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凯撒的气息……消散了？”
    好不容易熬过撕裂现实从天而降的星光，气息紊乱的伊莉丝披散着凌乱的秀发，浑身一个激灵。
    她的心，隐隐有种被刺痛的悲伤感，以及对悲惨命运的无奈与愤怒。
    像约里克、赫卡里姆这两个恶魔首领死了，伊莉丝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莫德凯撒的死，是真的牵动了她心中的情绪。
    “锤石、卡尔萨斯、卡莉斯塔、伊芙琳！”
    向剩下的其他四位恶魔首领传达了自己的心念，伊莉丝深吸了一口气。
    恶魔首领们的心念沟通中，锤石最先回应伊莉丝：“伊莉丝，你也感觉到莫德凯撒的气息消散了？”
    “嗯。”伊莉丝语气沉重地回应了下。
    别看她平时对其他恶魔首领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对除约里克和赫卡里姆以外的其他恶魔首领还是有一定的在意的。
    都说成了恶魔将会丢弃所有情感，但伊莉丝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对身边人极其在意的人类情感，只是她平时没表现出来罢了。
    片刻，伊芙琳的声音在所有恶魔首领心中响起：“现在黑雾消散了，我们最大的倚仗没了，那两个走过登神长阶的真神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卡尔萨斯也发话了：“别分散找他们了，伊芙琳你现在得跟着我们几个真神恶魔，不然你很危险。
    我们也该集合了，他们就只有两个走过登神长阶的真神，我们还有四个同阶的恶魔首领。
    只要杀了那俩人，剩下的不足为惧！”
    锤石同意了卡尔萨斯的提议，并用他的灯笼朝其他恶魔首领释放了接引的幽冥之光。
    “我放灯笼接引你们到我身边，你们一起回来我这！”
    话不多的卡莉斯塔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与剩下的恶魔首领们一样，很在意莫德凯撒的死。
    看到锤石接引的幽冥之光投来，卡莉斯塔正要走入其中接受锤石的接引，意外发生了。
    在她暗道不妙的注视下，锤石的接引之光以可见的速度消散。
    “这是？”卡莉斯塔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音。
    与此同时，其他恶魔首领也是看到了和卡莉斯塔看到的同样一幕。
    震撼的同时，伊莉丝怨毒的怒吼回荡在所有恶魔首领的心间：
    “锤石，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有回应，锤石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也是断开了和其他恶魔首领的心念。
    而锤石原先所在的地方，仅留了一盏失去了魔力的普通灯笼，以及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锁链。
    星光柔和地洒在这两件本该拥有无穷魔力的物品之上，诉说着不得而知的隐秘。
    “锤石……死了？”伊莉丝心态崩了后的质问回荡在仅剩的其他三位恶魔首领心间。
    他们也对锤石的突然消亡感到震撼。
    短暂的震撼过后，卡尔萨斯最先回过神来。
    他眼神闪烁，想到了一个本该死取的人——索拉卡。
    也只有全盛时期的索拉卡，才能做到这么轻易抹杀一个可以和走过登神长阶真神比肩的恶魔首领。
    再细细回想之前更加强大的星光炮撕裂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壁垒，卡尔萨斯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索拉卡干的。
    没想到索拉卡死了后还能做出这种事，卡尔萨斯气得浑身颤抖。
    过了会儿，卡尔萨斯强自镇定下来，他安抚着剩下的恶魔首领：
    “先冷静一下，你们现在都在什么位置？我来接你们！”
    伊莉丝还沉浸在锤石的突然消亡中久久无法回神。
    她这一世之所以这么痛苦，就是拜把她转化为恶魔的锤石所赐。
    现在那个令她极度厌恶的锤石就这么死了？
    他不该死！
    就算死，也应该和叶风一样，死在她手里！
    卡莉斯塔沉默着，她没有开口。
    因为她知道平时看起来特别讨厌锤石的伊莉丝其实也很在意锤石，这个时候多半最痛心的就是伊莉丝了。
    毕竟锤石可是改变了伊莉丝命运轨迹的恶魔首领。
    剩下的就只有在他们四个当中最弱的伊芙琳了。
    让最需要被保护的伊芙琳先说吧，刚好她也能直接去找伊芙琳，和卡尔萨斯汇合。
    卡莉斯塔也不想再看到有其他恶魔首领发生意外了。
    在她的眼中，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和赫卡里姆、约里克有着本质的不同。
