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巢在开枪之下,炸成了废渣。
里面的幼鸟和成鸟,都被打的稀巴烂。
“可我听说,他可是有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孔老爷提醒道。
“如果能嫁给他,要我伏低做小也无妨。”孔三小姐对于位分之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孔老爷是何等地位,手中握有举国上下七成经济命脉。
自己的宝贝女儿,焉能给别人做小。
一听之下,立时吹胡子瞪眼,“你平时气性不是很高,怎的会愿意给人做小?”
“您也教过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孔三小姐把手里的枪,随手往桌上一扔。
像个男儿一样,不羁的看着孔老爷。
孔老爷低眸,摆弄则手里的雪茄,“你可以委屈,可我孔家不能不要颜面。”
“可人家就是先我一步,我能有什么办法。”孔三小姐果真跟传言中一样,似是非吴凌恒不嫁。
孔老爷的目光歹毒起来,“听说吴凌恒娶的是个村姑,到时让她让位就好。”
“听您这意思,是要效仿唐高宗赐婚太平公主?”孔三小姐讥讽他。
世人都知,唐高宗赐婚太平和薛绍。
就是逼着薛绍正妻让位,最后活活害死了人家。
薛绍谋反之因,也不知有多少是因为高宗赐婚害死了原配发妻。
孔老爷没想过要杀人,“我又不要她的命,只是她出身寒微,半点比不上你,让位并不委屈。”
“爹可莫要小瞧了楚婉兮。”孔三小姐一听,笑了。
孔老爷在元术镇、涴城等地放了眼线,也看了不少关于婉兮的报道。
知道此女不可小觑,可难免因为她出身寒微的事小瞧她,“听你这话,对她倒是高看。”
“举国上下,能让我敬佩的女子,也就她了。”孔三小姐淡淡一笑,笑容颇为妩媚,“若因她做小,我是服的紧。”
孔老爷哼唧了一声,“倒鲜少见你,对哪个人服气过,这还是我女儿孔凤翎吗?”
“您既然给我起名叫凤翎,女儿这一生也就嫁人中龙凤。”孔凤翎自信道。
孔老爷还是心存疑虑,“我承认吴凌恒有点本事,可真担得起人中龙凤四个字吗?”
“Dad,你就应允我吧,吴凌恒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她刚才还像个男儿郎杀伐随性,现下又小儿女般的撒娇。
孔老爷板着脸,却是松了口了,“好吧,我命人去吴府说说这门亲事试试。”
“不行,您得亲自去。”孔三小姐这要求着实过分。
且不说孔老爷是个大忙人,就他如今的地位。
可得吴军阀上门,巴结他才是呢。
孔老爷咬着牙,“我?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亲自去吴府,向吴老狗那厮提亲?”
“除此之外,您还得给他五千条枪作为嫁妆。”孔三小姐伸出五根手指。
孔家有的是钱,送出点军武。
不过是账面上少些数字,孔老爷其实并不在意,“什么枪?”
“MP18。”孔三小姐眸光流转的,盯着桌面上那把德国造。
孔老爷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想气死我吧?”
若是别的军武也就罢了,MP18这样用钱买不到的。
泼辣丫头平日里惯着她不知收敛也就罢了,怎就有脸开这个口。
孔三小姐的眼睛,天生就生的跟别人不一样。
有像满洲格格才有的重瞳,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哪有?!人家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你有几万条枪,给个五千条又如何嘛。”
孔老爷本来很生气,一看到她这双眼睛。
就想起她的生母,也就生不起气来,“我给了他枪,岂不是壮大了吴老狗那个派系。”
“你若不给,吴凌恒怕是不会娶我呢。”孔三小姐眼中,满满都是失落之色。
孔老爷看了心疼,道:“罢了,送就送吧,反正如今吴老狗也不是我的对手。”
“除此之外,您还要拿出一个东西当嫁妆。”孔三小姐见孔老爷已经心软,知道奸计得逞。
继续得寸进尺,要着自己的嫁妆。
孔老爷有了刚才那个教训,知道孔凤翎轻易不开口。
一开口,就要剥他三层皮。
这吴府还未入,就帮着吴家讨要东西。
孔老爷瓮声瓮气的问道:“又想要我什么东西。”
“那东西您也用不上,更不知从何找起,给女儿做嫁妆正合适。”孔凤翎从座位上起来,在孔老爷身边耳语起来。
孔老爷一听,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连这个的主意你都打,干脆直接把我这家业,也一并送给人家吧!!”
