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恒淡淡道:“说不定是自己长脚跑了。”
“衣架自己长脚跑了……”岳零露一脸懵逼。
“这等小事还要姨母操心,凌恒惭愧,就不打扰您了。”吴凌恒说了一堆无意义的客套话,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又响了起来。
吴凌恒刚讲完电话,心里对电话是有抵触情绪的。
扭头就出去了,到外面给花浇水。
清瑜接完电话,来到院里见吴凌恒。
吴凌恒手中的丝绸,擦着染灰的郁金香叶子,“谁打来的。”
“金陵ZF办公厅。”清瑜道。
吴凌恒问道:“说什么?”
“他们让您去一趟金陵,出席军事法庭。”清瑜淡雅一笑。
吴凌恒垂眸低沉道:“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去?”
“有了上次对大公子的软禁,谁还会轻易再去金陵受迫。”清瑜不屑一顾道。
吴凌恒直起腰,把丝绸胡乱往清瑜手里一塞,“这一次你揣摩错了,我要去金陵,还要看一场球赛呢。”
“是中央体育场举行的亚洲友谊赛吗?您还懂足球啊?”清瑜在金陵的时候,也去中央体育场消遣过。
不过一般都是在跑马场,和一些贵族名流搭关系。
足球场还一次没去过,甚至都不知道踢足球的规则。
吴凌恒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是不懂,才要去了解。”
“我去给您收拾行李,您看看要带什么,后天就开庭了。”清瑜走进屋中,找出皮箱开始收拾。
吴凌恒插着裤袋进去,在婉兮身边躺下休息,“你决定吧,还嫌我操心的事不够多吗?”
触摸婉兮手指上的养妖环,眨么眼在里面欢快的游动。
——
两日后,金陵。
他身边的小丫头,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
已经可以牵着满地跑,于是就带她来金陵最热闹的小吃街。
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东张西望的搜寻着。
又想吃猪油饺饵,又嘴馋鸭子肉包烧卖。
看到鹅油酥、软香糕,更是完全走不动道。
“夫君,我好想吃那个,软软的糕点。”她直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清瑜手里头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依旧优雅的跟在后面,“金陵的美食太多了,一下可吃不完,可以慢慢来的。”
“那好吧,今天就只买这些。”小小的婉兮鼓着掌,看到摇拨浪鼓的卖艺人从身边经过,视线又被他带跑。
那人虽然穿着破衣烂衫,穿在里面的小褂若隐若现的藏着军衔。
脸型消瘦的样子,看着有几分熟悉。
婉兮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他?!”
“是吗?”吴凌恒很淡定。
婉兮猛地想起来,“对了!!酆都小酒馆!”
稚嫩的童音嗓门挺大的,那人转过了脸。
诡异的眼神,冰冷的表情。
是他!!
就是那个道士!!
婉兮心中想着,却害怕的缩了脖子。
这个家伙眼中全无善意,反倒带着戾气。
“碰——”那人转过头来,做个手枪的手势指着婉兮的头。
随即转头,快速的融入人群中。
吴凌恒很清楚他眼中的恨意由何而来,他定是知晓那日在酆都酒馆他所言的谎言。
当时为了引孔凤翎来,故意出言欺骗他。
他作为秘密保护孔凤翎的特殊科室,怕是受到了严厉的叱责和责罚吧。
清瑜来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许多事比在其他地方更加游刃有余。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想要马上解决,“可恶,欺人太甚,我去结果了他。”
“你现在结果了他,岂不是正好让人抓住把柄,放心我们还会见面。”吴凌恒制止道。
清瑜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还会见面?”
“一会儿军事法庭上,他怕是要出庭呢。”吴凌恒领着婉兮拐入颐和路附近,热闹的人群渐渐稀疏。
颐和路上都是新盖的洋房,大部分的政要都在这里办公、居住。
道路两边种了梧桐树,太阳撒在道路中央。
树影婆娑,光斑顺着树叶的缝隙跳动在树荫之中。
小鸟穿梭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鸟叫。
幽静、明朗。
吴凌恒领着婉兮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给了婉兮一个肉包,“吃吧。”
“嗯。”她变小以后,性子有点像别枝。
对吃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狠狠的啃着包子。
小嘴变得油油的,笑起来有种娇憨的气质。
他一点也不嫌弃,反倒越看越喜欢,“明明成了个小吃货,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你呢?”
“软香糕、软香糕!”婉兮吃完了肉包,看上了清瑜怀中别的吃食。
因为是灵体的缘故,所以吃什么都可以毫无限制。
简直就是海量,他感觉吴家就算有两条金矿,也会被吃穷的。
吴凌恒扶额,“我一定是疯了。”
“夫君,你也吃。”她没有狼吞虎咽,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递给他的时候,水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他接过软香糕嗅了嗅味道,因为有她品过所有留下了耐人寻味的灵力。
轻轻咬了一口,眼神不禁柔和了,“怎么舍得跟我分着吃?你不是个贪心的小吃货吗?”
“这个世界上好吃的我谁也不分,就跟夫君分。”她吻去了他嘴角的糕点碎屑,小脸红扑扑的。
眼神从那种对他纯粹的依赖,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倾慕。
他现在不想吃糕点,就想一口把她吃了,“你这个小东西,敢当街调戏我了。”
“这不算调戏,夫君。”她撒娇的时候,声音格外软糯。
他的心都要化了,“那算什么?”
“正常的说话么!”她心安理得靠在他怀里。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才能在他面前这样放肆了。
“咚咚咚~”
几声撞钟的声音响起,清瑜看了手表,“开庭了。”
“我知道。”吴凌恒道。
清瑜提醒道:“您现在过去,已经属于迟到状态。”
“再等等。”吴凌恒在等她睡过去,有些话她是不能知道的。
清瑜换了几个吃食喂婉兮,“大总统今天都来了,迟到太久不太好吧。”
“听说吴有匪也来了?”吴凌恒从来没把所谓的大总统放在眼里,故意岔开话不聊他。
清瑜也看出来了,他哪里是能买大总统账的人。
不好再劝说,回答道:“只派了副官,这里是他一辈子的痛,怕是永远都不会来。”
“不来最好,省的见面尴尬。”吴凌恒半眯着眼睛,似要在午后温暖的斜阳中睡着。
初夏的微风,吹的他发丝轻舞。
远远的一个穿着黑色条纹连衣裙的少女走来,看到他假寐的姿势有些痴了。
她身边另一个女孩拉了拉她,道:“毓秀,快走,都开庭了,迟到可不好。”
“那个男人好眼熟啊。”那个少女道。
她身边那个女孩给她看了一张报纸,“你看这份报纸,他不就是吴凌恒吗?”
“对哦,我听父亲说,他要出庭的,怎么还躺在这。”毓秀不解道。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干净的面容,如玉一般像是古代画卷里才会有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样孱弱的书生气息,竟是军门里的少爷。
他和她想象中的模样和气质,完全截然不同啊。
她的女伴气呼呼的提醒她,“艾毓秀,你可是辩护律师,举国上下只有十个人能给军事法庭上的犯人辩护,你就算一个。”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来了,却不进去。”艾毓秀被女伴推着走进了一栋建筑,还是三步一回头的看吴凌恒。
等她们进去了以后,清瑜才低下头来,“没想到大总统的女儿会来当辩护律师,此案对我们很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