    伊芙琳见迟迟没人开口，她犹豫了下，还是与剩下的恶魔首领进行心念沟通：“我在……”
    话才说到一半，魅魔伊芙琳就听到有一道虚幻的女声在呼唤她。
    “伊芙琳……”
    “什么声音？”
    伊芙琳还未来得及察觉发生什么，她就在洒落的星光之下化为了云烟。
    只留一条失去力量的魅魔丝带在原地。
    “索……拉……卡！”
    卡尔萨斯一字一句在伊莉丝和卡莉斯塔心中道出罪魁祸首的名字，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在打颤。
    伊莉丝也是觉察到了伊芙琳的气息也没了，心态本来就崩了的她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原地，瞪大美眸地看着地面。
    “伊莉丝……伊莉丝……伊莉丝……”
    虚幻缥缈的呼唤从天穹撕裂的精神世界传入伊莉丝的脑海之中，并且不断地回荡。
    伊莉丝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天穹洒落的温柔星光。
    “我来接你了，伊莉丝……”
    如星光般温柔的声音呼唤着伊莉丝，她失神道：“她……她来了……”
    如果是平时的伊莉丝，就算遇到再强大的对手，她都不会言败。
    但经历了连续三位她极其在意的恶魔首领的消亡，心态崩了的她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
    眼看着柔和的星光就要洒在伊莉丝的身上，像带走锤石和伊芙琳那样，带走伊莉丝，身着亡灵法袍的卡尔萨斯赫然出现在伊莉丝的面前。
    “索拉卡，你已经杀死过她一次了，这次你不能再杀她了！”
    卡尔萨斯充斥着不甘与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整个暗影岛，让正在找剩余恶魔首领的叶风、堕落天使莫甘娜和正义天使凯尔火速往这个方向赶来。
    不过在叶风三人赶到前，洒在卡尔萨斯身上的星光就要一并带走卡尔萨斯和伊莉丝两位恶魔首领。
    “索……拉……卡，你既然死了，就好好地转世投胎去，你最多只能再带走我一个，休想再带走伊莉丝！”
    震散笼罩住伊莉丝的星光，卡尔萨斯强行将伊莉丝推出了很远的距离。
    回想着伊莉丝的前世在暗影岛上惨死的记忆，卡尔萨斯和其他虚空四骑士一样，都对伊莉丝有着很深的愧疚。
    伊莉丝的命运不该这么悲惨！
    现在，他眼看着也要被星光幻化为虚无，他要在临死前为伊莉丝做点什么。
    他要重创岛上除伊莉丝和卡莉斯塔外的所有人！
    有卡莉斯塔的帮助，伊莉丝应该能活下来，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惨死。
    “啊！”
    随着卡尔萨斯燃烧最后力量的亡灵尖啸，暗影岛上所有的同盟联军一方的半神和真神的身上，再次浮现出之前重创过他们一次的亡灵洪流。
    和叶风在一起的莫甘娜当场被那可怕的亡灵洪流的威压击落下地。
    她面色惨白地看着身上还未爆炸的亡灵洪流，大口喘息：“又是安魂曲，卡尔萨斯还有力量施展这个法术？”
    正义天使凯尔勉强顶住来自卡尔萨斯的威压安全降落在莫甘娜身边：“而且比之前两次要恐怖数倍！”
    叶风也是暂时落下，眼神闪烁不定：“难道跟刚才连续有两道恶魔首领气息消亡有关？他刚才喊了索拉卡大人的名字。”
    莫甘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叶风：“还喊了伊莉丝……”
    闻言，叶风有点不敢看莫甘娜的眼睛，沉默着。
    正义天使凯尔猜测着：“登神长阶精神世界与瓦罗兰现实世界的壁垒还未闭合，也许确实是索拉卡的亡魂在最后帮我们，你们看那洒落的星光！”
    在叶风三人，以及其他同盟联军真神和半神因为卡尔萨斯的安魂曲不得不止步撑起魔法盾的同时。
    卡尔萨斯本人已经在星光中消散了一半的身躯。
    安魂曲的亡灵洪流随着他最后的吟唱爆裂开来。
    临死之际，卡尔萨斯给伊莉丝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再见了，伊莉丝，这次，你一定要活下来。
    如果最后输了，和那个小子认怂吧，我想他会帮你的。
    你们一起隐姓埋名，隐藏好你的恶魔身份，安安心心地过平淡的日子，我们也不会怪你。”
    然而他的后半句话让伊莉丝输了后也能活下去的方法，因为他在星光的净化下消散得太快，伊莉丝并没有听到。
    “不！”
    怨恨的情绪在伊莉丝的心间滋生蔓延，她的秀发在狂暴的暗红色血光之中凌乱狂舞。
    身上的装束开始随着她最后的怨恨情绪血月化，伊莉丝的双眼流淌着血泪，神念快速遮蔽了整个暗影岛。
    找到刚被卡尔萨斯重创无法隐藏气息的叶风三人，伊莉丝下一瞬就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今天，你们都得死！”
    话音落下，伊莉丝就瞄准伤得最重的莫甘娜，释放出骇人的巨大血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