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没有一点目标,大概就像她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吧。就算自己有一个作家的身份,也难逃别人的闲言碎语。尽管她时常忽略,却也不得不在意。
重头再来,如乔颖所说,的确是很冒险的做法。
可是安于现状,也不是什么好的生活方式,至少她现在,还没有一个明朗的方向。也该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些许代价。
墙从来不会成为一个人思想的阻碍,过了墙会思考的人才会明白墙的必要性。(注:此句乃引用)
她一直相信,就算世界变成黑白色,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只要不后悔就行,管它身处墙内还是墙外。
下了车,便是市一中大门口的不远处。
时隔两年,从这里走了出去,又回到这里,冰渂的心中颇为感慨。
学校的出入比较严,而且正值学生上课时间,尽管冰渂说自己是学校里的校友门卫也不给进去,最后冰渂还是打电话给老师让门卫确认了一下才走进校园的。
暖阳不知是何时褪去的,走去教学楼的路上只留下了一阵阵阴凉的风。
由于上课原因,而且冰渂也不知道潘喻凡的班级在哪里,所以并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去了以前教了她两年的历史老师现在的办公室,也就是刚才她进门时打电话的那个老师。
历史老师姓颜,是个快四十岁的男老师,可样子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因为他天生白发,看起来要比别人老上几分。
颜老师是高二的时候才开始叫冰渂历史的,当年文理分科,冰渂选了文,她的语文和历史一直都是班里最好的。但她最喜欢的科目是历史,反倒跟身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不太熟,却时常泡在历史老师的办公室跟他讨论历史兴衰成败的一些见解和言论,也时常因对某位历史人物的看法争论不休。
不过高考时冰渂却听取了父母的意见报了h大的中文系,虽然不讨厌文学探究,但到了那个系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成绩名列前茅却没有热情,这也是她当初辍学的最大因素之一。
颜老师的办公室还是以前的办公室,只是办公室里的人已经换了一轮,现在颜老师教的还是高三,还是担任了班主任。冰渂和他叙旧了一番,并没有说自己辍学的事情,两人也没再讨论那是古代的历史,而且问起了近来彼此的生活状况。
颜老师还是一直抱怨学生难教,殊不知市一中的每一个学霸都顶过其他学校的学子了,真是一点都没变。
最后冰渂问了一下颜老师认不认识潘喻凡,潘喻凡这家伙似乎在高三级挺有名的,冰渂这么一打听就知道了喻凡的班级。
和颜老师告别后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她就去寻找潘喻凡所在的班级了。
没有想到的是,刚好碰到了以前的数学老师。
“陈老师。”冰渂喊了一声。
陈庆刚好走出教室门口,听到有人喊便回过了头,看见一副有点熟悉的面孔,却没有穿学生的校服,望了半天才记起冰渂是谁,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你是..你是哪个...潘...”
冰渂嘴角微微弯起,提醒道:“潘冰渂。”
这么一提,陈庆才想了起来,忙应和道:“对对对对对,潘冰渂。你怎么回学校了?”
“来找我弟弟。”
“你弟弟?谁啊?”陈庆回过头往教室里面看过去。
此时正逢下课,又是理科班,走廊处挺多男生走出来的,纷纷看向这边,恰巧潘喻凡刚刚走出了后门,冰渂指了指,说:“他。”
上课的铃声刚刚响完,人群这才散去,冰渂和潘喻凡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的阳台处站着,陈老师刚刚进了办公室。
听说陈庆成了喻凡的班主任,方才知道喻凡是冰渂的弟弟之后,拉着冰渂说了几分钟。陈老师说潘喻凡的成绩在班上是名列前茅的,就是成绩时高时低很不稳定,冰渂很少过问喻凡学校的事情,听着陈老师的话是能应声称是。
好不容易等陈老师离开了,周围也安静了,潘喻凡这家伙却始终绷着长脸给冰渂脸色看。
冰渂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到我你就这么不高兴。”
潘喻凡别开脸不说话。
冰渂凑近他说:“都这么久了,你还生气啊?”
“没有。”潘喻凡斗气道。
冰渂无奈一笑,看这样子,的确还在怄气。
她知道喻凡在气自己辍学并且不告而别,也气自己爸妈发生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个孩子,一旦生气了是最难哄的,脾气太倔了。
“你都多大人了,因为那些事到现在还在生气,男子汉大丈夫的,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闻言,潘喻凡才有些动静,转过头盯着冰渂反驳了一句:“你都多大人了还离家出走!”
听到这句话,冰渂暗暗咂舌。
关于言语上的博学,她不仅赢不了潘景翳,甚至连潘喻凡也说不过。
冰渂看着远方的操场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潘喻凡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冰渂回答。
“有打电话给爸妈吗?”
冰渂不出声。
终于,这个时候潘喻凡绷不住了,提高音量说:“你不觉得你很不负责任吗?对自己的父母是这样,对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
冰渂的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说:“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件事。”
之前她辍学之后,潘喻凡打电话来就因为这两件事跟她吵,说来说去都在责怪她不管父母的婚姻。
每个人对每一件事情的想法都不同,处在不同的立场,解决的方案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见潘喻凡不出声,冰渂只得按下情绪轻声说道:“你以为就你在伤心吗?”
喻凡抬头看向她,冰渂接着说:“还有,我怎么不负责了?爸爸妈妈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就算你去阻止,又改变得了什么?”
“你是家里的长女,你的话他们一定会听的。”
“你还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呢!你说的他们听了吗?”冰渂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