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是副官用的美式手枪。”吴凌恒侵犯她的动作一停,肃然道。
既然是副官开枪,应该是出于防卫。
想来应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婉兮不想夫君还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觉得枪声都一样,只听声音,夫君还能辨出区别来?”
“没办法,天生的耳力好。”吴凌恒傲娇道。
忽然吻了一下,她光洁细腻的脖颈。
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脖子。
触电般的战栗了起来,他变本加厉。
捉弄一般,顺着脖子的线条缠绵浅吻着。
婉兮钻入被褥中,躲了起来,“怎么副官……副官用的手枪,和我们的不同。”
记得府上之人,大多用现在最好的军火德国造。
因为德国造不太好弄,价格十分昂贵。
吴家军现在用的是金陵制造局里,最新一批改良的军火。
“各人有各人的偏好,M1911调整过后,在光线很暗的情况下也能瞄准。”吴凌恒对军火也有研究,解释给她听。
光线很暗的情况下?
那夜在巡捕房门前,她打不中尸妖。
除了尸妖行动过快之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夜晚光线太过黑暗。
婉兮身子抖的厉害,脑子里却是想着手枪的事,“副官的枪……竟是这样好用!”
“你的盒子炮,也不差啊。”吴凌恒说着盒子炮的事,语调却很暧昧。
尖牙试探的触了触,她柔嫩的肌肤。
她喘息的厉害,“夫君又要吸血了?”
“突然就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牙刚要扎破她的肌肤,却停滞住了。
婉兮在床上躺了一会而,才问道:“怎么不继续?”
“今夜阴气太重,惹得我受影响了。”他有些不悦道。
婉兮被他咬伤,虽然会疼。
可并不排斥让夫君吸血,她的整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她小声道:“我怎么没受影响?”
“我是阴生子,自然会受阴气影响。”他道。
婉兮睁大眼睛,“夫君受了影响之后会怎么样啊?”
“让我想一遍一遍受你身上灵气洗濯,若陷入深了容易迷失自己,会伤到你的。”他把婉兮搂的很紧,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种想要占有她一切的冲动,像是一只狂暴了的人熊。
而他要做的,就是禁锢这只野兽。
她还是听不懂,他口中所言的灵气到底是什么。
反正她自己,是半点也察觉不到。
她想了想道:“夫君才不舍得伤我呢!”
“失去理智之下,我会吸干你的血的,你的血对我的诱惑力太大了。”他本是心情烦躁,被她逗笑了,“不过又岂止是我会对你毫无抵抗力,你这个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多诱人吧。”
她脱口问道:“还有谁?”
“是个阴物,都会想靠近你的。”他道。
她心中一凛,“就因为我身上的灵气?”
“现在才察觉过来吗?”他突然气恼了起来。
她身上的灵根中灵气异常的充沛,灵气浓郁到可和天地山川中的灵脉比肩,世间任何有灵气的东西都会愿意往她身上凑。
她不过是普通的贫家女,为何会身上的灵根会这样厉害!
若去修道,倒是上好的根骨。
算是莫大的福分,只是福兮祸所依。
老惹阴物在身边,可不是好事。
婉兮低声道:“可我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这样,才气人。”他突然孩子气一样的傲娇了起来。
她不想惹他不高兴,柔声道:“外头好像不吵了,歇息吧。”
“睡了。”他寡淡道。
听到吴凌恒,浅浅的呼吸声。
只道他是睡着了,婉兮才缓缓睡去。
清早,吴凌恒吩咐兰竹去借车。
顺便询问昨夜里,副官突然开枪的事情。
才知副官和吴军阀收到前线电报,昨天晚上连夜南下。
说是去了庆州,要亲自督战。
至于为何突然开枪,说是在黑夜中突然看到一个黑影。
开枪之后,却扑了个空。
黑影一闪而过,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看走了眼。
况且府中并未发生其他事情,就没有多加深究此事。
家里倒是还有别的车,不过得请府里其他人开。
婉兮不愿麻烦人,便提出步行去女校。
女校离吴府并不远,开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走路的话,也就三四十分钟。
“三少奶奶,您可是孕妇,怎么能走路上学呢。”兰竹一听,可不愿答应。
吴凌恒喝着豆浆,看着新送来的报纸,“孕妇又不是我这样的残废,怎么就不能走了。”
“可是三少奶奶病刚好,万一累着了……”
兰竹还有几分犹豫。
婉兮已经收拾好书袋,二话不说的出门了。
吴凌恒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盯着报纸上看。
兰竹气的直跺脚,“你们男人啊,就知道顾着自己的事情。”
见吴凌恒看的认真,也不自觉的朝报纸上瞟了一眼。
报纸上,正报道昨夜巡捕房扰民的事情。
旁边配图的,却是波清河。
河中有一具尸体,俯身朝下。
看身上衣着,像是……
军装!