“俗话是怎么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
——
七日后,孔老爷亲自上吴府求亲。
吴军阀因为喜欢婉兮的缘故,本是以吴凌恒已有正妻。
一口回绝了此事,谁知那孔老爷也不知发了什么疯。
说自己的三女儿凤翎仰慕吴凌恒多年,害了严重的相思症。
日日食不知味,日渐清瘦。
让他这个做爹的心疼无比,只要能答应让孔凤翎入府。
就算是做小,也没关系。
还应允吴军阀,送他五千条德国造。
吴军阀这人不爱钱财,可是却视武如命。
一听之下,早就怦然心动。
只是怕吴凌恒不肯,又因婉兮有孕。
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五千条枪答应。
谁知孔老爷又拿出一只宝匣,说是这是大明万历年间留下的。
打开匣子,里面镶嵌着一翡翠牌。
拍上横七纵八,似是一副地图。
说是大明皇帝当年让高丽工匠,打造了这个匣子。
里面正是藏着,明朝龙脉宝藏的秘密。
满人入关后,也在寻找。
搜遍大明皇宫,都没找到此宝匣。
说是这宝匣早就随着崇祯吊死,流失在了民间。
很难讲孔老爷手里的这只,到底是不是真的宝匣。
“这宝匣是真的?”吴军阀摸着桌上的木匣,半信半疑的问道。
孔老爷眼神冰冷,“吴兄是不信我?!”
“哪里哪里,只是它流落民间多年,怎能会在你手里。”吴军阀尬笑了一下。
孔老爷晃着头,笑了一下,“姓袁的死后抄家,在他宝库里找到的。”
袁军阀是诸多军阀里,唯一一个敢称帝的。
清末的时候,是两江总督。
死后,家道没落。
其实并未遭到抄家的待遇,只是孔家家大业大。
抢占了一些,他手里的财产。
“若是如此,倒有可能是真的。”吴军阀听说这宝匣,经过袁军阀的手。
等于多了一道鉴定,还是个精明无比,视财如命的人。
孔老爷道:“我们两家可以联手,一起想办法寻找。”
“对哦,为什么孔兄空有宝藏图,却不去寻找。”吴军阀笑问道。
孔老爷也不明白,“这匣子共有两层,其中一层并不在我这里。”
“地图不全?”吴军阀一听宝匣不完整,又有点不想要了。
孔老爷眯了眯眼睛,道:“也不算不全,还有一层据说在段少帅手里。”
“哦?段薄擎。”吴军阀笑容若有深意,合上了匣子,“那你怎么不去找段薄擎联姻?刚好让匣子合二为一。”
“他虽是晚辈,可手段人尽皆知,我可没那么傻。”孔老爷直言不讳道。
虽然孔家是四大家族,比段家可厉害多了。
可段薄擎出了名的诡计多端,杀伐狠辣。
带着明万历年间的宝匣去提亲,不就是自投罗网,到时估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吧。
吴军阀想了想,道:“此事容我考虑考虑吧。”
“这事还要考虑?吴兄,这可不像你。”孔老爷淡淡道。
吴军阀一听,也觉得自己顾虑太多,“也行,那我就替恒儿应下了。”
心想着只要孔凤翎胆敢嫁过来,不管在孔府的时候是怎样的泼辣气焰。
他有事没事的打压打压,给婉兮立立威。
挫了那官家小姐的锐气,自然是不会随意的生事。
只要她不生事,娶她进门跟没娶还不是一样的。
——
送走了孔老爷,吴军阀便纠结着此事怎么告诉吴凌恒和婉兮。
一直犹豫到傍晚,才决定亲自去一趟吴凌恒的小院。
他站在院门外,院内隐隐传出天籁般的歌声。
虽然不知是谁唱的,但是当真好听。
不少人经过此地,也都听过类似的歌声。
时日久了,府中上下均已习惯。
门是虚掩着,刚一推开。
歌声便戛然而止,似随风飘散。
吴凌恒在院中浇花,婉兮坐在书桌前写书法。
好一派安逸、祥和的画面,他此番到来倒像是不速之客。
婉兮一听外头脚步声,放下毛笔。
扶着肚子起身,给吴军阀行万福礼,“婉儿拜见爹,爹爹万福,您怎么来了?!”
“他来,多半是为了孔家那小辣椒的婚事吧。”吴凌恒丢下花洒,拍了拍手里的土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