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哭得更厉害了:“爸妈,你们不要骂他了,是我不好,是我任性,你们该骂的应该是我!又不是我……”
“你的确也有责任,”阎宸打断了她的话:“三更半夜的,你说你一个女人家跑出去干什么?鞋子也不穿,弄了一身伤回来很过瘾是不是?怀了孩子,自个还稀里糊涂的,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你......”
阎宸还没说完,盛怒的阎首长就拍案而起了,对着他就是一通大吼:“你还有理了,也不想想这孩子是因为谁才没有的,还好意思职责他,你就没反省反省你自己吗?还是说你平日里对自己的媳妇,都是这样一种态度?”
“罢了罢了,”阎夫人也看不过眼儿子被丈夫这样骂,赶紧过来劝架:“老阎,你就别骂孩子了,那都都是意外来着,只能说这孩子跟他们无缘,他们都还年轻,以后会再有的,我们就不要说太多了。”
说罢,又心疼地去摸朝小久的小脑袋。
“久丫头,真难为你了无端遭受这么大的罪了,是妈没照顾好你,我们阎家没照顾好你,你不要太难过,孩子以后会有的,好不好?酒这种东西以后还是少喝些,不然对你身体不好!”
阎夫人的话让朝小久大为动容,实在忍不下去了,她扑到阎夫人怀里去,哭得稀里哗啦:“妈……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阎夫人回抱住她,低低地哄,“说什么对不起,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乖,不哭了。”
许久后,冷静下来的阎首长发话了:“你们今晚就在这住下吧,都喝了酒就别回去了。素兰,我们回房吧,让孩子们好好说说话,孩子们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好多话说。”阎首长说,然后拽着自己老婆上楼去了。
去房间的一路,阎夫人很纳闷:“好好的,你怎么倒想着要先回避了?难道不怕孩子们那边再起什么风波吗?你又不是看不出来,那丫头自责得很,偏偏我们家儿子又是个看不出来会心疼媳妇的,这又是……”她欲言又止,点到即止,就想着自己的丈夫应该会明白了。
不心疼媳妇?阎首长笑了:“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咱们家宸儿又是真不心疼媳妇,刚刚有必要那么急着站出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吗?那一副护短的样子,很明显就是怕我们把孙子没了的事怪罪到那丫头身上嘛!”他说,又皱了皱眉头:“这傻儿子啊,你说在我们面前,有这样的必要嘛,这种事,本来就如你所说的,是个意外,没有谁对谁错,他又何须那么介怀呢?真的是,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
阎夫人听到这话,也笑了:“那如此说来,这正是他们两人感情深厚的表现咯?”
“绝对错不了!”知子莫若父,就冲着自家儿子刚刚那表现,阎首长觉得有理由相信,他们小两口绝对感情深厚,恩爱非常。
“久丫头刚流了产,情绪不太稳定,宸儿的职业,又是那种身不由己的,眼下两人许久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我们两个老家伙,就给他们腾点空间吧。”阎首长接着补充,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要先离席的原因了。
阎家二老回房后,客厅里头的温度骤降。
如春的节气,气温本来就没有高到哪里去,再加上那男人眼下就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浑身上下跟自带冷气似的,散发的那股子寒意,让朝小久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实在无法承受这样尴尬的局面了,她起身,只扫下一句:“我困了。”然后就小跑上楼了。
殊不知身后,男人瞅她的眼神更是凛冽了。
真是无情啊,阎宸冷笑,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拿把刀子,刨开这丫头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硬成这幅德行。
他刚刚都受尽责骂,替她揽下所有的罪责了,她怎么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呢,还不闻不问的,简直当他这样做是理所应当似的,况且,她就不起疑,他那些听不出真假的话里,隐藏的真相,是谁告诉他的吗?
阎宸的眸子眯了眯,他想起前些日子在军营的时候。
秦战来找过他。
那时的秦战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就因为瞒着他的那一丁点事。
出于对兄弟的愧疚,他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负荆请罪来了。
“阎宸,做大哥的对不起你!”这是秦战见到阎宸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阎宸当时还一脸茫然不知何意,直到听得他又说:“朝小久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半路捡到她。”他这才反应过来,秦战为什么会遇到朝小久?又为什么知道她去了医院?这一个个的问号让阎宸的眼神骤然凛冽了下来,“你知道些什么?”他说,手紧紧拽住秦战的衣襟。
秦战无语,女人果然都是个祸害,他这平日里天塌下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兄弟,一摊上那女人的事,就冷静不下来了。
“你先听我说完。”秦7;150838099433546战同样一脸严肃地说。
阎宸这才把手松了松。
“我遇到她的那个晚上,她像只流浪的小狗一样,在路边晃荡,一身乱糟糟的,情绪也没有很好,一提到你就哭。”
秦战说,边瞄了眼阎宸的反应,恩,脸色开始不对劲了。
“她不想见你,我就把她接到我家了。也是回到家里,我才发现那丫头的脚底板一直淌血,这才知道,她为了找你,踩了一脚的玻璃渣子。”
秦战又说,阎宸这时已经抿紧了拳头。
“后来我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原本我打算着等她醒了再把她送回你那去,哪知她睡没多久就开始喊肚子疼,我看她那状态实在不对,就把她送医院里去了。医生说是剧烈房事引发的胎动,不排除有流产的迹象,非要她住院不可。”
秦战接着说,阎宸的脸色已经很阴郁了。
“她却忽然开口要拿掉孩子,还让我别告诉你,我当然不会同意,却没想到她会以死相逼,对于那丫头的过去,我略有耳闻,知道她真的能干得出这事,我就没再拦着了,这几天我一直很自责,也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通知你,想了许久,还是跟你坦白来了。”
说完这些话,秦战松了口气,真好,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