昨夜搜捕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吴家军吗?
那尸身上,应该是有伤口的。
河水被染红了一部分,瞧着挺骇人的。
“是该派车送她去的,也不知会不会吓着她。”吴凌恒看到这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婉兮此刻还没到波清河,才走到吴府门前就碰上吴采采了。
吴采采正跟一个婆子拌嘴,“让我出去!”
“大帅定下来的事情,我们下人,可不敢更改。”那婆子拦着吴采采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丫鬟在劝阻。
吴采采想要硬闯,丫鬟们干脆把门关上了。
跪在地上,死活不让她出去,“请二小姐回去自己的闺房。”
“爹已经禁足我这么长时间了,已经罚的够了,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吴采采气的小脸煞白。
她之所以被禁足,是因为上次对付尸妖。
事情在吴家军内受到严格保密,事前并没有告知她。
她性子活泼贪玩,见到吴家军内调兵遣将。
料定一定有事,一路尾随过去。
这才亲眼见证了,尸妖被婉兮打死在粪坑里的一幕。
婆子对她没办法,只能道:“除非大帅亲自解决你的禁令,否则我们也没办法。”
“爹去了外省,说不定两三个月才回来。”吴采采整日被拘在闺房里,都快憋出病了。
婆子道:“要不,您给大帅写封信?或者发个电报。”
“我……我现在就要出门,我就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吴采采说什么也要出去,踢开丫鬟,打算直接开门。
丫鬟受虐,反倒抱住她的大腿。
愈发不顾一切的拦住她,哀求道:“二小姐,府上这么多眼睛盯着呢。”
“是啊是啊,大帅回来了,一定会知道的。”
“你就听劝吧,拘着你,还不是怕您又闯祸。”
……
婉兮看到这一幕,料定走正门是不可能了。
打算绕一圈,从吴府的侧门走。
吴采采看到她,却是眼前一亮,“这……这不是三弟妹吗?你身体好了?”
“好了,二姐。”婉兮为人守礼,本可以不顾她离去。
听她唤她,便回头回礼。
吴采采本来见到她,心中就会生厌。
脑子里灵机一动,便想到要利用婉兮出府,“你手上拿着书袋,莫不是要回女校去学习。”
“是啊,二姐。”婉兮低着头,觉得有些不妙。
吴采采甩开抱住她的丫鬟,走到婉兮身边。
搂住她的胳膊,故作亲昵,“我和你一起去上课吧。”
“不用了。”婉兮拒绝。
吴采采拉着她不肯松手,“那是我的母校,我比弟妹熟悉。”
“可你……不是在禁足吗?”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扫了一眼门前的丫鬟婆子。
吴采采在婉兮耳边道:“弟妹若肯帮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大哥秘密。”
“我……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婉兮压低了语调,声音却很坚定。
吴采采心中起她不识抬举,为了出去也是豁出去了,“大哥的母家,要杀三弟的。”
“就因为,他母家,是天师血脉吗?”婉兮说完,想起旁边还有外人,捂住了唇。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