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春,距离归化城副营官叛逃事件已经有两年了。叛逃的军官仍然未曾被逮捕回来,这件事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逐渐被人们所淡忘,毕竟复辽军除了损失几十个叛变的士兵以外,归化城没有出事,也没有大的损失。久而久之,归化城成为内蒙草原最为繁荣的城池,几十个叛兵无济于事。
夷洲的笨港,经过两年的发展,逐渐显现出一副繁荣的气派。
垦荒区是成片成片绿油油的农田,那是刚插下去的小苗,偶尔可见农夫在田间休憩。随着农业局驻夷洲小组杂交出抗倒伏的水稻,饱受台风之苦的夷洲农业开始兴盛起来。除了水稻,甘蔗等经济作物也被复辽军鼓励栽培,笨港附近的农业区成为糖的重要产地,远近闻名。而山区以泰雅人为代表的高山族土著也逐渐开始与平原区有了接触,出售鹿皮等土特产来换取糖、盐、铁器和其他生活用品。
港口内停泊着十几艘商船,甚至还有东瀛商人和尼德兰商人的商船。
“是上帝指引我们来到这里与你们公平贸易的,为什么要赶我们走?”一个尼德兰商人在码头叫嚷道。
他撒泼起来,顿时吸引了一群人前来围观,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夷洲卫的长官已经下令,让东印度公司在三个月内退出夷洲,交出台湾城和赤坎城,否则就将向东印度公司开战。现在三个月的限期已过,你们尼德兰人未曾交出两座城池,打算做誓死抵抗。因此,我们夷洲卫的长官宣布对东印度公司开战,念你们尼德兰商人无辜的份上,速速离开夷洲海域,否则尽皆击沉!”前来驱逐尼德兰商人的士兵按刀说道。
“你们这是在赶走你们的财源,我们用源源不断的白银向大明购买茶叶、丝绸和瓷器,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如果我们尼德兰放弃了夷洲,要我们这些商人怎么和你们交易?”尼德兰商人不甘心地说道。
“你们要做生意我们欢迎,等到战争结束以后笨港和厦门湾仍然欢迎你们到来。只是夷洲是我们自古以来的国土,寸土必争,你们在我们的夷洲卫殖民,奴役夷洲卫的原住民和移居夷洲南部的汉民,藐视平等。所以我们复辽军必须要收复夷洲南部。”这个士兵说道。
平等?尼德兰商人双眼凸出,这个理由还真是讲究,从未听闻啊。
”快走快走,晚了一旦我们的长官改变主意,你们就是想走也不行了。“
一队士兵将尼德兰商人像是赶鸭子一样赶上船,不容他们抵抗。
“你们这些恶魔、撒旦,上帝会给你们降下天罚,你们以后上不了天堂的!”尼德兰商人临走前,仍然挥舞着拳头激愤陈词。
“他说的上帝是什么人?”一个码头上的士兵问自己的同伴,“西方的什么神灵吗?”
“好像西洋人都喜欢把上帝挂在嘴边,就和我们的城隍爷一样,大概是这样吧?听说他们一旦犯了罪,就会向一种叫做牧师的人员祈祷上底原谅他们。”另一个士兵猜道。
“犯了罪还要求神灵原谅,这不是为难神灵吗?”另一个士兵表示不解。
如果尼德兰商人知道这些个士兵把上帝当成西方的城隍爷,一定会气歪鼻子的。
夷洲卫早在三个月前责令东印度公司退出夷洲的时候起,就相当于向尼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负责指挥这场战事的是驻扎在厦门湾的海军司令纳尔逊,还有驻扎在笨港的海军陆战旅旅长刘汪。经过三个月的准备,基本上所有的军备、部队都调集完毕。
此时海军陆战旅的刘汪整训部队,准备出征,重要的军官都被他召集在一起。
“厦门湾的舰队已经出航,会经过澎湖列岛,然后抵达台湾城下。他们从海路进攻。而我们部队是从陆地上进攻,沿着海岸线向南推进,直到攻占赤坎城。这次海陆协同作战开创先河,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刘汪对大小军官说道。
“长官,他们尼德兰人只有400人守赤坎城,1100人守台湾城,我们这次海军部动用的人员近万,是他们的好几倍,值得大费周章吗?随便派一支部队过去就能消灭他们了。”一个军官说道。
“有机会以多欺少还不好啊?我这样跟你说吧,实力相近时比的是胜负,当我们这方更强的时候,比的就是伤亡。打赢了不算本事,还要尽可能少死人。我们这些做将领的,要爱惜士卒的生命!”刘汪说道。
“长官我知道了。”刚才那个军官惭愧地说道。
简要的训话以后,海军陆战旅五千多人,带着大大小小的马车、牛车、独轮车踏上了南征赤坎城的征途。他们这一路将会沿着夷洲西部的海岸线向南行进,除了攻占目的地赤坎城以后,还肩负着向南部地区的土著宣示一个强大的势力的存在。
“真羡慕海军部的人,我们陆军部这两年就没有打什么值得炫耀的大仗。看看他们,再看看我们,真是同人不同命。”山地营的程疯子目送海军陆战旅离开,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两年我们山地营做的都是些什么活?帮高山族的几个部落调解矛盾、帮农民驱逐田间的燕雀,还有帮李大婶家找丢失的牛……我们山地营都快成为治安部队了!”
“军主远在辽南,不会已经忘记了我们吧?”
“应该不会的,我们这次留守笨港不正是军主吩咐下来的吗?”
“难不成我们堂堂山地营真的要沦落为治安部队了吗?”
程疯子听见山地营士兵的议论纷纷,不禁恼怒:“以后训练的时候都给我认真一点。虽然我们山地营这两年没有战斗,但是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才养了几百天,见千日都没到呢!下次军主想起我们的时候,要用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不鸣则已,要一鸣惊人,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