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癫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看起来这药是见效了,也不算是白辛苦一场了。”
武六七也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雷妙真,对周癫道:“周道长,如此说来,我妻子的病也能除根了么?”
周癫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敢保证,只是再看看吧。”说着,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若是我们的药成功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困难,好家伙,现在淮安城之中,至少有数万这样的病人,先不说让他们服药,就说怎么去捉他们,也是个很难的事情。”
武六七想了半晌,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好生的调试您的药方就成了。”说罢,便想带着雷妙真出去。可是雷妙真却不肯,表示要在这里随时等着帮衬着周癫。
武六七没有办法,只好叫富贵去采购一些需用的东西,这富贵已经吓得几乎疯癫了,武六七给了他一闷头凿,已经没有什么挂碍了,你赶紧去给我采办一些东西,我一会要用。”
听见了采办这个词,富贵比看见僵尸还害怕,因为根据之前的经验,谁也料不到武六七这家伙心中想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万一再弄一张稀奇古怪的单子,叫自己去采办,自己还不跑断了腿?于是靠近了武六七,见他正在一张桌子上涂涂抹抹,正在写着什么。
等到单子交给了富贵的时候,富贵上下看了一遍,才松了口气,这单子上,无非就是些新鲜细毛竹,里面只有一件东西是比较难找的,是猪尿泡,这东西虽然难找,但也不是搞不来。于是便去办理了。
武六七自嘲的说到:“我现在又要多一个头衔了,那就是大明第一发明家,哈哈,你们擎好吧,我很快就能弄出来一套给僵尸喂药的东西了。”
周癫自然是深信不疑,雷妙真却依然淡漠。
不一会,富贵便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跑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武六七二话不说,挽起了袖子便开始了制作。
过程很简单,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估计是不会想到的。在武六七前世的时候,这种东西十分的常见。但是碍于这个世界的材料,也这能是做一个原生态的东西了。
周癫和雷妙真开始攀西入定,不知道怎么,冼狼花似乎忍受不了船上的乏味,便也寻了来,坐在武六七对面,好奇的看着武六七摆弄着满地的东西。
武六七先是选了几个韧性极好的猪尿泡,然后将他们翻过来,在开口的地方,用线绳紧紧的扎了一段空心的竹管,然后在用一根羊肠链接在竹管处,另一段绑了一根尺许长的细竹竿,也是中空的。
冼狼花起初没有打扰武六七的研发工作,这才忍不住问道:“武哥,你这是做什么?”
武六七抬头,笑道:“这是一种喂药的东西,可以让我们在远离僵尸的时候,将尿泡里面的汤药激射出去,效率很高那。”
一边说着,武六七便准备了两块夹板,将猪尿泡之中灌满了水,用夹板夹着尿泡,用力的一夹,这里面的水受到了压迫,便从顶端的毛竹口猛地喷了出去,竟然是一个水柱,又细又长,足足的喷出去几丈远。
冼狼花抚掌大笑,道:“这东西,真是精巧,武哥你真是厉害。”
周癫似乎是在入定之中醒了过来,刚刚雷妙真也用药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再去诊脉的时候,发现妙真的生命体征,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脉象也不似之前那般宏大捭阖了。
过了一个时辰,再给几个“僵尸”用药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已经渐渐的恢复了神智,只是体力消耗的十分严重,身上的皮肤也都开始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已经不是铜黑色的了。这个时候,才第一次开口道:“痛杀我也!我们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我们捉起来?”
周癫皱了皱眉,道:“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说话!娘的板板,道爷我们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把你们在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别害的道爷们无功而返!”说罢,便蹲下了身,说到:“吃药!”
这河工看了看周癫,也不知道为什么,抬起了头,一扬脖子,又一碗汤药灌了下去。
“你们这些馋嘴的鬼,要不是吃了我的鹿,也不至于会出这样的情况。喝了这碗药,估计也就好了。”
短短的三天之内,这四名河工便没有了病症的表象了,只是身子骨虚弱,周癫负责药疗,而武六七则是用了最拿手的食疗。
淮安这个地方,守着运河,虽然驳船绕道,但也是南北货物集散的地方,于是武六七便沿河采购,一应的锅灶和食材,便在二郎庙之中,开始制作病号饭。
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一节,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病变,这些河工早就已经是气息奄奄,瘦弱不堪了,然而有汤药之中的老山参吊着命,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紧接着,武六七循序渐进的给这四个河工调配饮食,又过了三天,这几个人便可以下地走路了。
武六七将这件事上奏到朝廷,永乐皇帝龙心大悦,便下派了一只锦衣卫的队伍,帮助武六七治疗困在淮安的几万河工。
这支队伍,带队的是沈峰清,是纪纲手下的一个小跟班,现在也已经是千夫的职位了,虽然年少,但是却英姿勃发,武六七跟大家交代了差事,这几百人的锦衣卫便开始动作了起来。
好些时日没有见到纪纲了,武六七便问道:“纪纲去什么地方了?”
沈峰清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纪大统领这些时日都在金陵,忽然皇上传旨,便不知道去办什么差事了。”
武六七点了点头,站在了一百多名锦衣卫的面前,像是长官一般,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各个都是百战之余,但是对付蒙古人,你们是好手,可是要对付怀安城中的病变河工呢?你们可曾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