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槿煦快速瞄了眼医生的胸牌,紧跟着上前一步拦住医生的去路,说道:“你是血液科的医生?”
“是啊!”医生莫名有些心慌。凌槿煦微微一笑,“那我得请教一下您了,什么叫微循环?它的主要功能是什么?”
“啊?”医生一脸懵逼,凌槿煦道:“我有个朋友是医学生,我替他问的。”凌槿煦看着医生的胸牌笑道:“刘医生,小动脉与小静脉之间的微细血管中的血液循环称为微循环。从实习生到主治医师要三到五年,这种基础的知识您不知道吗?”
医生身子一颤,顿时溢出满头冷汗,他强作镇定的扒拉开凌槿煦,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得去找那个逃跑的病人。”
“啊,抱歉,耽误您了。”凌槿煦笑着让开路,那医生骂骂咧咧的跑走了。
凌槿煦目露寒光,神情严峻,快步走到安全出口,顺着楼梯往下走。想刚才那个医生根本就不是医生,还有那个突然冲出来的所谓疯女人。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像怕被人五马分尸所以逃命似的。
重点是那个女人身上伤痕累累,手腕上有明显被暴力捆绑的痕迹,脸上和腿上也有淤青,敢问哪家医院是这么虐待病人的?
她穿着病号服,可见确实是在康宁医院待过,或者说,是被关在哪个地方了。康宁医院如果是单纯的医院也就罢了,偏偏跟杜豹子有牵扯,也就意味着跟新华帮有联系。
凌槿煦一口气下到二楼,就瞧见走廊里匆忙找人的人。重点这些人不是医生或者护士,而是杜豹子的手下!他们一味的东翻西找,遇到路过的普通人也不问一句,难道是不想暴露自己找人的事实吗?不想暴露找的是谁吗?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吗?
“没有吗?”
“没有。”
“这边也没有。”
“臭婊子到底躲哪儿去了!该死的东西,千万不能让她跑出这家医院!”
“要不要通知院长把医院的出口封锁?”
“笨蛋!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不怕死啊?”
“让那个女人跑出去了咱们更得死!”
一群人比那女人还要惊慌失措,还要急的团团乱转。楼上楼下的到处找人,凌槿煦躲在楼梯口听得清楚。隐隐感觉事情不妙,原本以为杜豹子投资这个康宁医院是为了洗黑钱,现在看来,杜豹子跟这个院长有勾结,两个人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又是新华帮的黑道生意吗?
他们要抓那个女人,理由是什么?那个女人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目前来说,还是先找到那个女人吧!凌槿煦想定主意,快步下到一楼,却并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在楼梯口处徘徊。
这家医院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说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
凌槿煦试着敲打墙壁,发现声音都一样,没有空心的。他干脆看向地面,果然,最靠近墙壁的那块砖明显是松动的。凌槿煦试着蹲下搬动砖块,将这块长约八十公分的正方形地面砖整个启开露出了下面的那块木板。
凌槿煦回头见四下无人,便推开了木板,瞧见直通地下的楼梯。凌槿煦果断走下去,视野和面积都宽阔起来了。地下的空间很大,足有百十多平,妥妥的地下一层。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四处漆黑一片。凌槿煦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拿出手机照明。
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了很刺鼻的消毒水味,隐隐的还有一股血腥味,即便被特意的掩盖和清洗,还是逃不出凌槿煦的鼻子。
“福尔马林。”凌槿煦掩住口鼻,这种味道刺激性太大。走着走着,凌槿煦看见了前方摆放整体的床案,床上还有因为清洗的粗心而残留下来的血液。有几张床上明显躺着人,身上盖着白布,但白布上早已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
凌槿煦深吸口气,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他借着手机被调试的微弱的灯光,一把掀开血淋淋的白布,看见了下面更为惨烈的一幕。
死去的尸体,被活生生掏空的五脏六腑,惨不忍睹。
再朝远处看去,那是一个个赫然放着的冷藏柜,好像阴曹地府的炼狱池,透着血腥与残忍。凌槿煦不由自主的攥紧双拳,惨无人道的买卖——人体器官交易。
果然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凌槿煦深呼吸缓解心理情绪的起伏,打打杀杀的看多了,残忍血腥的也没少见。但亲眼目睹这些,还是禁不住一阵唏嘘。
拿医院打掩护干这事儿果然高明,那些运出去的器官经过需要的备案也可以光明正大。凌槿煦咬牙切齿,非端了这里不可。
转身打算离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很明显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这生意不是凌槿煦发出的,这个声音在后方。本就鸦雀无声,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空间,突然传出这样的声响,那声音大的跟原子弹似的。
凌槿煦浑身一激灵,猛地停止了脚步,将灯光朝那声音的方向照射过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等凌槿煦看清楚是谁,那人就突然窜起来狼哭鬼叫,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别杀我,求求你了……”
凌槿煦定睛一瞧,这人不就是……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吗?
“你别怕。”凌槿煦半蹲下身,目光炯炯的盯着女人道:“你冷静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你……你不是来抓我的吗?”女人浑身哆嗦。凌槿煦摇头道:“不是。”
女人半信半疑,战战兢兢的望着凌槿煦,想着自己也没有怀疑的理由,便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央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把我像那些人一样杀掉。”女人惊恐的指着床案上的人。
“你别慌,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凌槿煦道。
女人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谢你。”
“你叫什么?”
“我……”女人怔鄂,害怕的连自己名字都险些忘了,“我叫苏,苏瑶。”
“你还能走吗?”凌槿煦说着,看向女人打哆嗦的双腿,有些无奈道:“你缓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