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她性子随和的很,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肖副官严肃道。
香儿想到婉兮刚嫁进来时,在灵堂替自己担责的事情,深以为意的点头,“三少奶奶是个好人,是我不想麻烦她。”
“你的脖子都这样严重了,再不麻烦她,可就出人命了。”副官向来严肃,露出了一丝温。
那笑容似冬日里的朝阳,温暖了她的心。
香儿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他,“也……也对,对了,我缝了个香囊。”
说着,双手递过去一个银线纹麒麟的香囊过去。
“香囊是什么东西?”副官早年留洋,后来又跟吴军阀出生入死。
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没有娶老婆。
甚至连闹儿胡同那样的烟花之地,都没怎么去过。
见到香囊,根本不知为何物。
香儿傻乎乎的抬头,“副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埋汰我,不肯收我……收我的东西。”
那香囊是她全部的心意,为了做到最好。
上面的绣图,一针一线。
仔细认真的缝,还重新拆过几次,就为了做到最好再给他。
“他可不是故意在埋汰你,是真的不知道香囊是什么东西。”吴凌恒走了过去,故意打趣副官。
副官见了吴凌恒,只是随意行礼,“三少爷。”
“切莫对我行军礼,我在军中的头衔还没你高。”吴凌恒对副官的礼,敬谢不敏。
副官为人豪迈,没怎么当一回事,“你还年轻,军衔超过我,是迟早的事情。”
“副官,香儿送你香囊,你就收着吧。”
婉兮看的出香儿对副官的情意,有心撮合两个人。
副官一听三少奶奶发话,二话不说就收了。
顺便在鼻下闻了闻,缓声道:“白术、珍珠粉、冰片、薄荷,原来香囊就是专门给人提神的药包啊。”
“算是吧,副官闻着味道可好?”香儿眼底带着情意,却不敢直视副官。
肖副官淡淡一笑,“好闻。”
他性子严肃,轻易不会展颜。
此番为了香儿,连着笑了两次,真是着实不易。
“副官不嫌弃,就戴在身边吧。”香儿柔声道。
肖副官道:“一定。”
看来并非香儿一人单相思,而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璧人。
婉兮心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撮合这二人。
“香儿的脖子被妖道掐伤过,少夫人和少爷能否帮忙看看。”肖副官为了香儿脖子上的伤,特意张口求了婉兮和吴凌恒。
婉兮正想着撮合他们的事出神,恰被打断了思路,“好,让我看看吧。”
“香儿,去吧。”肖副官推着香儿,到婉兮身边。
香儿是下人,不敢僭越。
行动间有些扭捏,低头瞧着婉兮,“少……少夫人。”
想想看一个人低着头瞧人,那得是多别扭啊。
“别紧张,抬起头来。”婉兮柔声道。
香儿被她温婉的声音打动,缓缓的抬起头。
婉兮伸手,检查了一下香儿的脖子。
指腹在淤痕上触摸了几下,秀眉越发的紧锁,“阴气已经渗入肌理了,这都多久了。”
她倒是没有看病的本事,只是手中的灵气能探知到阴气。
“至少有一两个月了吧?”吴凌恒只瞧了一眼,就看出伤势。
香儿福了福身,“正是一个月前,九翼道人伏诛之前掐的。”
哼!
提起此事,吴有匪眼神便有些轻蔑。
当时还没计较为什么肖副官没有留活口,今日倒是借着香儿这个小丫头的口又旧事重提了。
可倘若肖副官真有问题,眼下问他也是无用的。
“那可麻烦了,若是刚掐完就来找婉兮,可能还容易些。”吴凌恒凝着淤痕道。
肖副官很是自责,“是我疏忽了,该早点带她来见你们。”
“我这个伤,是不是会死啊。”香儿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吓着了。
吴凌恒淡笑,“入你肌理的是妖物的阴气,你却只是肉体凡胎,你说会不会死?”
