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七所在的中军,距离真正交战的前线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就在这个距离的助跑,双腿发力用马刺一踢座下西凉宝马的妈腹,已经是跑出了急速。最后加入战场的这些明军,就像是尖刀一样,狠狠的扎了进去。
武六七后来回忆起这场大战,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他浑然没有想到自己能不能在万军从中存活下来,只是觉得,在这个场面之中,凡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被战场上的血腥味刺激到了神经,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然后举起大刀片子,朝着敌人的脖子狠狠的挥落。
经过了一番冲杀,武六七已经很接近安南将军的中军了。
再去看冼狼花的时候,只见当初三十多人的小队,现在还能举起兵刃回击的,也只剩下一小半了。
武六七稳了稳身子,又狠狠的夹了马肚子,这匹战场之中长大的战马,立刻就明白了武六七的意图,一阵嘶鸣,跑出了急速。
武六七坐在马上,左突右刺,凡是挡在前面的安南军,要么被武六七的长矛刺死,要么就是被飞马撞飞,惨不忍睹。
很快,安南的将军已经在武六七的射程范围之内了。而这个安南的将军,已经是杀红了眼,势必要杀了冼狼花这些人一般。
他也知道,这个时局,已经是没有战胜的可能了。即便是现在死了,也要杀了这些人。
而安南将军下一个目标,便是已经像是血人一般的冼狼花了。
武六七不怠慢,在马上狂奔着,这匹骏马跑出了速度,反而不是很颠簸,武六七一手拿着梭镖,另外一只手在背上摘下了鸟铳,将鸟铳的托卡在了肩窝,瞄准了安南将军的后背,想都没有像,便扣动了扳机。
机头瞬间的落下,将枪膛之中的火药瞬间点燃了,然后便是剧烈的燃烧,气体瞬间便将铁沙子狂喷了出去。就像是一把铁扫帚,朝着安南将军便扫了过去。
这一次,安南的将军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呼啸这飞出来的铁沙子,满打了这位将军的后背上,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打在了他的后脑海,瞬间钻破了头骨,红红白白的脑液便喷洒了一地,一命呜呼。
主帅阵亡,本来就像是惊了群的羊一般的安南军队,马上便成了鸟兽散,纷纷朝着四面八方逃离,有的来不及撤出战场的,都纷纷跪地举手投降。
而武六七终究是慢了一步,就在自己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安南将军的雕翎箭也发射了出去,一根雕翎箭有准又恨,射穿了冼狼花的右侧肩膀。
武六七几乎像是疯了一般,几步便冲到了冼狼花的身边,梭镖左突右刺,将还在抵抗的安南士兵刺死。匆匆的跳下马来,去看冼狼花的伤势的时候,只见她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武六七摇了摇冼狼花,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四下看去,只见到处都在劈砍厮杀,这个时候,黄中也杀到了,见安南将军已经被武六七打死,便兴奋的道:“武先生,还说你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我竟然自愧不如,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不是冼狼花么?怎么!”
说罢,也翻身下马,去看冼狼花的伤势,只见原本就占满了泥水的青布衣服,满是鲜血。便大声的吼道:“快,来几个人,抬着去后营找军医!快!”
武六七却是不言声,将冼狼花背了起来,用自己的披风将冼狼花捆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翻身上马,拨转了马头,朝着后营跑去。
这个时候的后营,军医已经是忙的不成样子,一场大战下来,有数万的伤员等着救护,见一个穿着将军服饰的人快马过来,便是心中一沉,莫非是有统领级别的人受伤了?忙腾出两只手,叫徒弟们接下了已经失血晕厥的冼狼花,放在木板床上安置好了,解开中衣的时候,赫然见左侧的肩膀上,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血洞,里面的献血还在汩汩的往外面涌。
“快!拿烈酒,包扎!”说罢,这个军医便在鹿皮囊之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先将周围坏死的皮肉割掉,然后用棉花蘸了烈酒,将伤口清洗完毕,再用草药的包裹,死死的压在了伤口上,用绷带束紧。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武六七全程都在我这冼狼花的手,让武六七感觉有一些不安的是,冼狼花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
军医和几个徒弟忙活了半天,才将冼狼花的伤势包扎好,便小心翼翼的用担架,抬到了中军大帐。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的低了下来,这一次,安南全线溃败,大将军奔查战死,杀敌三万,俘虏六万有余。是两国交战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明朝的军队直接追击了六十余里,驻扎了营盘,才善罢甘休。
到了晚上的时候,战场才打扫完毕,说实话,并没有缴获什么兵器,安南的兵器也是黄中看不上的。黄中走到了中军大帐的时候,见武六七正守在冼狼花的身边,俯下了身子,去看了看冼狼花的情况,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冼狼花也是大功一件,虽然没有斩杀敌酋,但是也成功的分散了奔查的注意力、”
武六七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黄中的话,只是看着一脸平静的冼狼花。心中暗暗的叫苦,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么命苦么?”
黄中不知道武六七在说什么,问道:“武先生,你说什么?”
武六七自失的一笑,道:“没什么,看现在这样子,你要向前迁移中军大营了?”
“正是,今日大劫,自此以后,安南国内便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了,我自信半个月内攻克安南全境!”
武六七点了点头,道:“我这次越俎代庖了,抢了您的功劳,已经是惶恐不安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就不便参与了,黄将军保重。”
黄中皱眉道:“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过命的,说这话可是见外了!再有,这中军大帐我留给你,留给你一队亲兵,好生在此休养一阵,看样子,冼狼花姑娘现在不宜移动,等到伤势稳定了再回到大理徐徐调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