么不站到她这边呢?反而要护着苏越。
“你还说!”阎宸又一记厉害眼神过去,那杀伤力。
朝小久瞬间禁声。
苏越怎么会不明白阎宸的用意呢,无非是希望他别跟朝小久一般见识罢了。
但其实,怎么会!
本来就是他的错啊。
“嫂子。”苏越对着刚刚对他又打又骂的女人,姿态摆的很低,“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希望你带我去找她,好么?我找了她整整一夜,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打扰你!求你,帮帮忙!”苏越说,面容很是疲惫,通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对人,他从来没说过一个求字,但是今天,为了辛未,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朝小久冷哼了一声,不理他。
“杆着做什么,还不带路!”阎宸瞅着她得理不饶人的样就来气,吼了她一句。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说的不过就是阎宸之于朝小久了。
苏越低声下去说足好话却叫不动朝小久半分,阎宸却只要稍稍一个吼就能办成。
去往公司的一路。
车上的气氛简直沉闷到可以,三个人,都跟自带冷气似的,足足把车内的气氛逼至零下十八度。这在场若有第四个人,恐怕会让他们冻僵了。
许久后,朝小久冷静下来了。
瞄了瞄后座上两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忽然开口:“苏大哥,刚刚是我冲动,我先跟你道个歉。我,我只是太紧张小辛了。”朝小久诚恳地说。
话音刚落,阎宸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幅度,很好,这丫头,总算开窍,知道自我反省了。
苏越自然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他知道朝小久的心是好的,会那样打他骂他,也是出于仗义。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7;150838099433546车内慢慢在回温中。
许久后,一直沉默看向窗外的苏越忽然开口了:“小久,跟我说说辛未的事吧。”他想知道,越多越好,在他的印象里,辛未都是温温吞吞的,他怎么对她好,她就怎么接着,脾气好得跟什么似的,就算是闹别扭,她也不会说什么狠话,顶多就是自个在一旁生闷气。
他在家的时日不多,因为她这温和的脾性,他对她的了解实在有限。
提到辛未,朝小久眼里涌过心疼:“辛未跟我不一样,她并不是个乐观的女孩子,这或许是跟她的经历有关吧,家庭,感情——我是说她前一段感情,因为一直被嫌弃,嘲笑,所以她的世界观里,有一种叫认命的东西。所以每次幸福来敲门,她都会下意识地提醒自己——她不配!但她却没想过,是她一直在躲避幸福,所以,幸福又怎么会眷顾她呢?
在住进你家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这种心理的。她不信,不信这种好事会掉在她身上,所以她一直跟我强调,你对她好,是因为孩子。在医院那一次,当你以为她孩子没了,说出的那一番话,她几近受宠若惊,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你心里有他,但过后,却瑞瑞不安了。她说这样踩在云端上的幸福好像不真切,早晚一天都会摔下来似的。”
苏越一直默默地听着,心隐隐作疼。又不是朝小久这番话,他压根就看不出来辛未的安全感会匮乏到这种程度!
朝小久接着说:“这么些日子,我们一直给她加油打气,告诉她她也有幸福的权利,她才慢慢开朗起来,也因为你,这段时日她整个人的状态是好了不少,可是我没想到......”她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什么,她又问:“话说回来,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阎宸失笑,在心里奚落朝小久,这会想到要问了,刚刚不打人打得挺爽的吗?
朝小久既然问了,那苏越也不会不答,于是乎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朝小久就觉得稀了奇了:“你居然知道凌向阳,辛未告诉你的?”
“那倒没有,”苏越答得坦然,“我暗自调查她了。”
朝小久:“......”不过一提到辛未的前男友,她还真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知道那男人有多渣,当时小辛走的时候,说净身出户也是不为过的,那男人倒好,你知道他说小辛什么吗,卷了他的钱跑了。小辛好歹跟了他十年耶,这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那女人,我是说被你佘了手那个,一口一个婊子贱人的,把小辛骂个狗血淋头,我是忍不了的了,但就是不知道小辛居然那么好脾气,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默默就走了。”
苏越的脸色沉了沉,朝小久的话,令他觉得意外。
难怪辛未那会在车里会哭,会那么委屈了,原来是有这层缘故在,他居然该死地还说她不肯跟他结婚,是因为那男人的关系。
他错了,错得离谱!
忽然更迫不及待相见那个可怜兮兮的女人了,她眼下心里一定是满肚子的委屈吧。
“终归是我对不住她!”苏越说,眼神的愧疚尽显。
阎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示以宽慰,“说开了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越虽然恩的一声,但面容还是有些惆怅。
许久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越又问,“小久,你刚刚说她的性子跟她的经历有关,感情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但你说的家庭,又是怎么一回事?”
“家庭啊...”说到辛未的家庭,朝小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辛的爸爸是在一场建筑事故中丧生的,连同死去的,还有另外几个工人,出事后,工程也被查出违规,老板推卸责任,便把屎盆子往一个死无对证的人身上扣,这也可怜了小辛的爸爸,入土都不能为安。他爸爸去世后,家里能变卖赔钱的都变卖了,包括房子,好不容易才赔完所有的钱款,之后,她母亲就改嫁了。她新嫁过去的那家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明里暗里排斥她不说,我甚至曾经听小辛偷偷告诉过我,她那个后爸,对她手脚有些不干净,就是毛手毛脚,你们男人都知道的那种。”
阎宸:“......”
什么叫他们男人都知道!说得好像他们都是禽兽似的。
苏越却只是默默听着,收在暗处的拳头默默使劲。
“所以辛未这几年也就没怎么回家了。”朝小久接着说,“她那个所谓妹妹,也是个渣,我有时都想不明白,就辛未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吸渣体质呢。”想想又觉得说错话了,她下意识往车后镜瞄了瞄,见苏越似乎没把他自己主动带入自己的话语中,这才接着放心补充:“呃...曾经勾引过姐夫。不过这事不是辛未告诉我们,是我们看到的,她妹妹高中跟我们上同一个学校,至于过程,我就不想说了......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