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凌槿煦听个热闹,摆出局外人的姿态来默不作声。然而存在感太强,还是被南宫泽然盯了去,“江涛尽死了,无论是新华帮和伯爵金饰,我都得露面。在举行葬礼的时候我得去那儿哭上一哭,让记者拍上几张照片。”
凌槿煦抬眼看他,“我跟少爷也去吗?”
“当然。”南宫泽然目露寒光,“这种看新华帮好戏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当然是越多人去越好了。”
伯爵金饰老总被暗杀死亡,商业界哗然。他的哀悼会定在了月底,而新华帮内部也给他们的老板举行葬礼,规模之庞大,比豪门的婚礼还要气派。
江水暖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打了针吃了药精神还是很差,在佣人的搀扶下才勉强起床,跪在灵堂前就忍不住哭。
占正浩一脸心痛的表情安慰她,“小暖,节哀顺变吧,别哭坏了身体。”
“真的是他们吗?”江水暖沙哑着声音,惨白着一张脸问道:“真的是岚朝的人杀了我爸爸?”
“小暖,岚朝会跟咱们一直都是死敌,他们下狠手杀了老师也不奇怪,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占正浩握紧江水暖冰凉的小手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老师报仇的,你放心好了!”
江水暖泪流不止,与此同时,堂外突然传来骚乱,江水暖和占正浩回头一看,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南宫泽然,南宫勋,凌槿煦……
“你们来干什么!”一群手下早就拦在了门口,虽然沉溺在悲痛之中,但是输人不输阵。
“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别以为我们老板惨遭你们毒手,我们就会怕了你们,大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就是,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毕竟是人家新华帮的地盘,嚷嚷起来确实人多势众,那声势浩大,如果胆突的人肯定吓尿。但是南宫泽然是什么人?南宫勋和凌槿煦又是什么人?面对这些人明显底气不足的色厉内荏,他们就当看笑话一样。
王爵也带了不少人来,护着南宫泽然周全的前提下也是不输阵仗。
“我们董事长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老朋友上柱香,别不识抬举。”王爵瞪着新华帮众人,其中一个被气个半死,正要发作,就被快步走过来的占正浩拦下。
“南宫泽然,你来干什么?”占正浩也不客气,直接叫大名。“今天是我老师出殡的日子,你要是在这时候捣乱,我就拼了这条命跟你同归于尽!”
这话一出,身后江涛尽的死忠粉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叫嚷着道:“对,拼了!”
“拼了,干他丫的!”
“往死里揍,给老板报仇!”
“干死他们,给老板陪葬!”
新华帮手下吆喝的功夫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撕逼,占正浩倒是显得冷静的多,一双剑眉紧紧皱着,盯着南宫泽然的眼神充满杀机。“死者为大,在我老师的灵堂上可不允许你们打打杀杀。”
众手下觉得对,稍微冷静下来了。凌槿煦站在后方没事人一样吹风,瞧见那在赵秘书搀扶下一步一踉跄走过来的江水暖,短短几日不见,她竟然老了这么多。
最伤人精神的莫过于感情,感情会使人憔悴,会让人变老。失去至亲的滋味没有体会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想当年容光焕发,天生丽质的江水暖,如今也变成了这般模样,好像一个站不稳就要栽倒似的。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江水暖呼着气,目光狠狠瞪在那罪魁祸首身上——南宫勋。
南宫勋却是看向了占正浩,占正浩回了他一眼,然后就假装不认识似的跟南宫泽然说话。
“小辈儿的瞎咋呼什么?”王爵直接将占正浩扒拉开,让出宽阔的大路给南宫泽然,“董事长,请。”
南宫泽然进里堂装模作样的上香祭拜,南宫勋在屋外盯着占正浩,看四周无人注意,便冷笑了一声,“这又是搞得哪出啊?”
占正浩没说话,南宫勋微微眯眼,“我是不是又被你利用了?”
占正浩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南宫勋倒也不生气,反而唇角微扬,语气平淡的说,“先前的合作还算不算数?”
“当然。凌槿煦会帮你搞定的。”占正浩道。“就是有一点,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的我老师。这以后,新华帮上下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你。这种局面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不好意思,你……”
“打住。”南宫勋挥了挥手,“道上怎么认为都无所谓,都觉得是我让人杀的江涛尽那就这么认为去吧,反正我也动过杀心,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都无所谓。倒是你,如果担心我会被你们新华帮的人报复杀死的话,那你就太小瞧我了。”
“说的也是。”占正浩笑道:“祸害遗千年,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江水暖一步一踉跄的走到凌槿煦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吐出艰难的一句话,“是谁杀了我爸爸?”
不等凌槿煦回答,远处南宫勋一行人走过来。江水暖回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想都不想,整个人朝南宫勋扑过去,“我杀了你!”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赵秘书也吓了一跳,紧忙上去拉扯。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江水暖什么小身板,借她点力气都不能把南宫勋怎么样。
“疯女人一个。”南宫勋掏出手帕,厌恶的擦了擦西装前襟被江水暖碰到的地方。
江水暖被赵秘书搀扶着,气喘吁吁,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南宫勋不以为然的朝后方占正浩瞄了眼,那家伙很会甩锅,当然,做事也利索,能将矛头引向别人,同时将自己排除在外。
离开之后,坐在劳斯莱斯车里一直闷声不吭好像在想事情的南宫勋突然开口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先杀了江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