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老师在对面笑了一声,语气很和蔼,“你在哪里玩呢?旁边这么热闹。”
“没玩,”关捷总想给他留个热爱学习、奋发向上的好印象,辩解道,“邻居高考,我过来陪陪他,您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蒋老师了然地应了一声:“是有个事,我这里新出了一套卷子,想要测一下综合难度,你有没有兴趣做做看哪?”
关捷在队里被蒋老师考多了,离队了还带着惯性,一听他说起卷子,潜意识里就有种非做不可的感觉。
“有啊,”他响应完了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有点茫然,“可是老师,我跟您不在一个地方,没法领卷子啊?”
蒋老师乐呵呵地说:“这还不简单,你有邮箱吧?我把扫描件发给你,你打印出来做就行了。”
“我没有邮箱,”关捷虽然落后,但是反应不算慢,补救道,“但我教练有,我用他的可以吗?”
蒋老师沉吟了几秒:“……可以,但你只能用你的真实水平来做,不会的不能翻书,也不能找教练帮你。”
“4个小时做不完也没关系,做到哪儿了你就在题号上画个圈,然后把会做的都做完。还有就是,把草稿打整齐一点,回头和卷子一起扫描给我,没问题吧?”
高手是有自尊心的,关捷虽然不知道老师要他的草稿干什么,但还是干脆地说:“没有!”
蒋老师在对面笑道:“那你快点把你教练的邮箱发给我,我今天就发给他,卷子后天之前要写完了给我扫描回来,记住了啊。”
关捷立刻在脑内换算了一下时间。
明天他还得来陪考,后天之前卷子又要交,所以写作业的最佳时间只有今天会明天晚上。
但明天路荣行都考完了,按照关敏那年考后回来的时间,在学校清东西都得清半天,关捷估计自己明天没时间,而且镇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扫描。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今天晚上做完了,明天带回来,再去教练那儿扫回去最合适。
关捷打定主意,老冰棒也不买了,站起来看着潮阳的主教学楼默念了两遍保佑保佑,接着从席地而坐的家长丛里借道离开潮阳,往城南那边去了。
老明哥不是监考老师,但他的家就在学校附近。
关捷打电话和他说了下情况,教练二话不说,直接跳过他,把邮箱发给了蒋老师。
然后在关捷坐车到他家之前,又来电说卷子已经打出来了,关捷过去领了卷子,马不停蹄地杀回家干活去了。
他上了回镇上的大巴后没多久,路荣行考完第二场,出来打电话查岗,问他说:“你怎么好像还在车上,还没回家吗?”
“在大巴上了,”关捷尤其关心他的数学,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上午的车轱辘话,“数学感觉怎么样?”
路荣行实话说:“不知道,一直在赶得不行地做题,打铃了还没写完,没时间感受。”
关捷强行安慰他:“不知道就稳了,我冬令营的理论考完也是这样,你还记不记得?”
路荣行哭笑不得:“记得,行吧,你是金牌,你说稳了就稳了。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你怎么还是耗到这么晚了?”
“没有,我去跑别的事了,”关捷给他说了下蒋老师的卷子。
路荣行恍然大悟完,不想他在外面挨晒,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你明天下午4点再来,直接回学校的寝室楼下等我,好吧?”
“好好好,”关捷照样使用忽悠大法,说完跳了话题,“你爸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路荣行:“哪有不打的?中午一个刚刚一个,我一出考场电话就进来了。”
“关心你嘛,”关捷笑着泄汪杨的密,“昨天晚上我妈还怂恿你妈,买了鞭炮和香去拜了土地公的。”
路荣行好笑之余,又有点心酸,感觉他妈应该是愧对自己,所以只好去寄托怪力乱神。
两人没聊多久,何维笑的电话打进了路荣行这边,他就只好先挂了。
晚饭路荣行回学校吃的,吃完班主任弄来了一个相机,趁着天还没黑,组织大家在外面为青春和同学情谊留点回忆。
路荣行不爱照相,躲得离相机几十米远,坐在草坪上吹风,脑子放空地看着自己高中生涯倒数第二天的傍晚,一点点黑了下去。
同一时间,大院里的关捷吃过晚饭,已经从病房里回来了。
他点了卷盘香搁在脚边,又用手机定了个4小时的闹钟,接着在桌子前面坐定,开始了没人监考的考试。
卷子的难度和国决相当,关捷一口气做到了10点40,用圆圈框住了72,继续写到了11点11。
然后写完他才发现,这张卷子好像特别废草稿纸,每道题的步骤都很多,导致a5的材料纸他用了9张。
写完关捷去洗澡,洗完回屋,在后门口和起夜的李爱黎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