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的表情很凝重,道:“这水有问题,这水被人动了手脚了。”
武六七的眼神像是刀子,注视着钵盂之中的小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他娘的,这手简直就是绝户计!是谁这么毒辣,想搞死老子。这么说来,玉渊潭那一次,也跟这次差不多吧。”
“很有可能,我们看看就会知道了。”
两个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玉渊潭,果不其然,在第二次搬迁的酿酒作坊旁边,玉渊潭的水也是这般,武六七几乎是要碎了牙,道:“这到底是谁?要搞死我么?”
张三丰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人了,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张叔叔,您能看出点儿门道么?”
张三丰只是蹲在了水边,喃喃的道:“有这种手段,不像是一般的人,依我看,能够有这样手段的,无外乎三种人,其一,北国的萨满,这些人都是神秘异常,我是没有见过,听说是高深莫测,法力高强。其二,便是南疆苗人,这些人善于用蛊毒,只是不再中原活动。这第三么,说来惭愧。”
武六七似乎是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你们玄门的人?”
“是的,正是我们玄门之人,我们虽然清心寡欲,一心向善,但是难免会有一些走偏门的,一些原本醉心金石学的道士,很偶然之间,练成了一些害人的丹药,于是成了江湖上面的煞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河水之中,应该是被人放置了丹药了。”
“所以他就坏了我酿酒的水。让我的酒一塌糊涂,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啊!”
张三丰摇头苦笑,对武六七说道:“我早就说过你,一切要低调行事,切不可树大招风,你瞧瞧,眼下这局面,如何怎么办?”
武六七笑的又甜又腻,简直就像是讨好一般,说道:“张叔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不会让我受委屈,是不是?嘿嘿,既然是你们玄门之内的事情,还是您出面解决一下比较好吧!”
张三丰只是苦笑,道:“难道说还有别的办法么?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在暗中悄悄查访的。”
在白云观修行的张宇澄,已经在静静的等着看武六七鸡飞狗跳的场面了,除了每日在白云观打坐会客,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在张宇澄看来,一刀杀了武六七,或者是将武六七带回江西龙虎山,都太便宜他了,他要看到的,就是武六七渐渐的失去自己所有的产业,然后再失去所有身边在意的人,这样应该是能让武六七肝肠寸断了吧。
不错,自己就是想看见这样的结果。
正在张宇澄在打坐的时候,一个小道士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师父,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武六七的酿酒作坊,又搬迁到了北平城外的山区,在牛栏山。地方还是很隐秘的,所以我们这么久都没有访查到。”
张宇澄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只是问道:“冬月已经来了,武六七的酒卖的如何?”
“师父,武六七似乎是没有受到影响,今年皇上下了解酒令。不但是武六七的酒长期供应并没有断货,甚至还降了些价钱。销售火爆,根据武六七仁义居的伙计说,这个月光卖酒的收益,已经是往年的两三倍了。”
砰地一声,张宇澄手里的云板被折成了两节,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愤恨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武六七,我还是小瞧你了,你还是逃脱了我的眼睛,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我龙虎山,你的末日就到了!”
小道士显然不是什么善人,也是狡黠的一笑,道:“师父,难道还去坏了牛栏山的水啊?”
“哼哼,岂能这么便宜了他,这次我亲自动手,我定能够让他这辈子就害怕,永远的在黑暗之中发抖!”说罢,便问小道士:“你去打听一下,武六七什么时候亲自上台说书?”
“回禀师父,这几日武六七都在书馆之中。”
“很好,”说罢,便站了起来,亲自拈香,朝着三清神像拜了拜,道:“今日弟子,要报山门之仇,定要将武六七这个家伙整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之前只是坏了他的酒,现在想想,还是仁义了些。”
说罢,拜了三清神像,转过身,望着冬日之中明亮的满天星斗,喃喃的道:“师弟,师妹,你们就等着吧,师兄定能够给你们报仇的,你们受的委屈,我会让武六七加倍偿还回来的。”
此时的武六七,和赛赛正在房间之中算账。
武六七几乎就像是守财奴一般,坐在了一堆的账本和银票之中,满脸红光,看着账本上面的数字,兴奋的合不拢嘴,道:“咱们当今皇上,真是圣明!你瞧瞧,一纸解酒令,我的销量简直是步步高升,要不是我一再坚持,将酿酒作坊搬到了牛栏山,这笔钱可就是失之交臂了啊!”
赛赛只是吃吃的笑着,道:“瞧瞧你的样子,这也就是我相公了!现在江湖之上,谁不知道你的名号,只是动动念头,就是黄金万两,现在有一些人都不供陶朱公的牌位了,都想着来找你求交呢。”
这是属于这夫妻二人的丰收时间。武六七念一个数字,赛赛便在算盘上面打一个数字,其乐融融。
自从这次出海回来,武六七的心境也平静了很多,他终于明白,自己虽然怀缅雷妙真,但是眼前的赛赛也更不能辜负。如果为了缅怀一个人,而上海了眼前的人,这样谁都会陷入到了深深的苦海之中。
这样的结局,就算是雷妙真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吧。
武六七喝了一口酒,喝了一口酒,,着酒气,用筷子敲着桌子,说道:“老婆,说说看,咱们这一年,咱们的进项是多少银子?”
赛赛看了一眼算盘上的数字,期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的道:“相公,这么多啊!”
“说,什么数!”
“除去成本,除去最后一个月发给伙计们的工钱,还有岁末的赏钱,这一年咱们一共赚了四十八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