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东印度公司的人吧?你们是否有一个患病的船员曾经在客栈留宿?”
筱秀儿和南丁格尔追查到东印度公司的头上,正好东印度公司的那一批船员也找到了天津卫衙门。
“是的,我们有一个同伴在还没有抵达天津卫的时候,在船上就腹泻不止,我们赶紧将他送上岸,他上岸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一命呜呼。当时我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以为他不过是吃错了东西。我们船员在大海上缺少新鲜的食物,有时候吃到仓库中已经腐烂的食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是患了急症。”
“直到这几天城中戒严,禁止人员进出,又有很多人患了和我们之前死去同伴一模一样的怪病,我们才明白事情不对劲。我们害怕被官府责骂,一直不敢说出真相,但是我们不少船员也随后死亡,我害怕这是不详的东西在背后作祟,所以只好前来官府告知此事。”
东印度公司这一艘商船的船长几乎是带着哭腔,他也被这场瘟疫搞崩溃了,他手下有许多船员先后患病,患病者死了一半。
嘶筱秀儿倒吸一口冷气。听了船长的话,她可以完全确定这场瘟疫是来自大海外面,一种前所未见的细菌被水手意外带回本土,引发了这场浩劫。
本土的瘟疫类型多为天花、流感、鼠疫,而甚少见过这种症状的瘟疫。
“你们是从印度半岛的什么地方回来?中途又在哪些地方停留了?”筱秀儿执着笔纸问道。
“我们从加尔各答城堡返回本土,在返回本土之前我们去了恒河平原下游的一些城镇游历,顺便寻找合适的黄麻种植地,以便将来在当地收购黄麻或者我们直接买下这些个土地自己来种植黄麻。黄麻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在返程的时候,我们先后在马六甲、会安港、广州府、宁波府等港口停留,补给新鲜的果蔬,以防止坏血病。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瘟疫的症状,谁能够想到会之前一路无事,直到抵达天津卫才突然爆发。”船长回忆了自己这一段行程。
“加尔各答、马六甲、会安港、广州府、宁波府。”
筱秀儿几乎可以排除广州府和宁波府的嫌疑,如果广州府和宁波府有这种弧菌生存,那么这么漫长的历史应该有不少类似瘟疫爆发的记载才是。
而马六甲、会安港、加尔各答,九州军对于他们的统治时间很短,对于这些地方的疫病史并不清楚。这一段短暂的统治时间没有听说上述地方爆发瘟疫,很有可能是正好处于瘟疫的潜伏期,而并不是这些地方不存在弧菌。
瘟疫来自于海外,这件事情可是相当重要,如果瘟疫在某个海外据点爆发,不仅海外据点会遭遇灭顶之灾,可能会随着海上丝绸之路向世界各地蔓延!
“我们对于海外疫病的了解有限,当务之急是先铲除城中的弧菌。我们需要着手进行更加详细的调查。很显然病源体来自船上,我们需要对船上的所有物品进行检查,尤其是死去的水手的私人物品,这些私人物品可能会有携带弧菌。船长,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筱秀儿说道。
“姑娘你是说他的遗物上可能会有导致瘟疫的东西?!”船长和其他幸存的船员听后头皮发麻。
他们可是亲手接触过那些遗物!
“非常之有可能,所有人最好戴着手套再接触这些物品。不过既然你们现在都还没有事情,那么就说明你们没有被感染,或者说你们被感染了,但是胃酸侥幸杀死了全部的弧菌。”筱秀儿说道。
船长和船员们听不懂筱秀儿说的话,如果被感染,他们现在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还有胃酸又是什么?
筱秀儿和南丁格尔带人收集了第一个患病水手所有的遗物,物品也不多,全部被带回瘟疫区旁边调查队的营地进行研究。
“索菲亚公主,科赫教授在吗?我们有一批东西需要让他帮忙检查,看看这些东西是否也有携带弧菌。”
筱秀儿来到生物院小组的营地,径自前来找对细菌学领域有很深刻理解的科赫,却发现只有索菲亚和其他几个学员还在工作。
“他受不住高强度的工作,暂时下去休息了,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许我可以帮上忙。”索菲亚公主从楚云那里回来后稍微闭眼休息了一阵,就换她的导师下去。
她在尝试着模仿弧菌在肠胃中的环境,以查明弧菌是如何让人不舒服。
筱秀儿的到来让她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
“我们找到了第一个病人,他是从印度半岛返回本土的水手,我们怀疑他不经意间将这种致命的弧菌从大海外面带了回来。所以我们收集了他所有的遗物,只要找到是什么物品携带了弧菌,那么事情就好办了。”筱秀儿将一堆奇奇怪怪的私人物品放到了木桌上。
索菲亚公主眼中放光,找到携带病原体的第一个人,距离解开这种神秘弧菌之谜又近了一步。
“让我好好检查是什么物品携带了弧菌……筱姐姐,我见到了楚先生,他对于我们研究的进度很关心,我回来的时候还买了几个苹果,都已经洗干净了,你要不要来一个?这个时候还是要吃一个新鲜的水果才能够保持精神。”索菲亚公主咬着一个苹果,还递了一个给筱秀儿。
筱秀儿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吃饭,便接过了苹果。
“姐姐你一直都没有合眼睡觉吧?应该要注意休息,楚先生说得对,我们调查队应该轮班休息,否则瘟疫还没有平定下去,我们的身体就先垮了,反而不利于调查。要彻底消除这场瘟疫,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十天半个月都不合眼。”索菲亚一边清点物品,一边对筱秀儿说道。
她注意到物品之中有个水囊,里面似乎已经空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