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匪也知自己不该爱婉兮,她和吴凌恒是两情相悦。
做大哥的就应该祝福,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困扰。
可是感情这种事,又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这话题太沉重了,父子俩都没有继续说话。
办公室里变得一片安静,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样。
少顷,吴有匪觉着有些不对劲,“婉兮装水怎么这么长时间?”
婉兮听他怀疑,这才发现自己躲着偷听太久了。
连忙快步去了水房,把水壶蓄满立刻回了办公室。
“爹、大哥,这里只有去年的龙井,你们凑合着喝。”婉兮进门就给他们泡茶。
吴军阀根本就不屑喝巡捕房里的烂茶,装模作样的吹了吹,“你这一去,有半个多小时吧。”
“锅炉房故障了,这是用灶烧的水。”婉兮温婉一笑,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偷听的事。
吴军阀起身伸了个懒腰,低眸扫了一眼吴有匪,“怎么样?你这个身子骨能动弹吗?”
“暂时还不行。”吴有匪的身子还很虚弱,得休息一阵才行。
休息完过后,大概能恢复两成功力。
虽然不能像从前一般,刚劲勇猛的和尸妖搏斗。
可是遇到一般的小鬼精怪,也能轻易对付了。
吴军阀提起电话,道:“我打电话给你的副官,让他来接你吧。”
“也好。”吴有匪一直都是低着头,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吴军阀打完电话,道:“我带着婉兮回去。”
“你带她回去,她住哪儿?”吴有匪这一问,把吴军阀问住了。
吴有匪继续追问:“吴凌恒的那四方小院,还是我的东院,或者你的住处?”
“这些地方听着都不妥啊。”吴军阀沉思道。
婉兮可是借着早产的名义出府,现在又挺着大肚子回去,岂不是给了孔凤翎理由虐她。
等等又给关进柴房,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吴有匪忽然问吴军阀关于外宅的事情,“你在元术镇上除了摇红,可养了其他外宅?”
“上海和金陵倒是有,这里没有。”吴军阀压根不想遮掩这档子事,这年头哪个有钱有势的人没养几个外宅。
吴有匪道:“我在镇上有两处外宅。”
“你……你小子藏挺深的么,这么的风流。”吴军阀还真真是惊了一跳。
吴有匪低低道:“也只是能看不能碰。”
“哦,我差点忘了,你小子以前得守着童子之身。”吴军阀毫不吝啬的补刀,笑开了怀。
吴有匪气的脸色有点黑,又不能朝自己老子发火,“父帅,您先回去吧,我把婉兮安置到内宅去。”
“用我这把吧,有匪那把勃朗宁没这个好用。”吴军阀把自己用的C96给婉兮。
这种毛瑟枪有很多仿制品,也有很多为了充订单的次品。
吴军阀手里这把属于高精尖的精品,他自己带在身边很多年,用的最称手的就是这把。
跟那些外型型号一样的C96,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婉兮心知这把枪对吴军阀的意义,双手接过,“谢谢爹。”
“弹夹里还有一半子弹,够不够用?”吴军阀关怀道。
她这一去外宅,根本不知道何时能回府。
恐怕只要孔凤翎在一日,她都得躲在外面避其锋芒。
这大概是他有了称霸一方的实力以来最窝囊的时候,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没法保全。
婉兮看向吴有匪,“如果不够,我可以找大哥要。”
“他那里的子弹哪里有我手里的好用,改明儿我让阿四给你送来。”吴军阀现在只是想办法把最好的给她,希望她又更强的自保能力。
婉兮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诶。”
“给我好好安排,别让我的孙媳妇和孙子受委屈。”吴军阀命令的口吻交代了一声吴有匪,便提步离开。
又等了十多分钟,吴有匪的副官来了。
副官进门小声的询问,“听大帅说,你的身体……”
“只是刚收了小鬼,有点发虚。”吴有匪竖起手掌,让他看掌上的伤口。
副官询问道:“这得多久才能下地走?”
“明天吧,你带汽油了吗?”吴有匪问了一声。
副官道:“车里有备用的。”
说完就吩咐外面的人,把车里的汽油拿来。
吴有匪二话不说,把汽油泼到了日本娃娃上。
打亮了火绒盒,看样子是要烧了娃娃,“婉兮,你先出去,我的处理了这东西。”
“好。”婉兮退到外头。
发现外面站了五六个吴家军,都在候着吴有匪。
火遇到日本娃娃上的汽油,火焰登时就把整个娃娃吞噬了。
娃娃在瓷砖地上烧着,一开始火势很大。
还伴随着一股恶臭,熏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很快娃娃被烧的差不多了,上头的火也小了许多。
吴有匪才泼了杯茶上去,把娃娃身上的火扑灭。
那日本娃娃都烧成黑灰了,在地上引出了一大块黑色的印子。
吴有匪见差不多了,道:“去别枝的那栋宅子。”
“诶,好。”副官答应道。
朝外面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吴家军进来,用担架把吴有匪抬出去。
副官一路跟着,拿出一枚玉佩递到吴有匪跟前,“少帅,您看。”
“这不是我送孔凤翎的?”吴有匪问道。
副官道:“她拿这个玉佩冤枉三少夫人跟您有私。”
“这玉佩是给她的?怎么能冤枉到别人身上?”吴有匪不解。
副官小声道:“当时给她的时候,只有溪怜在旁边,而且这玉佩是从三少夫人身上搜到的。”
“知道了。”吴有匪道。
这就是典型的嫁祸于人,办法虽然老套,却一如既往的好用。
副官指挥着手下人把吴有匪抬上车,“你们都轻点,别磕着少帅,伤了他有你们好看。”
“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吴有匪有些不满道。
副官见婉兮也上了车,觉得有些不妥,“三少奶奶也去?”
那可是吴有匪的外宅,吴凌恒的妻室去不大妥当吧!
“我就是安排她去住别枝的那栋宅子。”吴有匪嘶哑道。
副官到前面去开车,“府里都在传你们的流言,怎么还安排她去您的外宅。”
“既然流言多了解释不清,干脆坐实流言,省的解释。”吴有匪头一次说话这么尖锐,把副官所有的质疑的话都堵回去了。
吴有匪口中的外宅,是当初何府的故居。
就在波清河边上,是个面山抱水的好风水。
别枝从十三岁就被养在里面,如今已有两年。
见吴有匪的次数,只有过三面。
听管家说吴有匪带着人来了,她正在屋子里洗澡。
匆匆穿了衣服出去迎接,谁知吴有匪又带了个女人来,还是个怀了身孕的女人。
她没学过规矩,也不向吴有匪行礼,见了生人就问来历,“这位姐姐是?”
没成想话刚一出口,就打喷嚏打个不停。
她以为会得吴有匪垂怜,得个一夜两夜的宠幸。
特意穿了纱衣,冷的都发抖了。
府里的管教嬷嬷也是这么教她的,每次吴有匪来都让她做好准备。
只有这一次是寒冬腊月,不仅冻的她喷嚏连连。
就连鼻涕都流出来,在诸人面前好不尴尬。
“我……叫楚大喜,你喊我大喜就好了。”婉兮见她狼狈,好心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顺手悄悄的把大衣里的枪拿出来,以免她发现的时候吓着人家。
她咀嚼了两边婉兮的名字,“大喜——啊!你好,我是别枝,明月别枝惊鹊的别枝。”
“还挺有意境的,不像我的这么普通。”婉兮被寒风一吹,也忍不住缩了身子。
吴有匪温柔的眼神里略带责备,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婉兮,“自己身子就不好,还把外套给了别人。”
“你还说我,自己也没好哪去。”婉兮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