“三少奶奶,三少爷,此事是我疏忽之过,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将救救她。”肖副官面色一凛,单膝跪在了地上。
婉兮连忙去扶肖副官,“快起来,你别急,她这个伤应该还有办法治疗。”
“真的?”肖副官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婉兮看向了吴凌恒,“我刚才用手指触摸,能驱散少量阴气。”
“你看我做什么!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吴凌恒其实不想管,他并不想在婉兮有孕期间。
让她过度消耗灵气,因为她腹中阴胎必须有灵气镇压。
否则就会反噬到母体自身,到时候性命堪忧。
婉兮本来想让吴凌恒说句话,因为她怕自己想到的并不一定正确。
见他不愿多管,索性自己说了,“如果我每天都用灵力帮她驱散脖子上的阴气,假以时日是应该是能将她肌理中的阴气全部拔除。”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副官感激道。
“香儿多谢少奶奶,你已经是第二次救香儿了。”香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肖副官叹道:“少奶奶慈心,怕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转世呢。”
“好了,你们快起来吧。”
婉兮虚抬起手让二人起身,又对香儿道,“我下午就得空,你抽个时间过来。”
“谢少奶奶。”香儿感激的福身。
婉兮见日头升起来了,孕妇又最怕晒。
告辞了两人,和吴凌恒相携离去。
刚一走远。
吴凌恒不悦的咕哝了一声,“惯爱多管闲事。”
“我若不管,她怕是过几天就会死。”婉兮小声道。
吴凌恒捏紧她的小手,“那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我不过是替她捏脖子,花些灵力罢了。”婉兮并没怎么介怀此事。
吴凌恒恼道:“你可别忘了,你每日还要给刘闯一滴血。”
夫君这是怕她灵力消耗过大吧?
可若舍不得这点灵力,损失的可是两条人命。
“我灵根异于常人,夫君不要为我担心。”婉兮安慰了一声吴凌恒。
要是没有身孕,她灵根中每日产出的灵力。
如涛涛江河一般,延绵不绝。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多一个香儿来,也能帮忙救治。
可有了这腹中阴胎越长大越厉害,婉兮几乎所有的灵力都用来压制他了。
灵力消耗过大,难免要差池的。
吴凌恒蹙眉,“话虽如此,可我要离开元术镇八九天呢,我走了可就没人照看你了。”
“那你就尽量快去快回嘛,况且还有刘闯保护我嘛。”婉兮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孔凤翎虽然诡计多端。
不过入吴府好像有别的什么目的,不至于整日都盯着自己整治。
有了刘闯保护,也是能安心许多。
——
午饭后,阿四就上门来催。
亲自代吴军阀帮吴凌恒打点行装,把两个行李箱都装满了。
还让吴军阀的贴身心腹陈云,给吴凌恒开车当司机。
一路上护送至金陵,和吴有匪会合。
作别吴凌恒后,刘闯就上门来了。
“内屋我不方便进去,就守在外面吧。”刘闯一身挺拔军装,身材魁梧有力。
挺直了腰板,在婉兮面前行了个军礼。
婉兮见外头日头大,有些不忍,“日头这么大,要一直在院里呆着吗?”
“我会找个阴凉地方候着,夫人有事喊我就好。”刘闯抱着手里,一人多高的枪杆子。
斜靠在屋外的柱子上,对婉兮露齿一笑。
吴凌恒走之前,可是交代了他。
要随时随地贴身的保护,不容有半点闪失,也说了孔凤翎的厉害阴毒之处。
他相貌生的粗犷,却有颗七窍玲珑心。
已经打定主意要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婉兮,不敢有分毫的偷懒懈怠的想法。
不过孔凤翎那头,倒是挺消停的。
也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整日里乏乏的。
连吴凌恒离开,都只是出门瞧了一眼。
眼下,好像是在屋中午睡。
下午的时候,整个西边屋子。
都被大太阳晒着,刘闯其实没什么地方可以躲的。
婉兮在屋中找了把伞,递出去给刘闯,“拿着这把伞遮遮吧。”
“你的心真好,难怪吴三少爷会那么喜欢你。”刘闯接过婉兮的伞,心中也是暖意一片。
刚好兰竹熬好药送进来,放心药又走了。
婉兮早就习惯了,直接滴血进碗,“可能要受些罪,得忍着点。”
“日日都喝,日日都忍,我都习惯了。”刘闯站在门口拿药。
他喝了大概一个多月药,烟瘾去了不少。
再喝一段时日,就能彻底熬过去了,从此以后不会再犯烟瘾。
奔着这个念想,再辛苦也能熬下去。
他一口气把药喝干,眼珠子却跟着从门外走来的丫鬟动,“好清秀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
“平时在爹那边做事,不常来我这边的。”婉兮对刘闯道。
刘闯见香儿貌美,动了心思,“吴三少这边,可有包办婚姻的?”
“包办婚姻不难,不过她可是许了人的。”婉兮打趣说了一句,心想着刘闯要是知道。
和香儿郎情妾意的是肖副官,不知还敢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刘闯刚想要说,只要锄头挥得好。
没有什么挖不动的墙角,反正他立誓跟着吴凌恒。
一定要闯出名堂,否则誓不为人。
娶个府里丫头也不算委屈为难了人家吧?
香儿就已经殷勤款款的走到婉兮跟前,“奴婢拜见少奶奶,这位是……”
见到刘闯,她觉得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