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说。目标是凌槿煦和江涛尽这两个人的小命。怎么样,干不干?”占正浩挑着眼眉,看佟皓默不作声的样子,冷笑道:“如果你打算去跟江涛尽说我的事儿,试图让江涛尽看在这份儿上放过你。那我还真的劝劝你醒一醒,像江涛尽那样的人,会放过你吗?即便你立下汗马功劳,甚至救了他的命,他也不会……”
“老师的性子,我比你更清楚。”佟皓冷冷说道。
“那不就结了?”占正浩两手一摊,心潮澎湃,“干不干?”
佟皓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占正浩如释重负,二人约定再联系,等回到他场子的时候,忠实手下忍不住询问了,“浩哥,鬼脸同意了?”
“对他有利的事儿,没理由拒绝。”占正浩心情很好,让人布置好台球桌玩两把。江涛尽不是那么好杀的,跟南宫勋合作让南宫勋动手也只是为了麻痹江涛尽而已,如果江涛尽现在真的对他有看法防着他,那也不要紧。
有南宫勋那个出头鸟,而自己也按兵不动。江涛尽的枪怎么也不会指到自己头上,而自己的杀手锏可是鬼脸。在江涛尽忙着对付南宫勋和防备自己的时候,鬼脸会从背后狠狠给他一刀。
至于那个凌槿煦……死不死的对他没什么影响,该操心的是南宫勋。
…………
佟皓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就见到手拿锅铲,系着围裙,怒目圆睁的田睿。
“你上哪儿去了?”不等佟皓说什么,炸毛鸡已经对他狂喷口水,“知不知道你身份敏感啊,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啊?新华帮,岚朝会,包括警局都在通缉你,你还往外边撩?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佟皓看着眼中冒火的田睿,一时间心中感动又充满无奈。他反手将门关上,见田睿气呼呼的要走,他忙过去从后抱住他,温热的气息洒在田睿的耳侧,“抱歉,让你担心了。”
好像灭火器一样,瞬间让田睿没了脾气,他脸颊羞红,硬是冷着声音道:“谁他ma担心你了?少在那儿臭美了,随便你去哪儿,没人管你!”
“真不管我?”佟皓好像撒娇似的咬咬他的耳朵,田睿很敏感,扭捏着身体挣扎道:“别胡闹,放开。再不松手把你活活饿死,我才不给你收尸呢!”
佟皓笑了笑,松开了田睿。田睿很贤妻的进了厨房忙活,最后端了一盘水煮鱼出来,还有两道凉菜。
佟皓难得的倒了酒,这让田睿很意外。酒精是麻痹神经的利器,对于二人目标的形势,是万万不能饮酒的。少喝一点也就罢了,喝多了的话如果遇到意外那就真得送命了。
“佟皓。”田睿见他一口气喝了两杯,心里犯着嘀咕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怎么。”佟皓又到了一杯,正要再喝,却被田睿伸手挡住了杯口,“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儿瞒着我?咱俩说好的吧,以后不许有秘密瞒着对方,要开诚布公毫无保留。”
“田睿……”佟皓放下酒杯,凝望着田睿道:“你想去哪儿玩?”
“什么?”突然转移的话锋让田睿措手不及,他茫然的看着佟皓,“你想说什么?什么意思啊?”
“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菲律宾玩玩吧?”
“出国旅游?”田睿下意识点头,“行啊,想去就去呗。”
对,想去就去。等他解决了江涛尽之后……
…………
新华帮上下对江水暖保护的很好,本来想跟着江涛尽一起去参与公司新出品的宝石项链发布会,但因为江涛尽为其安全着想,只能留在家里发呆。
“行行行。”江水暖不耐烦的道:“我不去了行了吧?那你早点回来。”
“老实在家待着别乱跑。”江涛尽对这个女儿也是没办法,微笑着道:“别为难那些手下,知道不?”
“我就让他们端个茶送个水,有什么为难的?”江水暖不服气,江涛尽无奈了,是谁隔三差五起幺蛾子,让那些手下表演胸口碎大石来着?
“爸爸走了。”江涛尽满眼宠溺的摸摸江水暖的头,江水暖心里一片暖。虽然这个爸爸很压力很固执,但是对她是真的心疼。
“早点回来,别喝太多酒。”江水暖嘱咐道。
“爸知道。”江涛尽披上外套,随秘书一起坐车抵达了发布会预订酒店,邀请的来宾都是业界名流,以及伯爵金饰的相关负责人。
大厅里很热闹,在设计师介绍完了他的作品之后,现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众人开始谈天阔地,有的结伴跳舞,有的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透过窗户,千米外的塔楼之上,那个角度是最理想且最完美的制高点。
佟皓端着狙击枪,调整瞄准镜,准星对上了江涛尽的脑门,根据风速等环境因素,他准确无误的测量好了距离。这一枪下去,江涛尽必死无疑。
他是被江涛尽所收养的孤儿,按理说他应该一辈子感激江涛尽的养育之恩。
但是,他宁愿当一个孤儿,宁愿没人疼没人爱也不希望被江涛尽看中,去没日没夜的受尽折磨。
成为一个杀手不是那么简单的,成为一个顶级杀手所经历的痛苦磨难更是非比寻常。
十六岁之前,他不懂快乐,也根本没有笑过。感情是什么他不知道,所谓的人间真情冷暖他也没有体会。因为江涛尽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你没资格体会。
杀了第一个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他体内流动的血就跟这具尸体渐渐冷掉的血一模一样,他的血液凝固了,他的心脏冻结了。他只是一个杀人机器,服从江涛尽的命令去杀人,不问缘由,只点头称是。
对于江涛尽来说,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不可以背叛自己的工具,一旦背叛,那就要毁掉。
佟皓冷笑起来,既然别人要杀他,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先杀了别人?杀人而已,没什么难的,这都是江涛尽教的。
手指在扳机上游走着,下一秒,他毅然决然的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