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得?什么情况下能撞到这里?你撞一个给我看看?”凌雨笙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在床头柜里到处翻找,总算找到一瓶跌打药酒。
“忍着点。”凌雨笙倒了一点在手上,用力将淤青的地方揉开。
凌槿煦咬牙忍住,渐渐感觉到患处发热,他松了口气,对凌雨笙说道:“你突然来我这儿,是来抓我归案的?”
凌雨笙瞥了眼他,“又没有证据,抓了也是白抓。”
“别自暴自弃啊!”凌槿煦带着玩味的笑容道:“我呢,现在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早晚有一天你会抓到我的把柄。把我送上法庭,然后再送上断头台。”
“这是你希望的?”凌雨笙的语气有些讽刺。
凌槿煦的唇角勾起一个无所谓的弧度,这个弧度好像凑巧的触碰到了凌雨笙的开关,让凌雨笙瞬间变了脸色,好像刀尖一样的眼神刺在凌槿煦身上,“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个无心无肺,冷血无情的人?你做什么都觉得我不在意,等我有了证据,我就会眼都不眨一下把你送上刑场?”
“难道你会徇私包庇我么?”凌槿煦微扬嘴角,带着一抹挑衅,“凌警……”
凌槿煦回头,正好看见了凌雨笙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他微愣了下,随即一笑道:“这才多久不见,又升职了啊!帝都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副队长,哎呀呀,上次见还是警司,现在已经成警督了。按照正常模式来说,从一个警员开始爬到这个位置怎么也要二十多年,然而小雨你才干了多久?这表示自打我走后,你又立了不少功啊!”
凌雨笙似笑非笑,微微压下凌槿煦的身,语气中带着挑逗的意味,“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
凌槿煦面不改色,“等侦破了南宫炜的案子,再一路往上飙升,警监,副总警监,总警监……呀,有点越扯越远了。”
凌雨笙却听到个更加重点的话题,他微微眯眼,语气有些诡诈道:“南宫炜落马,你作何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人家财大势力大,或许过几天就动用势力出来了。”凌槿煦故作轻松的呼出口气,“继续他花天酒地的生活,以及那令人发指的恶趣味。”
“这就取决于你想不想落井下石了。”凌雨笙道:“我带人抓他个现行,那孩子被他折磨个半死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他赖也赖不掉。当然,如果再加上你的证词……”
“要我去指认他?”凌槿煦笑了,“我是被他囚禁过,但是我没有死。就算我证明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空口说白话,无凭无证,也判不了他几年。”
“放心吧,他好不容易落到我手里,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这只是刚刚开始,谁叫南宫炜背靠岚朝会,庞大的律师团确实很难搞。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凭他们的财力势力,可以将有期徒刑十年削减为三年。”
“呵呵。”凌槿煦面露冷笑,眼底透出讽刺来,“可悲可叹。那么英明神勇的小雨你,有什么对策吗?”
“随便那些律师团怎么作妖,总之,在南宫炜刑满释放前,我会查出他连续几十年残忍杀人的证据。”凌雨笙靠近凌槿煦,距离很近,以至于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凌槿煦的耳后,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凌槿煦将趴在床上的姿势改为侧卧,背对着凌雨笙,还伸手拽了拽下面的被子,好像是感觉到了冷,将自己紧紧地裹在了被窝里。“谢谢。”
冷不丁一句话把凌雨笙吓了一跳,他茫然的望着凌槿煦足足过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心里五味杂全,也不知道是悲欢离合,只是望着凌槿煦单薄的脊背,越发心疼他。
“我是不是多事了?”凌雨笙伸手,轻轻的拨弄凌槿煦后脑上的碎发,“应该把南宫炜留着给你亲自解决才对。”
“没有。”凌槿煦声音温和着道。
很久以前,他确实是这样计划的。他对南宫炜有着心理阴影,在面对南宫炜的时候,除了怨恨还有的就是恐惧。好像遇到了天敌,明明现在已经成长,可以不再害怕这个恶魔。但是童年累积的心理压力,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恐惧。
恨之入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亲手报仇。
凌槿煦这样想过,但是就目前为止,他实在是分身乏术了。毕竟,南宫勋对他亦敌亦友,虎视眈眈。又结下了新的仇,秦茹和秦九爷。而南宫泽然对他的态度很模糊,稍有不慎就跨进鬼门关。警方那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新华帮又十分忌惮他,几次想把他除之而后快。
凌槿煦苦笑了一声,此行此景,他哪还有余心去管南宫炜?而且南宫炜跟他不共戴天,没准在疲于对抗这些劲敌的同时,南宫炜背后一棒落下,他应接不暇就真的中招也说不定。
千南一的事件不就是南宫炜一手造成的吗?
万幸,他身后有个凌雨笙。万幸,凌雨笙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喊打喊杀。万幸,在重重打击之下,凌雨笙还是记着他的好,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在这种困境,有人为他伸出援手,帮了他一把。简直是久旱甘露,雪中送炭。凌槿煦有着欣慰,也有些许担忧。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凌雨笙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就看他对南宫炜的手段,跟他对抗,凌槿煦真是无奈了。谁胜谁负,谁又晓得?
凌槿煦深吸口气,感觉到背后凌雨笙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索性一笑,道:“这回是南宫炜,下一回就是我了吧?”
“你?”凌雨笙听了这话,好像触及了他新的开关,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向下,顺着凌槿煦的发梢落在了他洁白的脖颈上。手指触及肌肤的瞬间,凌槿煦十分敏感的抖了下肩膀。
“你着什么急?”凌雨笙的语气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愤怒,“要轮也轮不到你,先是南宫炜,下一个是……你的新欢。”