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变的十分的安静。就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两个原本阴差阳错有了夫妻之名的人,就这样打开了彼此的心扉。
冼狼花双手托着腮,往日里山大王的样子已不见了,眼神之中一片的安静和宁谧。又转过脸看着武六七,好奇的道:“我一直奇怪,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那些老行伍都打败不了的安南军队,你就这样给破了。可你却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商人。”
武六七只是无声的笑了笑,道:“这很奇怪么?”
冼狼花转过身子,双手扒着武六七的胳膊,说道:“难道不是吗?上次我跟你要五十万,你却一分钱都不肯出,却稀里糊涂的转了一大笔,我真的是越来越弄不懂你了。”
“赚钱只是一个手段,有了钱,就能做很多的事情,前虽然不能通神,但是却能通鬼。”
“那你还要回北平么?”
“当然要回去了,哪里还有一个紫禁城等着我修建呢。”
“拿我能跟着么?你刚才还说,要带着我去看三大殿呢。”
武六七忽然想着,才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一个不经心之间,许下了这个愿,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竟然真的当真了,但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着冼狼花去北平的。
虽然自己和赛赛的情感,已经是到了一个十分难受的地步了。要是带着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冼狼花进了北平城,那还不知道是什么局面呢。
和赛赛之间出的问题,武六七也是仔细的想了又想。最后他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上次的事情,就是没有和赛赛开诚布公的说这件事,于是在赛赛的心中有了一个大大的心结。于是两个人越来越远。
于是看着冼狼花满心的期待,觉得这次还是开诚布公的好,便转过脸,郑重其事的看着冼狼花,目光十分的认真。
冼狼花从来没有看过武六七这样的表情,也是一怔,随即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就像是大山之中的土狼一般,难道是要撕了我啊?”
武六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阿花,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你要好好的听着。”
“你干嘛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呗,这是干什么?”
“你严肃些,我说的事情很重要,”武六七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在这一刻竟然有一点松懈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道:“走婚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个误会,你也知道,我是去看茶山,遇到了雷雨,去你那里避雨,误打误撞。”
冼狼花却嬉笑道:“怎么?走婚就是走婚,我们这里就是这个习俗,你进了我的房子,我又没有把你给轰出去,住了一晚上,虽然没有夫妻之事,但是却有了夫妻之名,在山神的注视之下,谁都不能反悔了!”
武六七叹了一口一起,他知道这冼狼花的脾气,要是这个时候发作起来,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我若是不承认呢?”
“我就一刀下去,将你的心脏挖出来。你信不信!”
武六七苦笑的摇了摇头,道:“阿花,我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一件事,我在北平,其实是有家室的,我有老爹,还有老婆,还有……”
冼狼花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收住了,眼神之中渐渐的泛起了一丝的狠辣,大声的道:“拿我就过去,把她一刀给砍了!我冼狼花这辈子,从来不跟人共享的。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
武六七心中一阵发寒,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这里可是大山深处,没有律法的约束,无法无天的惯了。这句话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武六七瞪大了眼睛,看着冼狼花,身上的气势十分的凛然,大声的说道:“你敢!”
冼狼花却也没有发作,接口道:“那也可以啊,你不要回北平!就在这里待着,我们也不去建造什么紫禁城了,干什么费劲给别人盖房子?我们就这里山高林密,与鸟兽为伴,也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这个也不用说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这个紫禁城而来,我一定要是回到北平修建紫禁城的。”
冼狼花胸脯急促的上下起伏着,眼睛之中一片的水汽,只是瞪着武六七,咬着槽牙,忽然转身,在身边仓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便横在了武六七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那我就杀了你!”
时间好像是已经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伐木工人都已经睡去了,月光下的两个人,就像是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你想杀了我?那你就动手吧,”
武六七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
冼狼花一阵的挣扎,纤纤玉手在刀柄上死死的攥着,几次想要就这样狠狠的一压,武六七登时就血溅当场。但是却始终下不去手。
最后,弯刀落在了地上,冼狼花转过身子,抱着头开始无声的哭了起来。
武六七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出山之后,你便还是你的女首领,我还是我的铜臭商人,自此便相忘于江湖吧。”
冼狼花忽然抬起了头,盯着武六七的脸,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她锁骨上的伤疤。
在月光下,冼狼花的皮肤就像是和田白玉一般,上面赫然有一个小碗大小的一处伤疤,这便是以上次和安南一场大战之后留下了的伤疤,就是这次受伤,简直是要了冼狼花的命。
冼狼花厉声的道:“这个,你要怎么还我?你说!”
武六七心中一片的气血翻涌,也是哽住了,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你,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慈航这般的心灰意冷,就是你们这些男人!这些冷面冷心的男人!始乱终弃,还四处沾惹桃花!”
武六七感到一阵的无语,心道,我说这位妹妹,这桃花,好像不是我沾惹的吧,这分明就是一个误会。
可是现在绝对不是跟冼狼花论理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营地这样地势和安排,两个人说的话,几乎全部都被老把头听了过去。然后就听见老把头的帐篷之内火镰打火的声音,一盏气死风的灯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