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看了眼手机,“七号。怎么了么?是什么特殊日子?哎呀,明天好像是……南宫炜处决的日子吧?”
凌槿煦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九点了。他目光凝重,若有所思。文虎不敢打扰,只是站在身边。
“我走了,你陪着夏念吧!”凌槿煦出门,独自开车恒驰在马路上。车内放着轻松悠扬的纯音乐,一路畅通无阻回到红叶谷。
他没有上二楼,而是在一楼阳台处,坐在那面对落地窗的躺椅上。
屋子里很静,连水滴的声音也没有,寂静无声,夜空却很热闹,繁星似锦,微光点点,难得的晴空。
随着云朵的流动,那被遮住的月亮也现身了。洒下银白色的光辉,透过窗子落在凌槿煦身上,安谧柔和,温婉静美。
凌槿煦不知是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因为南宫炜的事情,这一夜无眠。躺在躺椅上望着月色出神,竟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他看了眼腕表,凌晨三点。随着天蒙蒙亮,那漆黑的夜色逐渐褪去,原本耀眼的繁星也渐渐隐退。此时此刻,黎明前夕,执行枪决的时候到了。
那个心理变态杀人魔南宫炜,总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他在自己心理上留下的伤痕,是无论如何也剔除不掉了。
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微风,钻进窗户的缝隙,清清淡淡的吹进屋内,拂过躺椅上凌槿煦的刘海儿,掀起微微涟漪。阳光落下,在他俊美清冷的脸上印下神秘的光影。
依稀间,听到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步入玄关,走进客厅,越来越近。凌槿煦却懒得起身,更懒得回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一旦熟悉起来,即便不去看,光用听的也知道是谁。
突然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的落在凌槿煦的脸上。凌槿煦感受到触碰,微闭着的眼帘有些不适应,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抖起来。好像触及了对方的心灵似的,那只大手颤了一下,温度更加暖和了。
凌槿煦缓缓睁开眼睛,前方是阳光明媚的早晨,鸟语花香,天空湛蓝清澈。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凌槿煦微笑着道:“你又私闯民宅?”
凌雨笙站在躺椅后面,他伸出另一只手,温暖的抚摸凌槿煦的头发,“我喜欢突袭。”
“别再摸了,把我当狗顺毛吗?”凌槿煦说。
“狗跟你比起来都自愧不如。”凌雨笙摸上瘾了,笑道:“你的头发真软,手感超好。”凌雨笙说着,另一只贴在凌槿煦脸上的手也不安分起来,轻轻抚摸,笑意更浓,“你的皮肤更好,又白又光滑,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凌槿煦一把抓住凌雨笙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手,在指尖碰触锁骨的瞬间,猛地掐住。回眸,似笑非笑道:“一大清早的就撩我?”
“谁让你那么惹人撩呢?”凌雨笙一脸“我无辜,都怪你”的模样。他捧起凌槿煦的脸,轻轻在他唇上亲吻一口,道:“看你黑眼圈这么重,一晚上没睡觉吗?”
“彼此彼此吧?”凌槿煦看着同样顶着熊猫眼的凌雨笙,不屑一顾。
“谁让今天有大事件呢,我是旁观完了过来的。”凌雨笙意有所指,凌槿煦心中微动,“他死了吗?”
“子弹贯穿头骨,一枪毙命。”
“是吗。”凌槿煦这两个是感慨说出的。凌雨笙绕到他面前,半蹲在地,目光炯炯的望着他道:“小煦,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有新的将来,新的开始。人已经死了,你的那些梦魇就随着他的死亡一起消失吧!”
凌槿煦苦笑一下,哪有那么容易的?
七年的囚禁折磨,刻骨铭心,宛如老阴,那是根本无法忘记的。更何况自己现在混黑帮,就在岚朝会,非但不会忘记,反而会时不时地想起,谁让他就生活在这种昏暗血腥的范围里呢!
凌槿煦的沉默让凌雨笙很心疼,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凌槿煦,希望以他微薄的力量帮助他,哪怕他的怀抱并不大,并不温暖。但也渴望尽全力给予他安慰,哪怕微不足道。
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拥抱来的踏实——凌槿煦闭上眼睛,就算只有寥寥数秒,他也渴望躲在凌雨笙怀里,享受这短暂的温暖柔情。
…………
“我去看过了,人确实被救走了。”官保对秦茹说道。
秦茹从听到这些话开始就一语不发,看不出喜怒哀乐,让官保越发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所以,文虎是铁了心跟凌槿煦。我没想到他会对凌槿煦坦白,夏念都威胁不到文虎。”官保解释道。
“这次不成,下次也没机会了。”秦茹总算开口,她半躺在床上,目光看不出来怒火,反倒有些懒惰。“这招不行以后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知道吗?我过年那几天狠狠搞了杜豹子一下,抢了他的资源和货。现在杜豹子对我喊打喊杀的,说我装小白兔骗他。”
官保吓了一跳,“茹茹,你跟杜豹子……”
“不是我假装,是他愚蠢。被我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怪得了谁?”秦茹冷哼一声道:“活该啊!”
“杜豹子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报复你的。”官保忧心忡忡。
秦茹不以为然,轻视的目光看着官保道:“怕什么怕?我会给他反击的机会吗?我手下人都培养起来了,明后天就直捣‘得艺旺型’。”
官保大惊失色,“茹茹,你……”
“这条街我说了算,我讨厌跟别人分享资源。我要整条街都是我的,多个新华帮的‘得艺旺型’,你知道我有多膈应吗?”秦茹坐起身子,深吸口气道:“我要把‘得艺旺型’杀个人仰马翻,把他们的势力都铲除出去。在其他街耀武扬威不要紧,在我管理的这条街可不行,我眼里容不下沙子。”
官保看着秦茹坚定而又透着股狠劲儿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恐惧。虎父无犬子,秦九爷那样辉煌,他的女儿必然不差。但是……
“阿保。”秦茹回头,目光瞬间柔情似水起来,“你会帮我的吧?”
官保心一颤,忙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